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回忆城市接管(全2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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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解放初期的济南市商会

济文[4]

解放初期的济南市商会,虽然仍是旧的形式,而其性质却有了根本的变化。它执行人民政府的政策法令,已经成为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联系工商界和民族资产阶级代表人士进行统一战线与合作的临时性的桥梁。它为新的工商业者组织的成立创造了条件。

政府同意暂时保留商会

济南解放前夕,由于种种原因,一些工商界知名人士如马伯声(仁丰纱厂经理、市商会理事长)、张德忱(成通纱厂副理)、乐汝成(泰康公司经理)、王扶九、袁洪贞、杨级三、朱星甫、王敏三等,通过不同渠道先后离开济南。1948年9月16日即济南战役开始的这一天,市商会召开理监事联席会议,研讨理事长马伯声离济后商会继续维持的问题,当即推举常务理事尚兰亭(同兴油坊经理)为代理理事长。吴化文起义后,其部奉命于9月23日撤至黄河以北,西郊和商埠即告解放。中共济南市委部分机关在吴部撤离的同时进驻西郊袁柳庄一带。为立即开展城市工作,市委派干部王佶亭由戚涵青带领找到市商会秘书主任刘竹斋(戚与刘相识、同乡),约其到市委驻地同市委副书记张北华见面。张北华向刘竹斋阐述了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嘱其迅速联络商会组成人员,协助政府开展工作。刘竹斋当即表示拥护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按张北华指示迅速同各理监事联络。离开市委驻地时,解放军攻城尚未结束。他找到居住官扎营街的尚兰亭转述张北华的谈话内容。城里解放后,济南特别市政府副市长徐冰自东线来到济南,到同兴油坊走访了尚兰亭。由于刘竹斋的事先联络,尚兰亭愉快地聆听了徐冰的讲话,表示拥护共产党,拥护军管会,拥护济南市政府,愿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在9月底10月初的几天里,商会各理监事相继来到经二路纬五路商会办公场所,听取了工商部领导的指示。10月3日,在工商部指导下召开第一次商会理监事会议,会议内容:(1)听取工商部领导讲解中国共产党的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的任务、对象、路线、方针和政策。(2)要求工商业者打消顾虑,在座者尤其要在复工复业方面率先垂范。(3)宣布在新的工商业者组织建立以前,商会名义暂予保留,各理监事照常供职。(4)指派工商部副科长赵云石驻会指导。在此期间还有工业部张松和谢祝柯驻会,因商会不属其范围,不久二人撤出,只有赵云石一人驻会。(5)会议维持9月16日的决议,仍由尚兰亭担任代理理事长。与会人员都表示拥护工商部领导的讲话,在中国共产党、军管会和市政府领导下迅速开展工作。会议还决定以商会名义在通衢张贴通告,向各同业公会发出通知,要求各厂号迅速复工复业,通告说:“本市战争结束,地方秩序业已逐渐恢复,所有工商厂号亟应早日复业,以安民生而整市容。除有特殊情形及其他重大损害不能即时复业者外,其余工商厂号均自通告之日起一律开门复业,勿稍观望。”此通告的签发日期为10月3日。通知内容与通告相同。

会后,市商会发文向军管会工商部备案,但仍用解放前“济南市商会”钤记。11月6日商会呈文市工商局,要求刊刻“济南特别市商会”图章,13日得到批准。16日就启用新章向市工商局备案。1949年5月22日济南特别市改称济南市后仍用旧章。

商会经费来源于会员缴纳的会费。会费按资本额每月缴纳一次。1948年10月至1949年9月共征收会费12次,837313元。会费用于商会的公杂费和机关工作人员的工资。各理监事都不在会内支薪,也没有另外的补贴。

