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知晓他盯着咱们府邸的？”艺容闻此，心中的郁闷才散去。洛渊颔首，随后给她分析了一些事情，艺容算是茅塞顿开了。
如今功名于他们而言，就如予之所言那般，只不过是一把利刃，只会让永元帝更加忌惮他们。
永元帝忌惮的不是怕予之会造反，而是忌惮予之有造反的能力，诚如那句话所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所以皇帝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压予之，不断地削减他手中的权力。但即便是如今予之没有一官半职在身，若是他们借助此事来获得功名，只怕会更加引起皇帝的不满。
如此一来不是更加说明了予之的能力要远比皇上的亲卫更有能力么？此番的事情是永元帝下令承恩公府在彻查的，而汪肃是协助。
若是他们两人合力都无法查出来由头，倒是让予之给查了个一清二楚，这便不得不让永元帝深思了。
虽说他们追查是为了给年伯的死一个公道，也是为了十几年前老王爷的公道，但即便这样的心思摆在了永元帝跟前，可是那样又如何呢？不信便是不信！
既是如此，倒不如将这个立功的机会给汪肃和承恩公府，做个顺水人情也未尝不可。
毕竟相对而言，汪肃这个孤臣如今更加需要立功来重新获得皇上的信任，虽然此前汪肃与两个王府之间是敌对的，但今后的局势却是难说。
至于承恩公府嘛，那是太后的母族。如果他们太过，得罪的不仅是皇上，那还有太后。
如此得不偿失的做法，倒不如一开始就不争，横竖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果罢了，至于这过程是谁人立功，与他们并无干系不是吗？
“看样子我要练就王爷这深厚功底，还须得熬一熬……”艺容轻叹，她的予之如此优秀，叫她怎能不钦佩至极？
近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很多，但是予之几乎都能一步看十步，甚至更甚，即便是遭遇突变，也能面不改色地应变。
“有我在，容儿无需这般，你只需将身子养好，莫要每次都求饶……”
夫妻二人本是说着正事的，结果愣是叫他话锋一转，又不正经起来。艺容脸颊一瞬发烫，仰头挖了他一眼：“近日你身边都跟了些什么人，净是学这些言语……”
“娘子不喜欢？嗯？”男人说着，便上手了，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本就让艺容毫无抵抗力了，更遑论他这样言语的逗弄。
“你……这才吃了饭的……”艺容羞得不行，被男人抱在怀里，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正好可以助娘子消消食……”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邪魅，艺容一脸红透得如煮熟的大虾似的，不等她回过神来，这厮便抱着她到了安风院后的浴池了。
“鸳鸯浴如何？娘子不是最喜欢吗？”男人见她这副羞恼的模样，心中是愈发怜爱，总忍不住逗她。
艺容自是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暗示，想到上次自己听了知春几个丫头的“建议”，做出那种大胆的事情来，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真是丢脸都丢到哪里去了？
“才不……唔……”不容她拒绝，男人充满阳刚的气息便喷洒在她的面庞上，唇瓣亦是被含住，如此亲密哪里还能拒绝？便是给她长四条腿也逃不掉了……
……
这一边曹运带着人一连蹲守了三日，总算是得到了结果，不仅查到了冷余几人的身份，连霍阳所住的农庄也都查出来了，也没枉费他们这三日来不眠不休地盯梢。
随后曹运留了人，自己则是回城禀告汪肃。
“确定无误？”汪肃得到消息时，心头亦是一跳，这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曹运十分肯定，“另外那三人所住的农庄是洛王府名下的，且那三人之前还是公主府的护院，其中有一名叫凉川的，曾经就是霍阳手底下的亲卫。”
“不错！务必要让人盯紧了，不能出任何纰漏，还有冷余那三人，不要泄露出去，本将自有妙用。”
汪肃心头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他所计划的事情倒是成功了一半的，眼下便是要看如何谋划了，此事还须得小心应对，不能操之过急。
既然如今人找到了，那么一时半会儿也是跑不了的，除非霍阳想要自投罗网了还差不多。
随后曹运得令退下，而汪肃此时细细思索着，总觉得此事未免太过于顺利了一些，但他稍稍一想，便也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洛渊，果真是不能小看你，这个人情本将算是欠你的。”
汪肃能成为永元帝信任的亲卫，自是有一定本事的，只不过这是遇到了洛渊这个克星，所以才会显得他没有了用武之地罢了。
随后汪肃便去拜访了洛渊，而洛渊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来似的，热茶、棋盘早早就准备好了。
“将近比本王想象中的来得慢一些。”洛渊淡淡开口，修长的手指夹着黑子落下一子。
汪肃见此，便愈发印证了他心中猜想，便阔步走了过去坐下，目光看着棋盘，也拿起了棋子落下，而后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好茶，好事不在乎早晚。”
洛渊这般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依旧淡漠得紧，声音很轻地问：“那本王这份礼，将军可还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汪肃开口，两人随后一边对弈，一边说着话。
自江南伏杀一事到如今也是该有个定论了，这般闹得朝野上下不得安宁，人人自危，此事也该早有定论了的。
“如此，那四人想来将军也不在乎多留他们的。”洛渊轻呷了一口茶水，随后才缓缓开口。
“自然，既非叛军，自然是该活。”对此，汪肃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于他而言，只要抓住霍阳，揪出这幕后之人，他的目的便达到了，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是没时间去在乎的。
谁会去管区区一个副将的死活呢？陛下要的，从来就只是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两人这盘对弈下了将近一个时辰，自是许多该说的都说了，汪肃随后离开公主府，艺容这才出来，她心头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汪肃此人并非泛泛之辈。
而事关凉川四人的性命，她自是会格外关注些，凉川四人曾经虽是有过错，但那样的过错并非是他们造成的，所以那样的后果并不该由他们来承担，自然是要由该承担的人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