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神秘朋友呀?搞得你老公没有午饭吃。真想去见见。我还是去妈家吃吧,刚好在广州带了点乌龙茶给老爸。”温锐显得很包容。
“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噢!”王小艳起床开始打扮起来。
李小玉带着陈小花如约而至,很明显,陈小花又是被李小玉拖着来的。王小艳感觉得到。
王小艳在酒吧第一眼看到陈小花,就很喜欢,因为她着实不是一个张扬的歌手。那眼神简单得很“幼稚”,根本就不像是所谓“娱乐圈”的人,内秀得像是封建社会哪个大宅院里出的小姐。今天更是素面朝天,让女人看了,都想去宠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属兔女人的代表人物?王小艳突发奇想,等会可以问问她是不是属兔的。
三人在上次的座位,完全相同的位置坐下,因为已经近下午两点了,餐厅里只有她们一桌客人。
李小玉似乎是早有话题准备:“你的爱情故事,咱们昨天还没说完呢,对吧?”
这让王小艳无语,这李小玉果然难缠,昨天的谈话,她已经领教了,李小玉谈话总是能抓住重点不说,还能通过自己知道的信息加以引导和开拓自己的思路。
还好她昨晚通宵看了《爱情,谁是谁的号外?》,从书里读到一些李小玉的思想情感。也知道李小玉想要什么了,于是顶回:“作为一种情报交换,赵小露和写序先生的故事,你可还没有开头呢。万一你只是知道有这两个人,有那么一件事,而不知细节,那往下说,我不是亏了吗?”
王小艳深知与李小玉做情报交易就像上赌桌,你来我往斗智斗勇。看谁控制得住局面了。
李小玉确认王小艳并没有想要表露身份的意思,这完全在自己今天的A方案里。
“赵小露一直在广告业做创意文案,却是一个超级驴行爱好者。年纪不大,却基本上去了国内所有她想去的地方,她的假期基本上都在徒步。重要的旅行,如果请假未果,她就辞职出行。”李小玉这算是对赵小露的性格的基本描述吧,王小艳觉得很有重点。
“写序先生是个文字工作者,欣赏同样是文字工作者的赵小露,他所在的杂志社里常常有旅行活动,他会把这样的文案机会推荐让赵小露来做。通过工作中的点点滴滴,她爱上了我的边郎,这个从来不相信爱情的小姑娘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爱上了男人。”李小玉看着王小艳的眼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但停下来。
“愿闻其详。”王小艳很诚恳地示意李小玉继续。
“敢爱敢恨的赵小露,对我的边郎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我善良的边郎一开始不拒绝不回应,以为她也就知难而退了。这招儿,对有点情商的女人来说是很有效的。”
“赵小露却不会轻易放手,对吧?”王小艳猜想,她觉得她应该适时地回应李小玉的讲述,这样,可以让故事有效地进展。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爱情,无论她年龄多大,一个从来没有爱过的人,突然找到爱的感觉,爱上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注定爱得有多深,就伤得有多深。”李小玉继续着。
“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故事,她爱着的人爱着别人,爱的人和被爱的人都受着同样的爱之苦。”
“这也就是你《爱情,谁是谁的号外?》的创作源泉?”王小艳完全明白了李小玉想表达的意思。深深地感悟着《爱情,谁是谁的号外?》序中“不在心心相印中相守,而在恍恍惚惚中错位”的真正含义。
“对的,那本书,可以说最初的创意就是来自于他们的故事。边郎的序,我认为就是为赵小露而写的,我书里把两个人物都写进去了,虽然故事已经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了,但写序先生还是读到了。”
温锐在序中的“爱情号外”,一定是有所指了,没想到答案居然是这样。些许惆怅。
“边郎在序中说:如果冬天来了,一定要取暖。如果爱情来了,一定要转身。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李小玉直视着王小艳的眼睛。
“为什么?”王小艳虽然认认真真地看了序,对这句话却没有细酌,难道有内情?于是迫不及待问。
“这是边郎自责内疚之极,写下的在面对着承受不起的爱情来临时,应该做的决定。”
“为什么要内疚呢?”王小艳大惑不解。
“因为当赵小露强烈的爱情袭来时,他没有及时转身,以致于发展到后边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在被边郎狠狠拒绝之后的那次徒步旅行中,失足掉进山谷,香消玉殒。人死很容易,活着的人,就难了。知道了这个故事,再去看写序先生的序,你就能看到他的心,有多么痛,也许只有当事人,才读得懂序里所写到的爱情,那不是欲望,而是伤痛。估计小露,注定一辈子是他的伤痛,无人可以替代。”李小玉很平静地陈述着。
王小艳和陈小花已经泪如雨下。特别是陈小花,一直平静着,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这个悲情的故事,像在祭奠赵小露一样。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王小艳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写序先生,他没有告诉我细节。”李小玉一脸的遗憾。“否则,我一定写进书里。”
“那赵小露是为他而死的吗?”王小艳急迫地想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写序先生说他也不知道。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可怕,你说对吗?”李小玉很平静地看着王小艳,期待着她的答复。
“是的,我同意。”王小艳完全明白李小玉的一语双关。
“你看,这么感人的故事,都把你讲到哭了,你还算满意吧?”李小玉好像已经忘记了那是一个让人伤痛的故事。“对很多人而言,她们的爱情无尽卑微,无穷荒凉,还兀自坚持,只是奔赴一场孤独的盛宴,也许对她们而言,爱情就是一个谎言。你呢?你相信爱情吗?”
