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刘邦传 刘备传 赵匡胤传 朱元璋传(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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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南征北伐(8)

十月,朱元璋以张士诚“屡犯其境”为由,挥师进攻东吴。他在出征之前发布讨张檄文,告谕天下人: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消灭张士诚的军队,不伤百姓。他针对张士诚淮东防守相对薄弱,而且与浙西中间隔着长江、南北兵力不便支援的特点,制定了“先取通、秦诸郡县,翦士诚肘翼,然后专攻浙西”的战略方针,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攻讨。朱元璋先攻取淮东,翦其羽翼。十月十七日,朱元璋派徐达、常遇春、冯国胜、华高等人率领马步舟师,水陆并进,直扑泰州,驻军安扎在海安坝上。张士诚守将严再兴坚守不出。徐达奉命疏通河道,以便舟师前进,最后包围了泰州,并且再次设伏击败张士诚的援兵。张士诚这回想来个声东击西之计,他先是出动400艘战舰驶进江阴东面的范蔡港,并向江阴方向游弋,作出一种直趋上流,攻取江阴的假样。果然,江阴守将康茂才见势不妙,赶紧向朱元璋方面告急。但朱元璋经过冷静分析后,识破了张士诚的意图。他认为,张士诚此乃调虎离山之计,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样做无非是诱使徐达回守江阴,分散他的兵力,然后再解泰州之围。于是,朱元璋派人传谕徐达不要上张士诚的当,命他只让廖永忠率一小部分军队去增防江阴,而大军仍留在原地,围攻泰州。后来,朱元璋又接到报告,说大将常遇春遇到敌兵的挑衅,出海安70里追击不过万余人的敌军。朱元璋心想这肯定又是张士诚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他立刻传命常遇春不得受敌引诱,立即调回兵马,继续攻打泰州。不管怎么说,张士诚的计谋都没有得逞。最后,徐达、常遇春等人还攻下了泰州。徐达乘胜追击,进逼兴化,击败守将李清后,继而攻打高邮。朱元璋担心徐达深入敌后,不便于策应诸将的联合进攻,影响全局的指挥调遣,所以命他火速还师泰州,坐镇调度,转而派冯国胜继续攻打高邮。高邮守将俞同佥派人到冯国胜军营中诈降,相约以推倒城中女儿墙为信号,让冯国胜等人进城。冯国胜信以为真,当晚即派康泰率1000人马入城受降,结果中了敌人的圈套,1000人全部被杀。朱元璋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恼火,把冯国胜叫到应天,打了他几十大板,并罚他步行回高邮。冯国胜回到了战场后,督令将士拼命攻城。后来,徐达也带着一行人马前来支援。两军会合,势不可当,高邮城被攻破了,冯国胜命人把俞同佥带来,亲手斩杀,以解心头之恨。随后,徐达挥师继而攻打濠州。濠州是朱元璋的老家,朱元璋自从参军征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那里。孙德崖死后,张士诚的部将李济占据了那里。李济是定远人,与李善长是同乡。朱元璋想劝降李济,特意让李善长给李济写了一封长信。李善长在信中说明两人本是同乡,然后又说此次进攻濠州乃奉主上之命,最后给他分析天下局势,陈述利害关系,并提出“盖豪杰之士,乘乱起兵,相为雄长,遇到明主应委身归附”,劝他归降朱元璋的门下。可李济接到信后,并不作答。受降之日一过,徐达命部将韩政开始进攻。首先围住四面城门,炮石齐发,并架设云梯攻入城内。李济等人实在抵挡不住这四面之围,最后只好放下武器投降。当朱元璋听到濠州已经攻克的消息后,大喜过望。他立即放下暂不繁重的公务,从应天动身北上,回到了他日夜思念的家乡。朱元璋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家乡了,现在身为吴王,带着自己的执事、仪仗,以及大批随从,大队人马开始浩浩荡荡前往濠州钟离。一路上,威风凛凛,让人好不羡慕。回到家乡之后,朱元璋首先来到父母坟前。