市工商业联合会筹备委员会开始筹备时,原商会理监事除年老体弱者外,凡在济南的各行业的领导人和一些知名人士都参加了工商联的筹备工作。尚兰亭当选为筹委会副主任委员,苗海南、王丽生、张吉庵等当选为筹委会委员。原商会秘书主任刘竹斋留任工商联筹委会秘书主任并当选为筹委会委员,另23名工作人员亦均留用,如总务、工商、组织等科科长副科长高性源、董典于、黄铭九、张宾卿、嵇彬如等均留任原职。

组织工商业者接受教育,推动复工复业

刚解放的济南,满目疮痍,百业待举,而头等重要的任务就是复工复业,保障人民生活的供应和社会秩序的安定。此时工商业者的思想非常混乱,要迅速复工复业却绝非易事。工商业者中,除极少数人有敌对情绪外,多数人不了解共产党的政策,存有疑虑;也有的家在农村老解放区,对共产党有一些了解,但没有直接接触具体问题,有等待观望情绪。战火刚停,随解放军进城的干部贴出了市军管会《约法八章》布告,号召工商业者复工复业。对此,工商界有不同的反应:有的积极靠拢解放军,抓紧复工生产。也有人认为人民解放军在济南站不住脚,蒋军还可能打回来。如果靠拢共产党太近,蒋军回来时怕不好交代,因而对复工复业和收兑法币、金圆券等措施应付观望。虽也开门营业不敢拒收北海币,而对金圆券、法币却视为宝物。还有的人存有疑虑,怕斗争,怕像农村分地主土地那样分工厂分商店,怕像农村对待地主分子那样对待工商业者。有的经理人将4级以下的工人解雇;有的让别人顶名;有的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由坐商转为摊贩;有的向蒋占区转移资金(如硬通货);有的以纱布、黄金为主要对象进行投机倒把,牟取非法利润。针对这些思想问题和非法活动,市政府除制定若干地方法规加强管理外,着重采取教育的方针,通过商会进行了大量的宣传教育工作。

1948年10—11月,军管会工商部和市工商局指示商会多次召开商会理监事、行业公会理事长和各大企业负责人会议。介绍军管会和政府领导讲解国内形势和政府政策,讲解毛泽东有关著作如《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关于工商业政策》《在晋绥干部会议上的讲话》等,着重指出:(1)蒋介石政府必败,人民革命必将而且会很快取得全国的胜利。(2)保护民族工商业者的财产不受侵犯。(3)政府对地主富农在农村的封建剥削和他们经营的工商业采取不同的政策,有原则的严格的区别。(4)工商业者应迅速恢复生产和营业,积极经营,反对任何怠工行为。(5)新民主主义国民经济的指导方针,必须紧紧地追随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这个总目标。(6)引导工人阶级着眼于长远的根本利益,不要狭隘地追求眼前福利。这些教育贯穿于整个复工复业的过程,工商业者的认识不断提高。

在10月7日市政府召集的城区各界市民第一次座谈会上,徐冰副市长就人们关心的“蒋军能否重占济南”问题作了透彻的解释。他说:“人民解放军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对蒋军的作战如同摧枯拉朽。以济南战役为例,国民党军队有10万余人。有所谓名将指挥,有自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的工事,有美式装备。在解放军的威力面前只打了八天全市即告解放。蒋介石政府当前所考虑的是自己的后方能否保留住的问题。可以说,济南永远是人民的。全市人民要加紧复工复业、开学,使大家能够有职业,有书读,生活有保障。”徐冰副市长还就保护民族工商业问题作了详细说明。与会者1000余人都很受教育。一位卖水果的掌柜说:“共产党真是说到哪做到哪,往后老百姓有好日子过了。”一位染厂的职员说:“国民党也开座谈会,不是要钱就是要夫,谁如说个不字,耳光就挨上了。共产党凭我想也想不到这样好。”

