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张星衍的病房外，柳清浅披着衣服向里面看着。
“柳姑娘，星星这孩子没事儿，只是怒气攻心，再加上重伤未愈，所以才昏迷过去的。刚才的血液我看了，是身体自我排毒的一种极端方法。柳姑娘不必担心。”秦回春说到。
“秦老，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认为你们卧龙沟给他的帮助，还没有我这么一个小姑娘给的多。”柳清浅突然冒出来一句。
秦回春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是啊，我们卧龙沟，实在亏欠这孩子良多。”
“不是卧龙沟亏欠他良多，而是你们这些长老亏欠他良多。”柳清浅笑道。
“哦？柳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回春奇怪的问道。
“听说，你们卧龙沟有三大法宝？”柳清浅笑道。
“是啊，柳姑娘从何得知？”秦回春笑呵呵的回答道。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七杀令这件法宝应该已经丢了吧。”柳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什么？你是怎么……”秦回春连忙止住话头，但是已经晚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所有的秘密。
“不仅是七杀令，就连聚将鼓恐怕也是仿造的。”柳清浅冷哼一声。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秦回春低声喝道。
“其实我只是一个正常人，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猜的。”柳清浅回答道。
“你想想看，张星衍做的这件事情，比你们卧龙沟任何一个人都要伟大，说句实话，在张星衍做的这件事情上，你们这些类似长老的人物根本就没有不配合他的资格。但是很遗憾，你们的统治者利用张星衍年纪还小，且对你们都有畏惧之心，硬是把他没资格要求的东西强加在张星衍身上。秦爷爷，张星衍曾经跟我说过他在卧龙沟碰壁的事情。如果你们的统治者仅仅以不得轻易动用这样的理由拒绝张星衍，甚至用禅让这样近乎无赖的手段去拒绝一个一心为你们做事的男孩儿，秦爷爷，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柳清浅的脸上依然表情很少。
秦回春并不说话，也就是默认这件事情的存在性。
“而且，聚将鼓的传说我也听到过，秦爷爷，您该不会真的以为古代用的聚将鼓是纯铁打造吧，就算是唐朝的百炼钢，这聚将鼓也早就锈的不成样子，就算你们每天都有人保养，一面钢做的鼓在露天环境下存在了上千年，你们真的认为我会信吗？”
秦回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很明显，卧龙沟的秘辛被这么一个他们没有任何防备的小女孩儿分析的淋漓尽致。
“另外，秦爷爷，您告诉我，就算是内力极其强横，那么也不应该在铁鼓面前打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啊，聚将鼓的鼓面最好的都是兽皮制成，您告诉我，什么样的兽皮能够在露天环境中存在上千年？所以，结论已经很清楚了，聚将鼓和七杀令这两样东西，不是丢了就是损坏了。如果七杀令真的还存在，杨家根本撑不到现在，等于说，卧龙沟的衰落不是因为所谓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回来，而是你们没有了聚将鼓和七杀令。而且杨家也不是背叛了卧龙沟，而是你们已经没有了统治杨家的根本，所以杨家脱离了卧龙沟。”柳清浅快速说道。
秦回春越来越心惊，这个柳清浅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但是柳清浅好像并没有看到秦回春的表情一样，继续说道。
“然而，你们之所以跟杨家达成协议不动用张老神仙，不管怎样不能随意伤人性命，其实这不是你们给杨家提的条件，而是杨家给你们提的条件吧？以张老神仙的能力，废不了多大的劲儿，杨家就能被血洗。而尽量不伤人性命，是杨家拿保守秘密作为条件换回来的吧？”柳清浅冷笑着说到。
秦回春的脸上惊讶到了极致，两只手禁不住的颤抖着。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卧龙沟百年来的秘密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儿推测的如此之清楚精准。
“秦爷爷，我其实很理解你们，杨家这么做我也不赞同，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卧龙沟现在是真正的衰败之时，你们能不能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张星衍一个人的身上，这样真的好么？”柳清浅质问道。
“清浅，你不懂，有些东西，我们不能丢弃，一旦丢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今天你的分析很对，很完美，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你不会知道卧龙沟都做了什么，你也不会知道卧龙沟的存在为什么会成为内江湖的图腾。如果不是卧龙沟，华夏民族早就不复存在了！”秦回春说到。
“这就是你们把所有的压力，所有的负担推到张星衍身上的理由么？”柳清浅冷笑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连张星衍父亲的死应该也不会是这么简单吧。”
“小姑娘，话不能乱说，星星父亲的死确实不简单，但是绝对跟卧龙沟没有半点关系，我希望你对这个守护了华夏天国几千年的组织抱有最基本的尊重，也许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我门有最基本的底线，这不仅是卧龙沟的底线，更是整个华夏天国的底线。上千年的守护，难道换来的仅仅是一句新事物的觉醒？”秦回春有些生气。
柳清浅也沉默了，这个问题她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千年的守护，到今天剩下的仅仅是一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是任谁都不能够轻易接受的事情。
“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对不住张星衍，确实，我承认，我们确实对不起这孩子。可是姑娘，你能不能想一想，谁来对不起我们？我们四个老头子，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吧，都说天国的孩子都知道感恩，可是我们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世人对我们的尊敬，反而感受到了世人对我们的唾弃？这就是所谓的感恩吗？”秦回春质问道。
静静的走廊里没有一丝声音，只有一老一少在不断地叹息。不知道是在庆贺新事物的崛起，还是在哀悼旧事物的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