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白痴(超值金版)
1460300000080

第80章 丢钱引发的争执(2)

“曾经这么觉得。我在七点多点的时候像一个精神病似的突然起来用手按住额头,立刻就把正在沉睡的将军叫了起来。当想到费尔特申阔先生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有点蹊跷了,我们两个人马上就开始查找索开历尔,他睡得很沉……沉……沉的连打雷都不会惊醒他,而且他的所有口袋都是破的。他有个方格蓝布手帕很脏了,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不知道是哪个女仆写的情书还在他那,内容都是些跟他讹钱等威胁的话,还有些您已经见过的那篇小品文的碎片。将军觉得不是他做的,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已经叫起他了,叫醒他很不容易。他好不容易理顺到底是怎么回事,嘴巴张的很大,酒后的样子又显现出来,还有一副被冤枉的表情,看上去特别愚蠢,——是别人!”

公爵开心地松了口气说:“哈,我太开心了!我还在为他担忧呢!”

“担忧?这么说,您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了?”列别杰夫眼睛眯成一条线说。

“嗯,不行,我只是随便一说,”公爵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是担忧,真是笨到家了。列别杰夫,帮我一下,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说的话……”

“公爵,公爵!您说的我已经放在心里……放在心里最下面,那地方就是墓地……”列别杰夫将礼服放在胸前,很亢奋地说。

“可以,可以!……如果这样,难道是费尔特申阔?意思是,我想表达的是,您觉得是费尔特申阔做的?”

“那还有别人吗?”列别杰夫注视着公爵,小声说。

“哦,对啊,就是这样……不会有别人了……意思是,我说得不对,能说出什么理由呢?”

“理由我有。第一,找不到他的时候是在七点左右,有可能是六点钟左右。”

“这个我已经了解过了,郭略告诉过我,费尔特申阔去过他那,说是……我记不住了,去那个谁家,去他一个好朋友家要好好睡一觉。”

“要去维尔金家。照说法,尼古拉·阿尔达利翁内奇早就告诉过您了?”

“但是关于丢东西的事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还不知道有这事,由于我封锁了消息。那么,他现在在维尔金家里,好像事情没那么离奇,只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到了另一个喝醉的人家里睡觉,即使时间很早,也想不出任何借口。可是这地方却露出了马脚:他离开了,但把地址告诉我们了……此时,公爵,您应该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他告诉我们地址有什么目的?……他为什么不直接去而是要故意告诉尼古拉·阿尔达利翁内奇。难道会有人关心他想去什么地方吗?告诉我们是什么目的?不对,这事肯定是关键所在,贼的妙处就在这,也就是告诉我们:看,我把我的去向都公布出来了,我不可能是那个贼。难道小偷会通知他去什么地方吗?这是让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就是想处理干净所有的证据……您理解我说的了吗,我特别尊重的公爵?”

“知道,我知道得很清楚,但这些不足以说明是他。”

“第二个证据:他跟我们说的去向是假的,根本就不确定。一小时后,应该是八点左右,我到过维尔金家,他家在五条街,我和他还是旧相识。费尔特申阔根本没在那。即使女仆(她的耳朵听不见)追出来说有个人在一小时前曾很用力地敲过门,而且门铃也被弄坏了。但是女仆并没有给打开门,她想让维尔金先生安心睡觉,也有可能是自己懒的出来开门。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就是你所知道的所有的证据吗?这些也不行。”

“公爵,那么谁会是呢,倒想听听您的看法?”列别杰夫非常有感情地说,脸上的笑容还流露出一种很有经验的表情。

“您还是回您住的地方好好找找吧!”公爵想了一会儿后无奈地说。

“我已经找过了!”列别杰夫加重了语气说。

“嗯!……没必要,你为什么必须换下这件常礼服呢?”公爵有些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说。

“这句话曾在一出古老的喜剧中出现过。可是,公爵您的心如此善良,您太把我这事当回事了!我没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可是您这是在为罪犯……为那不值一提的费尔特申阔先生感到同情,对吗?”

“对,对,我的确被你弄得很不放心,”公爵漫不经心地插嘴说,“既然这样,您这么有把握认为是费尔特申阔干的,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公爵,我特别尊敬的公爵,还会有别人吗?”列别杰夫动之以情地说,“我们都了解没有谁比他嫌疑更大,因此,我认为只能是费尔特申阔先生,别人没有可能,我还有一条可以证明是费尔特申阔先生的理由,这都是第三条了。由于还是这件事,能有什么其他的人吗?我总不能怀疑蒲尔道夫司基先生吧,呵呵!”

“您说的太荒唐了!”

“结果,不能是将军吧。哈哈?”