在10月8日的座谈会上,有市委书记刘顺元、副书记张北华、秘书长刘丹、市政府副市长徐冰、秘书长黄远、市警备司令部司令员袁仲贤出席,直接回答代表人士提出的问题。一位染厂经理问:政府是否允许无限制地投资工商业?黄远说,工商业者投资于工商业不仅没有限制,而且非常欢迎,给予鼓励。只要有力量,尽可向这方面投资。一位百货商店的经理问:工商业者是否会被斗争,财产多的是否会被平分?刘顺元解释说,农村地主的剥削是封建剥削,因此遵照中共中央的政策予以平分。这是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对于工商业,中共中央的政策十分明确,坚决予以保护。保护民族工商业是新民主主义的三大经济纲领之一,另两项就是没收封建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没收以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陈立夫为首的垄断资本归国家所有。如果有的工商业者在农村有土地,其土地将按照1947年9月13日中央土地会议通过的《土地法大纲》来处理。他在城市的工商业不同于土地,绝不允许侵犯,商店、工厂的经理也不会被送往农村挨斗争。其他代表还提出了一些问题,领导同志都耐心细致地作了回答。有的代表要求将小额法币也兑成北币,政府也都采纳办理了。

在动员复工复业的同时,政府还发放了贷款。市商会和各同业公会组织业户正确使用资金,严格履行贷款合同,按期归还贷款。

1948年10月26日市委市府召集各区政府及群众团体会议,宣布分配各区的贷款数额:一区1500万元,二区1500万元,三区1800万元,四区1400万元,五区1000万元,六区800万元,七区1000万元,八区2000万元,九区2000万元,十区600万元,十一区1000万元。以上共1.46亿元。此项贷款的主要对象是运输业、小手工业者、小商贩和烈军属等,决不贷给投机商人。至11月上旬发放结束。各区实际贷出数与分配数略有不同。据不完全统计,四区实际贷出1363万元,得到贷款的有运输业92户,手工业15户,小商贩15户;五区实际贷出980万元,贷给运输业87户,手工业7户,小贩10户;六区贷出880万元,贷给运输业和手工业70户300余人;七区1000万元,贷给运输业42户,手工业20户;九区2060万元,贷给运输业103户,手工业17户,小贩22户,其余各业55户;十区600万元,贷给运输业11户,小手工业者20户,小贩33户;十一区组织了有5个组的运输大队共52人。通过这次贷款,解决了小本生产者的资金困难,使他们的生产和生活有了着落。

12月15日市北海银行决定再次发放小工业贷款5亿元,主要贷给小手工业、作坊等缺乏资金的业户用于采购原料、工具修理,不得移作他用。期限一般不超过半年,利率按月息4.5分至6分。已组成借户小组者有优先权。银行在院西大街和经二纬一路设两个办事处,需用贷款者填写借据自觅铺保盖章后即可领到贷款,许多业户是经同业公会作保的。

1948年11月中旬至12月20日,北海银行发放企业贷款50亿元,其中贷给公营企业36.8亿元。贷给私营工商企业的16.705亿元的分配:宝丰、成记、惠丰面粉厂4亿元,造纸厂4亿元,成通、仁丰3亿元,染织厂2.3亿元,营造厂、锯木厂7000万元,铁工厂6300万元,油坊4000万元,肥皂厂3000万元,修理工厂2500万元,酱料厂、磨坊、碾米厂、制锅厂1490万元,西药业800万元,商业方面的运输商行、花行等8960万元。这些贷款对工商企业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以宝丰面粉厂为例,该厂原有钢磨16部,动力460马力,设备堪称齐全。但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捐税繁多,摊派重出,资金周转困难,以致企业严重亏损。1948年5月至8月出夫达4053个工日,每工代金面粉3市斤,共1.2万余斤,占流动资金3000包小麦的二分之一以上。平均每月开工12天,由月产最高的56000袋降到月产7300袋,以至于停机。解放后在银行贷款和贸易公司的支持下,顺利解决了原料等问题,产量迅速增加,10月初开工后月产47800袋。自12月16日16部机全部开动,日产增加1倍,月产达8万余袋,为该厂10余年来最高纪录。

生产发展了,各小额贷款业户纷纷主动到银行偿还贷款。他们对银行的工作人员说:“贷款时小米360元1斤,现在已涨到1500元1斤了。公家已经吃了大亏,再不还款太说不过去了。”各大企业的贷款也都按贷款协议归还。商会和各同业公会也在督促他们履行协议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参加整理市容和进行社会调查

