书城古言妃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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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6章 你以为如何

对于艺容的叮嘱,太后很轻松便应了下来,随后她放下酥饼,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慈惠呀,对于朝中如今提出来的事情,你以为如何啊?”

太后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声音亦是与平常无异,很是平静和蔼。

艺容心头一怔,暗自凛然起来,太后传召她入宫,目的果然是不简单的。

她一个后宅妇人,能对前朝之事有什么想法呢?太后这般询问,不过是想要试探予之的态度罢了。

但即便是予之不乐意,他们便不会废除了么?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来此事朝堂上皇上早已有了决断的,太后这般询问又是为何呢?

是想要安抚,亦或是为了旁的事情呢?

“母后这不是为难儿臣吗?儿臣只懂医术,倘若母后询问与医术有关的,儿臣倒是还能回答上一两句,这前朝之事,儿臣实在是不知。”

略略思索之后,她这样回答太后。

她的回答很寻常,但的确是一个后宅妇人回答关于政事的标准答案,这般的回答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来。

但很显然艺容的回答是让太后很不满的,太后即便深居后宫,鲜少插手前朝之事,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不关心前朝之事。

就艺容猜测,只怕永元帝所做下的许多决策亦是与太后的态度分不开的,毕竟他们母子如今的这位置是坐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到底是在那些老臣心中有芥蒂的。

“慈惠啊,哀家既是这般询问你,那便是准予你说说自己的看法,你无需忐忑。你虽是哀家认下的,但既是母女,就该的心无芥蒂。”

太后抬眸看着她,眼底神色有丝丝的寒意,面上虽依旧挂着和蔼的笑意,但却隐隐透出了一种摄人的气势出来。

——很显然太后是动怒了的,她对艺容回答感到不满,亦是认为艺容这般回答是在敷衍自己罢了。

艺容心头苦笑不已,果真这与皇室的人相处,当真是要谨慎警惕才是。

她的这番回答,换做是任何一位命妇,大抵也都如此的。

即便西芜国风开放,这些话题私底下议论自然是无妨的,但在皇室跟前,尤其是太后与皇上的跟前,倘若真是议论的,那离掉脑袋的日子大抵也就不远了。

“那母后可要先恕罪才是,慈惠担心自己愚笨,万一惹恼了母后,害得母后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是慈惠的不孝了。”

略一思索后,她这样轻声说着,精致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忐忑纠结之色。

这般担忧又害怕的样子落进太后的眼中,却是十分满意的。

皇家的威势不仅仅是用来震慑的,更是用来让底下的人臣服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既是哀家问你,你但说无妨,便是说错又何妨?哀家又怎会治罪于你?”

太后见她懂事,眼底的冷然之色消失,口气亦是和蔼得紧,没有丝毫掌权者的威严。

但艺容心中却是十分清楚,这不过是假象罢了,她倘若真是信了,那可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倘若太后待她真如同她自己这般所言,那之前因汤城带走兵力部署图以及玄铁时,太后便不会用那样的借口让自己到皇宫小住了。

说是小住,实则为软禁罢了,不过是用自己来掣肘予之而已。这般的用意,每个人自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那层窗户纸没人乐意去捅破罢了。

“儿臣虽是不懂朝堂之事,但知晓皇兄此举自是为了西芜国朝着想。此番江南道之事虽是已经解决了,但到底是将洛王府给牵扯了进去。”

她说着便顿了顿,精致的面孔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眼底神色将太后面上神情细细地看着。

她接着又说:“洛冷此番与东景人联手,刻意制造事端,的确罪该万死。若是王爷能早些识破他的计谋,事情大抵也不会如此了。说到底洛冷终究是在洛王府长大的,只不过识人不清,养了一头白眼狼在身侧。”

她说得恭谦,既是隐晦地表明了洛渊与洛冷之间的关系,也诚恳地将罪名给揽了下来。

“此事终归是与洛王府有关的,朝中有人不满,亦有人猜忌都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关系到了国朝的安危。”她言语轻缓,语气很诚恳,太后亦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所以此事便是要承担一些罪责亦是应当的,只要能安抚朝中人心,让局势稳定下来,皇兄的任何处置,儿臣与予之都是愿意接受的。只是此番予之九死一生,年伯的死于予之的打击很大……”

她的态度很诚恳,言语中亦是透着无奈与担忧。

太后听罢,眼底掠过了一抹赞许之色,看样子这夫妻二人还是懂事的。

她今日传召艺容进宫,自然是为了试探洛渊对废除丞相制的态度。洛渊此人的城府与心思,即便是她这个老太婆亦是无法摸清楚的,所以便想要从侧面来了解一下。

一旦从艺容的态度中看出任何的端倪来,那么此番处置洛渊的决策便要有所改动才是。

但艺容的态度让她很满意,虽然艺容之前的回答让她不是那么的满意,但后面的这些回答,已是透露了许多的讯息给她。

“此事有承恩公府在调查,相信用不了太长的时日就会有结果,届时自是会给阿渊那孩子一个交代的。涉及重器,哀家亦是想要知晓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太后这样回答她,眼底露出几许厉色,与她方才和蔼可亲的样子是有些出入的。

艺容颔首,很乖顺地点了点头。

她今日这般的言语,自然是早就与予之商议过的,否则她怎会这般将罪责给揽了下来?

用予之的话而言,与其等到永元帝亲自降罪,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自己先认了一些罪责,倒是叫人无话可说,亦方便他们接下来的事情。

“你这孩子这些日子怕是担忧坏了,此番江南道之事来得凶险,虽是化险为夷。你皇兄本该是要奖赏的,但到底涉及了洛王府,此番倒是让你们夫妻二人委屈了,你亦是要多体谅你皇兄的难处才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终归是要给他们一个说法的。否则日后人人效仿之,这后果不妙呀。”

太后这般语重心长地说着,面上透着无奈与疼惜,看起来倒真是为她与洛渊感到心疼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