他身着麻布孝服,素冠白缨,在父母坟墓培土筑陵,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凭吊仪式。朱元璋又想起了曾给予他帮助的刘继祖和汪大娘。刘继祖早已不在人世,汪大娘还健在。朱元璋亲自拜见了汪大娘。汪大娘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穷苦伶仃的朱重八竟有这么大的出息。朱元璋见到汪大娘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下跪叩拜。朱元璋对汪大娘当年的恩德感激不尽,赐给黄金、绸帛,置酒宴请了左郊右舍的父老乡亲们,共叙旧情。最后,还叫来县官,让他免征当地的租赋。

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四月底,朱元璋已经相继攻占了兴化、宿州、安丰等地,淮东也已平定。同年七月中旬,朱元璋招来全体将士,召开军事会议,会议的主题是何时对张士诚的部队发起下一轮的攻击及如何攻击。会议上李善长认为张士诚目前屡遭挫败,但他手中仍握有重兵,仍不可小视,再加上他地广民富,盲目进攻恐怕取胜的把握并不大,要从长计议,寻隙而动。这也是众多将士们的观点。可是大将徐达不同意,他说:“我认为现在应该立即出兵剿灭张士诚,张士诚骄横暴敛,奢侈无度,正是讨伐他的大好时机。”朱元璋对众将领们说:“你们的话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但都没有说到点子上,知我者,徐达也,不错,现在正是大灭张士诚的大好时机,我们已经攻下了他的不少城池,绝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否则的话,他东山再起,局面就很难控制了。只有徐达的看法符合我的意思,咱们来分析怎么对付这张士诚吧。”大将常遇春主张直捣平江,说:“捉鸟应奔其巢,捕鼠应堵其穴。我们应该直插张士诚的大本营,只要他的老巢平江一破,其他的地方则会不攻而下了。”朱元璋对常遇春的分析点头称道:“言之有理,不过,这样做未免有点急于求成,正如善长所说,咱们目前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攻打他的巢穴。张士诚是盐贩出身,与湖州守将张天祺、杭州守将潘元明等人甚是要好,而张天祺、潘元明这二人都是蛮横之徒,互为手足。张士诚有难,张、潘两人绝不会视若无睹,必然会全力来救。援兵一到,我们更是难以取胜。我建议,咱们不如先攻打湖州、杭州,使他们疲于奔命,翦其羽翼,然后再移兵北上,攻其平江。这样就有十足的把握取胜了。”众将连连点头称是。最后,朱元璋下令诸将检阅士卒,择日启程,准备先攻取湖州、杭州、嘉兴,断其两臂。为了配合这次军事行动,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五月,朱元璋发布了一篇著名的讨张檄文——《平周榜》,展开强大的舆论攻势:“王者之师伐罪救民,自古昭然。轩辕氏诛杀蚩尤,商汤征讨葛伯,周文王攻伐崇武,这三位圣人起兵都是为了拯救天下的民众。时至今日,元主深居宫中,佞臣操纵朝政,贿赂朝廷便可当官,有人说情便可免罪,监察部门举荐亲近之人而弹劾仇敌,其他衙门也是虐待贫寒人家而优渥富人。朝廷不以这种状况为忧,还添设冗官,变更钞法,奴役几十万人治河,死者哀鸿遍野,怨声载道不绝于耳。结果,使愚昧之民误中妖术,相信荒诞的宣传,对弥勒的出世信以为真,寄希望于他能根治乱世,解脱百姓的苦难。于是,聚为烧香之党,在汝、颍一带活动,后来蔓延到黄河、洛水。在妖言的蛊惑下,谋乱造反,焚烧城池,杀戮士人。元廷动用了一切力量进行讨伐,仍无济于事,谋乱反而更加猖獗泛滥。由此,可见朝廷已无法救世于民,所以有志之士乘势而起,有的打着元廷的旗号,有的以香军为名,也有的自成体系。总之,都想有所作为,天下由此开始大乱。我本是濠州的平民,投身军旅后,统兵作战,感到妖言不能成就大事,又估计胡虏的气运即将断绝,因此引兵渡过长江。依赖天地祖宗的神灵以及将士们努力,一鼓作气拿下应天,再战平定了浙东。陈友谅称帝,盘踞在我的上游,我兴问罪讨伐之师与他交兵,将其击毙,他的家人衔璧肉袒向我投降。我不但没有处死他们,还给他们封爵列侯,并留用了他们的将相,使百姓各安其业。荆襄湖广之地,尽入我的版图。虽说德化未能普及,但也政绩斐然。