刚解放的济南,断墙颓垣,瓦砾成堆,尸体满街。济南特别市政府采取以工代赈的办法组织10241人、1000余辆地排车进行清运尸体的工作,共掩埋蒋军尸体5980具,居民尸体579具,扫除了蒋军破坏的遗迹,改善了城市的环境卫生。市商会、各同业公会和有关工商业户响应市政府号召,就地配合区政府做了大量的清运工作。至11月市政府成立市容整理委员会,决定11月28日至12月4日为全市清洁运动周。要求完全清除全市大街小巷及住户室内院内的一切垃圾、粪土和破砖烂瓦。各行业各业户都参加了自己营业场所和附近的清扫工作。运动周以后,市容整理转入了常轨,城市面貌不断改善。还配合有关方面组织人员到护城河和其他河流里打捞枪支与弹药。如成记面粉厂在其东侧小河里打捞枪支炮弹若干件,排除了隐患,保障了安全。

在解放后的1年间,市商会在驻会代表和市工商局的直接指导下,进行了多项社会调查:

(1)1948年10、11月间,两次组织力量调查工商业户遭受战火损失的情况,以西门内外、普利街、经二路东端、馆驿街和清泉街一带损失最重,工商业者共死亡168人,伤202人,损毁房屋7851间,遭受经济损失者1991户,物资损失约合北海币1348400多万元。另有1170户被坏人抢劫,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2)1949年l月12日,国民党飞机12架在济南上空投弹轰炸,万字巷澡塘、纬四路亨得利均被炸,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受害者38户,损毁房屋365间,死亡44人,伤47人。另有家具与货物的损失数千万元。

(3)与工商局配合进行了若干行业和较大厂号状况的调查,为开展工商行政管理和发展工商业提供了材料。

欢迎潍坊周村慰问团与赴平津参观

周村和潍坊相继于1948年3、4月解放。那里的人民早于济南人民过上解放后的美满生活。他们对共产党的政策有切身体会,做一些说明情况的工作对济南各界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潍坊周村慰问团于10月下旬到达济南,受到济南各界的热烈欢迎。团员高象九介绍说,潍坊除了几个较大工厂一时尚难恢复外,所有工厂不但恢复了生产,而且有新的发展。潍坊的工商业者们体会到,谁早开业生产谁发财,谁晚开业谁吃亏。大家都体会到共产党保护民族工商业政策的正确性、真实性和执行政策的认真严肃。不但民族资本不受侵犯,就是被蒋军拉到其军事机关的民营企业的机器,一经查明立即发还。如潍县合记印刷局的印刷机,被国民党第八军拉去印报,四分之三拉往青岛,四分之一留在潍县。现在留在潍县的这部分已经发还了。再如国民党官员张天佐这样的人,喜欢在工厂投资当股东,刚解放时厂方不敢承认,后来说了。但政府分辨得很清楚,实事求是,民股就是民股,国民党官员的股份就是国民党官员的股份,把二者严格区别开来,也绝没有给企业经理人扣上“你勾结国民党官员”或“你吸收官僚投资”之类的帽子。潍坊周村工商界代表的讲话,给济南市工商业者以很大教育,对全市复工复业和发展生产起了良好的作用。

1949年6月,山东省和济南市组织代表团赴北平、天津参观。商会组织济南工商界人士参加,有商会代理事长、同兴油坊经理尚兰亭,东元盛染厂经理张东木,卫生大药房经理管晓峰,隆昌商行经理孙伯隆,裕兴化工厂经理艾鲁川,火柴业同业公会理事长、裕华火柴厂经理王子桢,成通纱厂技师刘承镟,一行约30人。于6月11日出发,30日返回,历时20天。

