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徐诗映这话却是引来了营帐外不少将士朝司空少卿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什么叫做碰不得你了?
连离漠都觉得疑惑,目光狐疑地打量着自家主子,很想要问一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司空少卿老脸发烫,轻咳了一声快步追上去,但是徐诗映走得快,早就没了影子了。
“主子,那个……刚才徐姑娘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离漠跟着他回到城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做你的事情去!”司空少卿脸上的热度尚未消退,便斜眼瞪了他一眼,离漠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但是这心头却是万分疑惑的,这可不能怪他好奇心强,而是徐姑娘那句话实在很容易让人遐想。
等离漠离开后,司空少卿兀自坐在椅子发呆,半晌后传来低低的充满无奈的长叹。
徐诗映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气闷得喝了两杯茶水,这方才将心底的那口气给压下去,迟早她要找司空那厮好好清算一番才是……
两人皆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各自宿下,唯独洛渊一人还在营帐中沉思徐诗映的话。
“柒夜。”半天后,他饮尽了杯中酒,声音沉沉地叫来了柒夜,然后吩咐了几句下去。
“主子,冬灵她那脾气,若是知道我在背后敲她闷棍,醒来定是会杀了我的。”
听完自家主子的吩咐后,柒夜当即便迟疑了,脸色顿时就青成了苦瓜,主子这不是坑自己吗?
洛渊扫了他一眼,柒夜顿时后脊一寒,连忙说:“去!属下这就去!”说着,一溜烟儿便没了踪影。
男人在营帐里等了一刻钟左右,柒夜这才从外面走进来,脸上神色还有些心有余悸,洛渊开口问:“都办好了?”
“办好了,需要属下守在外面吗?”柒夜喘着气点头询问
“不必。”洛渊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迈步去了艺容的营帐,果然见冬灵和白衣两人都不在营帐外了,他抬腿便走了进去,穿过了屏风,他见到了侧身背对着自己的艺容。
他的脚步顿了顿,修长的指尖动了动,还是迈步走了过去。他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他喝得微醺,这时艺容翻了个身,她似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像是有解不开的忧愁萦绕在眉间。
“容儿……”男人浅声低喃,伸出修长的手指去轻抚她的眉心,似乎想要捋散她眉心上的忧愁。
“我非故意瞒着你,只是……不想你包袱太重,若你能想起来,我自然是欢喜的,我喜欢从前那个为了我大吃飞醋的你,也喜欢你骄纵率直的样子,总之,只要是你,我都喜欢。”男人低低地倾诉着,许是喝了酒水的缘故,洛渊从未这样唠叨过。
“得知你身亡的消息,我……心痛得几乎要死,但你却就活在我的身边,我无法不去关注你,大概是你我的羁绊太深,上天终究是舍不得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
他沉吟,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纤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大婚洞房时,我就猜测你的身份了,毕竟晴儿的尸骨一直未曾找到,而你后肩的蝴蝶胎记,我曾见过,不会记错。再者仲婆临终前已是把你的身份告知你父亲,他自也没隐瞒我。我知你一直未曾离开过我的身侧,可你什么也都想不起来,我们的过往,你都忘了……”
艺容原本睡得是迷迷糊糊的,自师父师母去世后她的睡眠便一直都不是极好,所以在洛渊伸手抚触她眉心时,她便醒了的。
如今听着他倾诉,她心头自然是有所牵动的,她能记起来的事情并不多,唯一记起来的也就只有与他在一起时的一些细碎记忆。
加上她发现予之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丝丝自责与哀伤,她便推想自己的身份,她心底自然是难过的。
如今听着他这样说,艺容一时之间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只觉上天开的这个玩笑有些大,她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下去,索性便也懒得睁开眼。
但洛渊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仍旧望着她,蓝色眼眸深邃,眸光温柔似水,声音醇厚:“你忘了没关系,我还都记得,所以纵然是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无妨,至少你不会太痛苦,岳母去世我知你自会痛苦的,而时局纷乱,若你的身份暴露,你身边必然是危机四伏,我不敢赌,不敢拿你的性命去做赌注。我瞒着你确有私心,但……我只想更好地护你周全。”
男人的声音一字一字都饱含深情,都撞进了艺容的心头,堵在心头的那股怨气也在这无形中化为乌有。
倘若她不在予之的身边待着,对于此话她虽是相信,却不会这般有感触的,但是那些明枪暗箭,她都是陪着予之一起走过来的,所以才会感触极深。
她也明白他护自己之心,这些她又岂会不明白?
“那你下次可还要欺瞒我?”她忽然睁开眼,眸光晶亮地看着他,精致绝美的面孔上带着丝丝佯怒之色。
洛渊微醺,俊美的面庞泛红,乍然听到她说话,又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一瞬间只觉得脸颊发烫得厉害,神色略有几分窘迫,“容儿,你诈我!”
艺容见他神色窘迫,顿时便笑了,动作极快地反握住他的手,一双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笑吟吟地说:“我如何诈你了?这是我的营帐,你堂堂一王爷,军中帅将,你不睡觉,跑我这儿倾诉,我的好梦都让你搅了,竟还倒打一耙?”
洛渊神色窘迫,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温柔地看着她,大掌也紧紧地握住她的纤手,言语恳切夹着几分忐忑:“那容儿……你原谅我吗?”
艺容故作沉思,半晌都不说话,只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眸望着他,看得洛渊心底七上八下,声音又颤了颤问:“容儿?你、你若是还生气,我……”
“你想如何?”艺容笑着问他,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看着他。
“那也没办法,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名副其实的妻子,你若是生气也没办法,不如为夫让你打一顿如何?”
见她又露出这样俏皮的神色出来,洛渊便知自己方才是上当了的,当即就换了口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