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伺候在锦妃身边的宫婢得到眼神示意时,顿时就很“恰当”地开口了,顿时就把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吉祥,去把严老请过来给锦妃把把脉,省得被吓坏惊动了胎气,那可就是哀家这个当皇祖母的不是了。”
太后在听见这宫婢说话时,眼底深处流露出了冰冷之色,声音万分威严地开口,而吉祥办事本就是利索的,不等锦妃回过神来就已经去把刚出去不久的严太医给请了回来。
“有劳严老给锦妃诊诊。”太后直接开口,完全无视锦妃那张尴尬异常的俏脸。
“皇上……”锦妃见此,便知这一招是不管用了,便两眼含泪地看向了皇上,用惯有的柔媚之音叫了一声永元帝。
“怎么?锦妃是觉得哀家多管闲事了?”太后呛声她,她眉目威严,而锦妃这样的技俩,她在这后宫中见多了去的。
“不、不是……”锦妃吞吐,心头暗恨不已,这老婆子不是吃斋念佛去了吗?为何今日偏生要出来搞事情?
“既然不是,母后的意思你照办就是,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永元帝也开口,他本就多疑的,而今日太后屡屡为难锦妃,他心中也是有所猜测了的,自然也就不会被锦妃的那些哄人撒娇的手段给迷惑住的。
闻此,锦妃暗自咬牙,不得不应承下来。
严太医沉着脸给她诊脉,然后哼哼道:“锦妃身子康健着呢,胎儿也强壮康健,不必大惊小怪。”
这话已然是暗指了锦妃小题大做,就差没直言说锦妃是装的了,但是这意思太后与皇上是听出来了的。
永元帝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锦妃,那目光尤为凌厉,锦妃一阵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
“既然无碍,就好生听着,一惊一乍地作甚?”皇上斥责,锦妃脸色泛白,不安地应承着,心头是焦急得冒火了。
“说罢,如实招来,哀家年纪大了虽然是见不得血腥,但是涉及皇嗣,哀家今日便是见一见也无妨。都想好了,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再回答,残害皇嗣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自个儿好好地想周全了。”
等皇上呵斥完后,吉祥送严老出去后,太后这厢才缓缓开口,言语虽然是平和,但是这词语中的严厉,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
霎时跪在屋子里的那些宫婢内侍,以及吉祥姑姑方才带进来的人脸色都变了,株连九族!
“也、也不必这般严厉的……”
“皇帝,你的这些后妃如今倒是真的长本事了,哀家说一句她便跟着说一句。若非这段时间来,这偌大的后宫闹得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哀家这一把老骨头自然也不愿意出来招人恨。若是锦妃这样有本事,那此事不如交给你来审理?残害皇嗣,毒害后妃,哀家倒是想知道这后宫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了?!”
锦妃在听到太后说的那番话时便是下意识就想要阻止的,这株连九族的重罪,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们这几个哪一个能够扛得住?
但是锦妃的话还没说完,太后就又开口了,那种听似风轻云淡的语气,实则犀利无比,霎时就让锦妃变了脸色。
“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是儿子不孝,还要劳累母后。”皇帝在一侧急忙开口,然后目光尤为锋锐地看向锦妃,警告性地开口:“锦妃注意你的身份,再胡乱打断母后说话,朕饶你不得!太后是朕的母后,你如此放肆无礼,若非你怀有皇嗣,朕今日便要赏你杖责!”
一番话让锦妃脸色变了几番,心中焦急又暗恨不已,她实在是恼火得紧,但是如今她也是黔驴技穷了。
不能忤逆太后,也不能让皇上偏帮自己,而太后这一手分明就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就等着这一日自己跳进来罢了,当真是好心计,好计谋。
“林太医,你是照料梅贵人的,你倒是跟哀家说说,为何对梅贵人口腹之欲没有多加约束?安胎药的方子开得是不错,但是这煎药是你一手在操持的,你跟哀家解释一番,为何这安胎药中会有如此两极之物?”
太后目光幽幽地盯着林太医,一字一句问得清晰无比,且直接就让人亮出了物证,并且有小内侍在一侧开口:“奴才去时,正瞧见林太医准备偷偷处理掉药渣,想着事关重大,便叫人一起连人带药就捆了。”
林太医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大气更是不敢喘,浑身是止不住地发抖,脑门后背皆是冒出了冷汗,但是那小内侍并未即刻就停止了,而是又继续说:
“奴才去时发现林太医并非是只在处理梅贵人的药渣,还有琴妃娘娘的。这煎药的锅炉都是特定的,哪一位是哪一位都万分地清楚,而奴才也问过了煎药的内侍,煎药时虽然是他与林太医一起守着,但是中途林太医总是会让他去拿热茶过来解渴,至于这中途药里多了什么东西,少了什么东西,煎药的小内侍却是不知了。”
“太后、皇上,奴才、奴才的确不知啊!原本这是两位主子的药,理应有四个人一起守着的,但是林太医说不想假手他人。可是又担心一人煎药会照顾不过来,便指派了小的陪同看,可每回煎药不到半刻钟,林太医就会差遣奴才去拿热茶,或者是旁的东西,奴才句句属实!还望太后、皇上明察!”
听了太后身边的内侍开口,那煎药的小内侍当即跪爬着出来,带着恐惧开口,浑身是止不住地发颤。
锦妃在一侧听得心脏狂跳不已,眼角余光不住地看向林太医,只希望这个蠢货不会那么愚钝,若是把自己给牵扯了进来,那这个蠢货可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而林太医很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尽管心头害怕得半死,但是如今他是活不成了,残害皇嗣、毒害后妃,这两样罪名,没有一样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
所以如今他只能认罪,只盼着他们能够信守承诺,保护好他的一家老小,如此他便是死了倒是也不怕的。
“罪臣一时糊涂,只记得此前琴妃和梅贵人都为难过自己,便心生歹意,才一时害了两位主子,罪臣罪该万死!”
林太医倒是认罪得很快,没有丝毫的迟疑,但是这并不是太后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