参观团到达北平后,受到有关方面的热情欢迎。继而参观了面粉厂、制革厂、染织厂、火柴厂、窑厂和石景山钢铁厂。各厂经理人同参观者亲切交谈,做了详细的介绍,表现出解放后的喜悦,觉得换了一副新天地,对发展工业和繁荣经济充满信心。参观结束后,中共北平市委和市人民政府举行报告会,市委书记彭真和市长叶剑英做了报告。参加报告会的除济南参观团全体成员外,还有其他地区的代表团成员80余人。彭真和叶剑英报告的要点,一是北平和平解放后在贯彻党的新民主主义经济政策方面的成就,工商业者对“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政策非常拥护,北平各行业的生产经营正沿着这个政策指引的方向顺利发展。二是就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精神作了阐述。党的工作重心已由乡村转移到城市,而城市的中心任务是恢复与发展生产。正如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的报告中所指出的:“从我们接管城市的第一天起,我们的眼睛就要向着这个城市的生产事业恢复和发展。”为有效地发展生产,必须紧紧依靠工人阶级,同时也必须团结民族资产阶级。

到天津参观了炼钢厂、塘沽永利碱厂、北洋纱厂、东亚毛纺厂、华北毛纺厂、仁立毛纺厂和发电厂等。这期间工商业者谈论的一个热门话题是刘少奇的《天津讲话》(《在工商业家座谈会上的讲话》),济南参观团中工商界成员虽然没有当面聆听刘少奇的讲话,但从工商业者和有关人士的谈话中也知道了许多内容,对解决工商业者的思想问题、专心致志地发展工商业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代表们回济后在较小范围内与工商业者做了交谈,受到了很大启发。

支前献金和对社会捐献

战火刚熄,几家面粉厂就投入了加工军粮任务,到1949年1月共加工军粮15万余吨。自1948年10月20、21日开始,民营汽车运输业开出60辆汽车,承担淮海战役第二线的运输任务。对支前的汽车业户,政府给予很优惠的照顾,除按运量计价外,由公家卖给汽油;车辆在途中损坏,公家负责运回修理;司机途中就餐,公家设法供应。汽车同业公会理事长叶明儒说:解放后汽车运输业是最发达的行业。政府号召支前,我们坚决响应,积极行动。解放前国民党征调汽车,不仅没有收入,还要往里赔。现在的支前运输,政府和解放军照顾得太好了。

1948年11月上旬,为支援淮海战役迅速胜利,济南市成立了支前委员会,市委副书记张北华为主任委员,敌产清理委员会副主任冯平、市府秘书长黄远为副主任委员,警备司令部参谋长黄序周、民政局副局长胡亦农、财粮局局长戚铭、铁路总局局长徐雪寒、公路运输局局长于眉、工商局副局长张宣文为委员。11月26日支前委员会召集商会和各行业公会理事长会议,研究支前工作。到会的有辛铸九、苗海南、张东木、尚兰亭、刘竹斋、管晓峰、艾鲁川等60余人。会议由黄远主持。他说,济南的解放,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浴血奋战的结果,也是同各解放区人民的积极支援分不开的。淮海战役自11月6日开始以来,已经取得了重大胜利,22日第一阶段已结束,23日进入第二阶段。我们的任务就是要从人力物力上支援前线。会上就征集麻袋和面袋各10万条问题达成了一致步骤,无论借用还是价购,各业均表同意。棉业公会理事长王聚五说,支前是我们应尽之责,借购任务我们完全能够做到。颜料业公会理事长王子明说,我们要认识支援解放战争与自己的关系,徐州解放了,全国解放了,做买卖会更有前途;借购支前用物我们要自觉,不能像过去对待旧官府那样。我回去一定向全行业动员,把储存的麻袋贡献出来。各业一致表示,回去立即布置,争取尽快完成任务。为照顾各业的困难,政府随即按麻袋业自行评定的价格付款,得到各业户的满意。正兴货栈辛秉庄说,价格实在公道,不用说给钱,就是不给钱,我们也应该为解放战争出点力。其他如颜料业、油业、杂货业、棉业都拿出质量颇好的麻袋1000条以上,成记面粉公司自动捐献2000条。至12月5日完成9.3万余条。其余部分因淮海战役已取得重大胜利而停止征购。