“你简直口无遮拦!”公爵有些发怒了,他在座位前走来走去。

“这就是在胡言乱语,哈哈!你这人,将军,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刚刚我趁机赶紧跟着到了维尔金家……您应该知道,我的东西丢的时候把他叫了起来,将军的样子甚至比我还要吃惊,脸上的颜色都变了,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到最后了才突然变得很正义的样子,这就说明他对这事也很气愤,我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真是个正直的人!他常常说大话,他有这习惯,但品质还是高尚的,而且他还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他的单纯能让人对他很信任。我已经告诉您了,我特别尊重的公爵,我不光是不讨厌他,反而还有点喜欢他。忽然他在大街中间停了下来,把长礼服解开,露出胸,让我们搜他身上,而且为了公正让我们非搜不可,他自己抖着身体,一副庄严不可侵犯的样子。我就笑了:‘将军,您听我说,绝对没有人怀疑您,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我可以把我的脑袋放在大盘子里亲手送给所有对您有所怀疑的人,让他们看看。看,看着这颗头颅,我可以用这颗脑袋为将军保证,不光是这些,还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看看我是用什么方法为您做担保的。’他竟然在大街上就跟我拥抱起来,热泪盈眶,浑身都激动得发抖,把我抱得很紧说:‘您是我虎落平阳时的唯一一个好兄弟!您真是太让我感动了!既然这样,当然了,在路上他又跟我说了一个他的故事,也是曾经有人丢了五百卢布并怀疑是他干的,可是第二天他在大火中救出了怀疑他的伯爵和那时候还很小的尼纳·亚历山大洛夫纳。’伯爵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后来他才跟尼纳·亚历山大洛夫纳结婚的,后来就在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废墟里发现了丢的盒子。那盒子是英国制造的,还有暗锁,铁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到地板下面了,所以谁都找不到,知道都烧毁了才看到。这简直就是乱讲。可是他讲到了尼纳·亚历山大洛夫纳的时候,竟然哭泣起来。尼纳·亚历山大洛夫纳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即使是她对我有所不满。”

“你们不知道对方?”

“不怎么认识,可是我发自内心想认识她,即使目的只是想跟她解释。尼纳·亚历山大洛夫纳生我气,以为好像因为我,她的丈夫才变坏了,开始总喝酒。可是我不仅没这样做,还组织他了。可能,我当时正在帮他摆脱掉酗酒。况且我们俩是朋友,我可以保证,我此时是不会扔下他不管的。我的意思是,我会一直跟着他,由于只有把我们的感情看得比较重才会拥有这样的朋友。他现在几乎不去看他的妻子了,即使有时候心里想去看看她,偶尔还会因为他的妻子无话可说,尤其是早晨的时候,他起床后穿靴子的时候,我也弄不明白为何是在这个时间。他并不富有,不好就不好在这,没有钱怎么能去她看地方呢。他曾向您要过钱吗?我特别尊重的公爵?”

“不曾要过,没有。”

“他怎么好意思跟我要钱。他应该是有这想法,而且还跟我说过,他是想来求您帮他的,但是他不想麻烦您,是由于他之前不是长时间在你这借过,他还觉得您不会给他钱的。他拿我当朋友才跟我说这些的。”

“那他从您这拿钱了吗?”

“公爵!我特别尊重的公爵!不仅仅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人,我的意思是,即使是性命……不对,只是我不想说大话,不能是性命,可是能这么说,我宁愿为这人经历一次大病,得脓肿或咳嗽都行,只要是必需的,是由于我觉得他很伟大,但又有点堕落!我就是这个意思,不只为钱!”

“按您的意思,您把钱给他了?”

“不,我没给他钱,他明白我是不可能给他的,也懂得我是为了控制他的恶习。现在还硬要我和他一起去彼得堡,我去那也是因为想要追踪费尔特申阔先生,我觉得他应该在那了。将军因为这事也非常着急,可是我想,我们到彼得堡的时候他已经从那逃走了,要去看看大尉妻子。我敢说,我可能有意让他离开,我和他已经说好了,只要到那就分道扬镳,为了更方便抓到费尔特申阔先生。我就把他放走了。接着就感觉像是头上落了雪花一样,到大尉妻子家那里找他,这样做,也只是想让他自己觉得羞耻,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一般人都应该明白这个。”

“只是不要弄得满城皆知,列别杰夫,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别弄得满城皆知。”公爵心有余悸地说。

“嗯,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他自己觉得良心不安,顺便看看他的本质,这样我就可以看出很多问题,我敬爱的公爵,尤其是这种人!嗯,公爵!即使我们是这样的不幸运,可是尽管现在我还是怀疑他,我必须要教教他道德,我特别尊重的公爵,我有个不情之请,我直接说吧,其实我就是为了这个请求才来(您已经对他们家很了解了)找您的,而且您还住过他们家。如果是您的话,心地如此的善良,您应该帮我这件事,也仅仅是帮将军自己和他以后的生活……”

列别杰夫双手交叉在一起,好像是在祈祷的样子。

“协助什么事?要信任,我心甘情愿明白您的意思,列别杰夫。”

“我来找您只带这颗信任您的心。经过尼纳·亚历山大洛夫纳有用:这样解释吧,能在自己的家里仔细地看看这位先生。想不到的是,他对他家里不了解……而且还有尼古拉·阿尔达利翁内奇,他对您很仰慕,能说是因为年轻的一片丹心,他应该也能帮上我们……”

“不,上帝护佑,不要让尼纳·亚历山大洛夫纳也卷进这事里来……还有郭略……只是也许我还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列别杰夫。”

“我说的根本就没什么需要明白的!”列别杰夫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如果感情很和蔼,对病人来说就是最好的药。公爵,您不反对我当他是病人吧?”