如今姑苏的张士诚,为百姓时贩卖私盐,在江湖上打劫,起兵后又聚集凶残之徒,固守于海岛,这是他的第一条罪状;担心自己居海隅一角,难以与天下抗争,于是向元廷诈降,这是他的第二条罪状;窃据浙西,兵不满数万,地不足千里,却在这里称帝,此乃他的第三条罪状;开始侵犯我的边界时,我军活捉了他的兄弟张士德,再次进犯我江浙行省,我军锋芒所指,直逼他的辖境,使他不敢再得向前,从而他又一次向元廷诈降,这是他的第四条罪状;表面上接受元朝的官员,实际上却假借朝廷号令,挟制江浙行省左丞相达识帖睦迩,谋害左丞杨完者,这是他的第五条罪状;占据浙江的钱财粮物,十年不纳贡,这是他的第六条罪状;看到元朝纲纪已乱,便公然杀害行省左丞相达识帖睦迩和行台大夫普化帖木儿,这是他的第七条罪状;依仗地形险要,粮食充足,诱降我的将领,掠夺我的边民,这是他的第八条罪状。凭此八条罪状,完全可以对他兴兵问罪,平定天下,安抚百姓。

我已传命中书左丞相徐达统率步马舟师,分道并进,攻取浙西等处城池。并已告诫各位将军,大军所及,只惩办首恶,不问胁从。凡是从我这里跑过去的臣民以及被捕的将士,如有悔悟,前来回归,我则一律免罪。张士诚手下的巨谋,如有识时务为俊杰者,应举城投降,或放下武器,我则会毫不吝啬地给他们封官晋爵。百姓们只要是安守本分的,就是我的良民。旧有的田产房屋,仍归一律原主所有。有胆敢聚众抗拒王师的,我则立即遣兵剿灭。我说的话像天空日月一样明确,为的就是让你们臣民不要迟疑不决。”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八月初四,朱元璋命徐达、常遇春二人统军20万,水陆齐发,向太湖方向挺进。八月二十五日,抵达湖州城外的三里桥。湖州守将张天祺主动出击,分兵三路出城迎战。徐达也早已摆开了阵式,就等着张天祺放马过来。常遇春待张天祺等人冲上来后,与将士们一同拍马直冲敌阵,军士们摇旗呐喊,击鼓助威。面对身经百战的常遇春,张天祺不是对手。张天祺见势不妙,拨马而归,退回了太湖城中,闭门不出了。徐达和常遇春趁势包围了整个湖州。张士诚知道湖州被围后,派司徒李伯升前来解援。李伯升从城东的获港地区潜入了湖州。张士诚还是不放心,他又另遣吕珍、朱暹和他的太子张虬带领6万人马继续赶来支援。他们屯驻在湖州城东的旧馆,筑起了5个军营大寨,以便与城内的张天祺、李伯升等人互相呼应。徐达、常遇春还有刚从常州赶来的汤和等人攻占了旧馆以东的姑嫂桥,并在那里修筑了十座营垒,切断了张士诚的退路。张士诚深感大事不妙,他立即派女婿潘元绍从嘉兴出发,进攻旧馆东南的马镇,好与旧馆守军互为掎角,双管齐下,对付朱元璋的大军。但是徐达等人趁着潘元绍刚到还未立足,夜间便偷袭了他的阵营,潘元绍大败,撤回嘉兴。徐达此时又马不停蹄地填平附近的港沟,断绝湖州的粮道。使得湖州和旧馆两处的敌军均被孤立起来。在徐达大军对湖州进行攻坚战的同时,朱元璋还派李文忠攻打杭州,华云龙进攻嘉兴等地。此时平江的张士诚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李文忠先攻克了新城和富阳等地,接着进兵杭州门户余杭。结果余杭守将出城缴械投降。余杭既下,杭州已无任何屏障,守将潘元明自然也是主动请降。李文忠等人整队入城,潘元明一席人马主动交枪,列队欢迎,还把杀害胡大海的苗军将领蒋英、刘震捆绑起来交给了李文忠。苏杭一破,张士诚的外围阵角已经是分崩离析,各自不保了,嘉兴和绍兴等地也是纷纷不战而降。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徐达率军直逼平江。平江是张士诚经营多年的城池,是他最初的根据地之一,粮草充足,城防坚固。徐达采用了围而不打的“锁城法”将其围困,慢慢地消耗他,并在城外筑起了长围,将城圈圈围住,层层锁住,使得平江与外地断绝了联系。徐达还下令架起木塔,城中的一举一动全都尽收眼底。这还不够,他还命人在塔上架起弓弩、火炮,昼夜不断地向城中轰击。这边徐达督军攻城,那边张士诚率众死守。这一打就是半年之久,平江虽未攻克,但城中守将早已精疲力尽,无心再战了。随着城中局势的恶化,张士诚曾多次企图逃跑,他最后一次的出城决战,被自家人给搅了。那天,他亲自率领亲兵出胥门迎战常遇春。张士诚的士兵们准备做最后的拼死一搏,个个作战英勇无敌,常遇春倒有些抵挡不住了,刚想撤退,只见城上督战的张士信却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哥,将士们累了,停止前进,赶快收兵吧!”说着便鸣锣收兵了。张士诚还没回过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