1949年2月3日,市府召集工商界开会,成立工商界支前献金委员会,有尚兰亭、辛铸九、苗海南、王丽生、张东木等人参加。与会者纷纷畅谈目前形势,一致认为农民对解放战争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工商界亦应做出自己的贡献。成通纱厂苗海南当即认捐北海币8亿元,东元盛染厂经理张东木认捐4亿元(2月下旬即交齐款),裕兴化工厂副理艾鲁川认捐5000万元。接着市工商局局长管大同就成立支前献金委员会问题作了说明。他指出,为了集中工商界对前方的表示,建议成立济南市工商各界支前献金委员会,主持经常工作,并以到会者为委员。大家均表赞同。接着推举管大同、戚铭、卢钝根、辛铸九、苗海南、韩多峰、尚兰亭、朱贯洲、赵耀亭9人为常务委员。2月5日召开支前献金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各委员都表示积极支持。张东木又代表东元盛染厂捐献人民币300万元,继而有许多商号也略有捐献。据市政府1949年7月的工作总结,此次捐献共完成北海币80余亿元。

1949年1—3月,全市先后接收伤员6000余人,市商会发动各同业公会、公司等进行慰问活动7次,征集和携带的慰问品不下几百种,大则如沙发、床板、火炉,小则如餐具、吃穿医药用品。私营医务人员报名为伤员服务者562人,实际参与者144人。参加此次慰问活动的共有57个行业1185户,捐款81151000元。

1949年4月,市商会响应市政府号召,发动各业公会募集救济乞丐款共北海币1.7亿元,纱厂直接交民政局3亿元。

1949年5月,遵照市政府的安排,市商会协助军队后勤人员胡泽萍在一天半之内赶办锅饼、干粮、饼干等数万斤,送往车站。

1949年秋为黄河防汛两次募集捐款3397350元人民币,购飞马烟4箱、玉叶烟200条、普利门烟20条、白梨20包、大葱2025斤、咸菜1400斤,做锦旗4面,共用款2195715元,雇乐队赴黄河防汛前线慰问。余款在商会结束时移交市工商业联合会筹备委员会。

协助工商行政管理部门进行工商业登记

1949年1月20日,济南特别市政府以工商字第1号布告颁布《工商业登记暂行规程》和《工商业登记暂行规程实施细则》后,以工商局为主,由商会和各行业公会配合,对全市工商业户进行了登记。

济南解放后经过3个多月的恢复,工商业有很大发展,业户有明显增加,但也存在许多混乱现象,必须通过登记,建立政府同各业户的正式关系。各户的登记一经政府批准发给执照,它的经营就成为合法的行为;如果离开执照规定的内容就是违法行为。

这是解放后的第一次工商业登记,政府采取了非常慎重的态度。为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于1月26日成立了济南特别市工商业登记委员会,委员有尚兰亭、张又生、翟家新、刘玉轩、刘竹斋、赵云石、于辉、李恒昌、管晓峰、杨竹庵、刘伯熙、李世福、张东木、荆象良、王子明、张吉庵、于希均、孙以栋19人,尚兰亭为主任委员,赵云石为副主任委员,刘竹斋为秘书主任。

登记的主要目的是弄清全市工业与商业、代理业与贩卖业的界限,各行业厂号的家数、资金、设备状况、原料(货物)来源、职工人数、劳资关系、生产能力、产品状况和生产中的困难等,为贯彻“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方针提供依据。登记范围包括公营企业、私营企业和公私合营企业。