“这可以流露出您的婉转和聪明。”

“我给您举个实例吧,也是为了让您更清楚地知道。您看,这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大尉妻子在他心里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如果太穷就去不了她那,如今我就想去她那等着他的到来,我也是想让他更幸福。可是,如果这么假设,不仅仅是大尉妻子的事,而且确实触犯法律,嗯,也许是最邪恶的罪行(即使他不愿意做这种事),那到时候,我觉得只要用真挚的感情,我的意思是,用感情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他所有事,由于他是对感情很重视的人!您应该知道,他应该在五天之内就会自己忍不住说出来,而且痛彻心扉,把所有的事都招了。如果借助家庭对他进行观察,做的高明一点的话,我的意思是,他所有的事情……一定能这样,嗯,心存善念的公爵。”列别杰夫有些激动地说,“我可不确定他绝对……能说,我宁愿即使是让我付出全身的鲜血,可能您也没意见,不加控制的喝酒,大尉妻子等所有的事合在一起一定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既然是这个目的,我绝对是肯帮忙的,”公爵站着说,“只是我要跟你说,列别杰夫,我现在心里特别慌。您说,您不是始终……最后,您亲自说您觉得是费尔特申阔先生做的。”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还有别人吗,我最真诚的公爵?”列别杰夫双手叉在一起微笑着说。

公爵略有思索地站起来。

“您也目睹了,罗吉央·蒂莫菲维奇,这事办不好后果很严重的。这个费尔特申阔……我也不喜欢说他的不是……可是这个费尔特申阔……我的意思是,谁都不知道,可能就是他!……我想告诉你们,可能,他的可能性确实比别人……大上很多。”

列别杰夫注意地听着。

“您要明白,”公爵有些糊涂了,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在屋里一直徘徊着,尽量不看列别杰夫一眼,“有人跟我说……说费尔特申阔先生,如果不算别的事,他可能是这种人,就是面前能自制,其他的事……只字未提,您理解吗?我想说,可能,他确实有可能性……别冤枉谁,这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关于费尔特申阔先生的事是谁告诉你的?”列别杰夫赶紧问道。

“是别人偷偷跟我说的,只是我本人不太信任这些话,我必须告诉您这些,对这事我觉得很抱歉,希望您能相信我,我本人的确不信任这些……这说的有些荒唐……咳,我的做法太无知了!”

“要明白,公爵,”列别杰夫浑身抖着说,“这太关键,这个太关键了。我的意思是,这并不是说费尔特申阔先生,而是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说这些的时候,列别杰夫跟在公爵身后走着,想跟他并排走)。是这样的,公爵,我此刻可以跟您说,刚刚我跟将军一起到维尔金家时,他跟我说了火灾的事以后,他忽然开口提到了关于费尔特申阔先生的事,是的,充满愤恨的,可是他说的颠三倒四的,我忍不住问了他几个问题,最后我可以都相信,他说的事都是他的情绪发泄。事实上,应该说,初衷是好的。他撒谎也是为了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此时您目睹了,假如他骗大家,我对这事很确信,那您是如何知道这些话的呢?要知道,公爵,这只是他一时冲动才说的,结果到底是谁跟您说的呢?这个很关键……应该说……”

“刚刚郭略跟我说这些的,这些又是他父亲不长时间前跟他说的,他在六点或更晚的时候离开了房间,走到前室的时候碰到了他父亲。”公爵说得很详细。

“好的,看,这就是线索,”列别杰夫双手来回搓着,没有笑出声,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也就是说,他有意在五点钟多点的时候起床,然后把疼爱的儿子叫醒,想跟他说和费尔特申阔先生接触是很危险的事!以此可见,费尔特申阔先生根本不是那么危险的人物!他那样的父亲又因为什么事不安!呵呵!……”

“你听我说,列别杰夫,”公爵完全困惑了,“你听我说,行动要偷偷地!不要弄得满城皆知!您就答应我吧,列别杰夫,我乞求您……在这样的情景下我起誓,我会与您一起,可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让别人知道!”

“请您信任我,最善良、最崇高、最真挚的公爵,”列别杰夫整个人都很兴奋地说,“相信我,这些事都会被我深深地藏在心底的,偷偷地做,一起做!偷偷地做,一起做!我将我所有的血液……公爵先生,我的灵魂和精神都特别的卑贱,可是您能找一个无赖,但不只是卑贱的人。他更喜欢和谁接触,与他这种无赖,还是与跟您一样最崇高的名门人士?他一定说,愿意和最最崇高的名门人士接触,道德的胜利就来自于这里!再会,我特别尊敬的公爵!偷偷地做……偷偷地做并且……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