王小艳无从回答李小玉的提问。也许李小玉想表达的意思太多了,她此刻根本消化不了。她知道李小玉一定有所指。
自己相信爱情吗?不知道,真正的爱情也许就是美妙与痛苦极端感受的药引。
而自己,至今为止找不到一个温锐爱自己娶自己的理由。
那爱情还能保持多久?婚姻能否顶得住七年之痒?王小艳突然觉得自己想得太远了,被李小玉一句问话,弄得自怨自艾起来。
“现在,可以说说你真正的爱情故事了吗?”李小玉也许对王小艳昨天讲述的爱情故事并不满意,“花花本来不想来的,我说动她来,就是要听你的故事的,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王小艳看了一眼陈小花,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下她突然得意起来,原来她们对自己与温锐的爱情故事,是那么期待。而自己却根本无从说起。平淡无奇。这也许正验证了那句真理:幸福的爱情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幸福的爱情一定各有各的原因。相反,李小玉、陈小花、赵小露她们与温锐的所谓故事,虽然短暂,却曲折生动精彩。
在她们短小精悍的精品小小说似的故事之后。她们会听自己与温锐之间平庸的爱情故事吗?她自己都很怀疑。
“你就从你老公向你求婚那段儿,开始,行吗?”李小玉感到了王小艳的迟疑,引导着。
“我在法兰克福边留学边工作了四年,在我出国前,我们说好了分手了,但我一直想着他,并决定毕业就回国看他,我和他,四年没见,一个多月前刚重逢。相见后,我天天守着他,有说不完的话,他一直听我述说着我在异国他乡对他的思恋之苦,三天后,我们在回家的路上,他开着车,突然说:我们结婚吧。我当时大脑完全一片空白,见他也没有拿出戒子,什么都没有,我就说了声‘哦’,他就笑了,我本来以为他会停下车来有所动作,哪怕亲我一下,或者送朵什么花也好,可惜都没有,回到家,他才亲了我一下,说我是他老婆了,接下来就跟我讨论婚礼怎么办了,特不浪漫,是吧?”王小艳试着看看两位的反映。自己感觉特丢人。
这着实让李小玉很意外,这样的求婚她从来没想象到过,简直不可思议,如果是自己,能答应吗?李小玉不停地问自己,无果。“你没有问问他,爱你什么,为什么要娶你?”
“我问了,他说:爱情,是一种感觉,没有任何理由,如果需要理由为爱情着装,那已经不是爱本身了。”
“那他说为什么要娶你?”
“他说:我爱你。你爱我。就这么简单。”王小艳重复着那天温锐的话。
这是李小玉要的答案吗?王小艳不知道,她觉得,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即可。是否是她想要的答案,自己就管不了了。昨天看了一夜李小玉的书,得出一个结论,李小玉是一个非常有想法和谈话技巧的人,与她这样的鬼精女人战斗,就只有一个策略:至诚待之,彼术自穷。
李小玉今天不打算继续往下追问了,她察觉不到王小艳在撒谎,那这样的求婚就是事实,这种真正不曾着色的成功的求婚,是真正相爱的人才能干出来的傻事,也许,正是这样的傻事,与幸福相伴着。
李小玉进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陈小花眼睛里却饱含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