在市登记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确定粮食、火柴、机器、新药4个行业为试点行业,先成立行业的登记委员会,登记工作先行一步。行业登记委员会除吸收公会组成人员外,还有表现较好的工商业者参加。1月31日第二次会议又确定纺织、印染、食油、棉业、颜料、货栈、运输等7个行业成立登记委员会。至3月7日共分6批在80多个行业成立了登记委员会,相继展开登记工作。在工作步骤上首先从解决思想认识入手。如有人认为登记是寻找资本家进行斗争,因而等待观望;担心多报资本纳税多,少报了又怕查出来受罚或被作价收购;自己实报又怕别人不实报,结果实报的吃亏。根据这些思想问题,工商局和市商会连续采取大会动员和小组座谈等形式反复讲解登记的意义和目的,解释资本同税收的关系。对登记中遇到的具体问题则认真研究,实事求是地处理。如对机器的评价,一开始不论质量如何,凡一种型号者都定为一个价格,评议中发现这样不妥,改为分档评价,各家都认为合理;又如机器折旧也不完全按购入年限,而按实际磨损情况评定;旧债的折算,按解放时北海币与法币、金圆券的兑换比值,而不按后来法币金圆券又贬值的比值。由于思想动员的深入和措施得当,登记工作得到顺利进展,有的业户还报出了存放的敌产。到1949年7月底登记工作结束。据不完全的材料(缺建筑业、土布口袋业和造纸业),参加登记的有工业行业33个,4964户,资本总额155.7561亿元。

这次工商业登记虽然取得很大成绩,但也有不足之处。主要是大多数业户和行业申报的资本打了折扣。究其原因:(1)不少业户对中国共产党的政策仍有疑虑,怕露富。(2)许多大字号在外地如青岛、天津、上海等地的资金和货物未计在内,而这些城市比济南解放较晚,货币和物资无法折算。能估出数则列入登记资本,不能估出则不列入。(3)工商行政管理工作基础薄弱,干部太少,没有力量做深入细致的检查工作。(4)工商业者中积极先进人物较少。

教育工商业者依法纳税

1948年4月,山东省政府发布布告,确定新解放区城市一律免征本年度营业税。济南解放后,当政府有关部门转知这一指示时,工商业者无不欢欣鼓舞,表示感谢共产党和政府的关怀。1949年1月1日山东省政府颁布《山东省征收营业税暂行条例》,规定自1949年1月1日起征收营业税,每季征收1次,每季终结后20天内缴纳税款。4月12日济南特别市政府颁布《济南市征收营业税暂行办法》17条,规定了征收方法。

为顺利完成征收任务,市政府于1949年4月22日成立济南特别市营业税总评议委员会,市税务稽征处处长范仲溪任主任委员,市商会代理事长尚兰亭、市商会秘书主任刘竹斋任副主任委员。委员32人:赵云石,市工商局科长;储德秀,税务稽征处科长;杨竹庵,华庆面粉厂经理;张东木,东元盛染厂经理;孙济安,万云楼经理;申希天,天合成经理;王聚五,棉业同业公会理事长;王子桢,裕华火柴厂经理;朱笙甫,福泰祥石灰场经理;邢兰轩,砖瓦业同业公会理事长;郭升亭,烟业;修力子,戏曲业;管晓峰,新药业同业公会理事长;刘玉轩,凤记纸行经理;孙伯隆,隆昌货栈经理;李世福,东元盛铁工厂经理;张子英,自行车业;李荩忱,澡塘业;王子明,颜料业同业公会理事长;董子安,枣行业同业公会理事长;吕正轩,饭馆业同业公会理事长;张功甫,五金业同业公会理事长;张蔚岑,商务印书馆经理;于江亭,国药业同业公会理事长;刘长福,电料业同业公会理事长;任子泉,肥皂业同业公会理事长;艾鲁川,裕兴颜料公司经理;王德三,针织业同业公会理事长;陈静三,百货业同业公会理事长;王丽生,绸布业同业公会理事长;崔希亨,泺口工商业;赵秀丰,段店工商业。

在第一次总评议委员会会议上,财政局局长戚铭讲了话。他指出,营业税的征收是照顾有利于国计民生的行业,不尽以业务荣枯核定税额;税收原则依据纯益,不依据资本额。范仲溪说,应征之营业税与国民党政府的横征暴敛、苛捐摊派根本不同。我们的税收原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合理,用之得当。税收原则是工轻于商和日用品轻于奢侈品。戚铭和范仲溪讲话后,工商界委员多人发言,表示拥护政府的政策,依法纳税是工商业者应尽的义务,一定要把营业税的征收工作做好。

总评议委员会以下各行业设立分评议委员会。各行业多以工商登记委员会担任,分会下设小组。自下而上进行评议,小组评议后报分会评议,再由各业主持人或分管人提交市总评议委员会评议,最后呈交市税务稽征处审定收缴。

1949年1—3季度各业户数和营业额都呈上升趋势。工业第1季度6022户;2季度6717户,增加685户;3季度6797户,比2季度又增80户。3个季度税额共25.5372多亿元。

税收任务的完成,支援了解放战争和本市的各项建设事业,并为以后依法纳税奠定了基础。

在业户增加、营业发展的同时,一些与国计民生较疏的行业如古玩、西服、迷信品行业,则生意萧条,不得不转向其他行业。1949年上半年转入织布业9家,制皂业2家,杂货业1家,木械业2家。至1949年后期,金银首饰业多数转产或歇业。

参加庆祝新中国成立的活动

1949年9月全国政治协商会议结束,10月1日毛泽东在北京天安门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消息传来,全市人民欢欣鼓舞。10月2日,全市人民20万人在西郊飞机场举行盛大庆祝会。下午3时半鸣炮28响大会开始。大会由姚仲明市长主持。康生、傅秋涛、郭子化、袁也烈、王集成、李林、刘导生、刘顺元、廖容标、姚仲明、王祝晨、张黎群、李和臣、黄笃衡、杨景羽、刘知侠、刘宝琛、张东木、尚兰亭、徐眉生、张洪瀛、康润荣、陈文仲、韩多峰、金大娘、薛玉兰26人为主席团主席。仪式结束后,首先由姚仲明市长讲话。姚市长讲话后,接着有康生、郭子化、袁也烈、刘顺元和省团体代表李林、女工代表薛玉兰、教育界代表王祝晨讲话。继王祝晨讲话之后,张东木作为市各界代表会议副主席、产业界代表讲话。他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中央人民政府的诞生,标志着中国人民已经屹立在世界人民面前。中国人民已经成为世界爱好和平民主力量的一部分。今日还是伟大的国际和平斗争日,我们要为反对战争、保卫世界和平而奋斗。全市工商界要积极发展生产,为建设新济南,建设新中国而做出自己的贡献。”接着讲话的还有妇女界代表杨景羽、学界代表黄笃衡、市民代表韩多峰。大会结束时天已黄昏,于是集会群众点燃火炬分四路向市区游行。参加大会的工商界人士有数千人。游行队伍高呼“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央人民政府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等口号,群众情绪极为兴奋。

在参加大会的同时,《大众日报》记者还对济南工商界人士做了采访。他们都以兴奋和愉快的心情,一致表示拥护新中国的成立和中央人民政府的诞生。认为这是中国历史上的创举,它标志着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及其集中代表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结束,今后的任务就是沿着《共同纲领》指明的目标前进。张东木对记者说:“伟大领袖毛主席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这是我们很久所渴望的。有了毛主席的领导,才使中国革命取得了胜利;今后在毛主席领导下,我们的国家一定能建设好,一定能由农业国变为工业国。六位副主席的当选,也都得到了各个阶级的拥戴,也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国人民的大团结。”裕兴化学工业公司艾鲁川说:“工商业者走过一个苦难的历程。现在,一个光芒万丈的新天地出现了。《共同纲领》第三十条规定:‘凡有利于国计民生的私营经济事业,人民政府应鼓励其发展。’这是多么符合我们的需要啊!”

济南的商会组织,自1905年成立到1949年结束,共存在45年。前44年是为旧社会服务的,后1年是为新社会服务的。济南市商会在解放初期所做的工作是值得大书一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