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毒案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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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这天晚上,春丽市举办大型赏月晚会,晚会的会场摆在临江公园。这天,对歌亭被装扮一新,用作演员和歌手演唱的舞台。对歌亭下面的花园前,依次摆着几十张大圆桌。圆桌上摆着月饼水果之类的吃食。公园里几棵丹桂开得正旺,阵阵晚风吹来,偌大的临江公园就全氤氲在丹桂的芬芳之中了。今天的赏月晚会由市政府主办,主要是招待各条战线的模范人物以及民营企业、外资和合资企业的老板们。过去,市政府也举办这样的活动,但不是在临江公园,而是在政府礼堂。在临江公园举办赏月晚会,这是成吉副市长的主意。成吉这天来得比较早。太阳才落山不久,西边的晚霞还是一片灿烂,成吉的小车就开进了公园。

前来参加赏月晚会的佳宾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工作人员忙着给他们找座位、倒茶。成副市长以主人的姿态上前和他们打招呼、握手,眼睛却盯着公园的大门外面,他是在盼望潘吉美。

八点钟的时候,天渐渐地黑下来,一轮很白的圆月慢慢地爬上东边的山顶,整个的世界,被圆月的银辉所笼罩,显得那般的宁静和洁白。成吉已经看过无数次表了,市委朱书记和政府江市长已经催他几次,说开始吧,不能为着一个人使得大家都坐在这里等着。成吉无奈,只得走上台去,作了简短的讲话,就让演员开始演出节目。大约八点半钟的时候,潘吉美却匆匆来了。她今天打扮得格外俏丽,人没到,先连连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点事,迟到了。”

成吉迎上去,一脸笑样地说:“按我们中国的风俗,今天是个阖家团聚的日子。你们这些来中国投资、支持中国建设的老板们,远离了家庭,远离了亲人,其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我们市委市政府举办这么一个中秋晚会,目的是让大家一块聚一聚,赏赏月,扯扯谈,冲淡对家乡的思念之情,也表示我们市委市政府对大家的关心。”

潘吉美做出一副凄苦状:“坐在这里,看着夜空中悬挂的圆月,听着对歌亭美妙的歌声,会更加勾起我们这些远离家乡的游子的思乡之情。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女人,这个时候能不思念丈夫吗?能不思念孩子吗?你们说的千里共婵娟,‘那样的佳境,的确很美,只是掩盖了千里相隔的愁苦。”

成吉劝道:“这种思念,是不可避免的,这就叫做骨肉之情不可分哟。我们举办这个晚会,是希望给你们营造一种和谐、融洽、协调的氛围,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市委市政府的一片心意。”

成吉这么说的时候,就将她带到朱书记和江市长面前,向他们作了介绍。朱书记和江市长也都很热情地说,在电视土早就认识潘老板了,你是我们春丽市的大名人啊。过后,询问了她的家庭情况,并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成吉才将她带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

成吉说:“今天请你们来主要是赏月,再就是听听音乐。大家还可以即兴上台表演节目。特别像你们这些从国外来的企业家,我们很想看到你们除了办企业,除了做老板之外的另一面,那就是欢快、轻松、活泼、一能歌善舞的一面。”

潘吉美笑说:“成市长,给你们提个意见行吗?”

“什么意见,说说看。”

成吉不知道她会提什么意见,当着朱书记和江市长的面,让他下不了台就麻烦了。

“你刚才说,办这个赏月晚会,目的是为了融洽气氛,协调关系,增进领导和群众的感情,依我看,这些目的不一定能达到。”

成吉有些吃惊地问:“为什么?我们办这样的晚会不合适吗?”潘吉美笑道:“也许,这是你们中国的习惯。在我们那里,这样公开的联欢场合,领导和群众是平等的。

成吉笑道:“我知道了。好吧,我就坐在这里,陪陪大家。”

没有料到,潘吉美的话让坐在前面的朱书记和江市长听见了,朱书记站起身,笑着大声说:“刚才临江茶楼的老板潘吉美女士给我们提了一条宝贵的意见,看样子我们是有点脱离群众,高高在上了。这样吧,我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全部分散到各个席位上去,和大家一块赏月,观看文艺演出。

成市长,你调整一下,将这两桌重新安排人来坐。”

朱书记的话得到了全场人员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将目光向潘吉美投来,说她真够太胆的,自己姗姗来迟,人没坐下来却向领导们放了一炮。

朱书记带头,其他十几位领导也就分散到别的席上去了。这时,不知是哪一位嘉宾大胆提议,让潘吉美上台表演节目。他的提议,全场立马响应,大家都大声地叫喊潘老板上台去。过后,是谁鼓起掌来,于是大家都鼓掌,一齐起哄要潘吉美上台表演节目。潘吉美也不做声,站起身,走到朱书记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

“朱书记,能不能赏脸陪我唱支歌。唱‘敖包相会’,这支歌中国的领导和百姓大都会唱,你肯定也会唱的。”

谁也想不到潘吉美会来这么一手,于是,就都对潘吉美刮目相看了,觉得这个女人是见过大世面的角色。大家又都大叫朱书记去唱“敖包相会”吧。

朱书记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学经济管理的,据说还是个硕士研究生,对唱歌跳舞这些眼下流行的东西不在行,又不好驳潘吉美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对歌亭。潘吉美的歌声很甜、很美,还恰到好处地做了一些动作,特别是那眉眼,真真是一个多情的女人。朱书记不好意思和她那双眼睛对视,操起鸭公腔,还是硬着头皮将歌唱完了。坐在下面的人们并不要求他们的书记的歌唱得有多好,他们要的是这种平等和谐的气氛。于是,都使劲地鼓掌,要他们再唱“妹妹坐船头”那支歌。这时,潘吉美说话了,她说:“刚才,朱书记赏脸相我唱了一首‘敖包相会’,现在‘妹妹坐船头’这支歌,我想请朱书记和江市长和我一起唱。不知道两位领导肯不肯给我面子。”

下面的嘉宾就叫了起来,“好啊,欢迎江市长上台去。”

朱书记说:“潘吉美女士的建议很好,我看这样吧,今天的赏月晚会改成联欢晚会,大家都上台献歌献舞。不会唱歌跳舞的,上台献诗作赋也行,讲故事也行,我已经唱了一首歌,下面,请江市长和潘吉美女士对唱‘妹妹坐船头’这支歌。大家欢迎。”

朱书记的话一下让晚会热闹起来,大家又都叫喊着要江市长上台。江市长只得走上台去,和潘吉美唱“妹妹坐船头”这支歌。江市长是个胖子,又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还真有点像尹相杰,只是他做的动作有些滑稽可笑,下面的人鼓掌的鼓掌,笑的笑,有的人甚至大声喝倒彩,整个临江公园好不热闹。江市长唱过,便点名要成吉和潘吉美唱“天仙配”。嘉宾们就又大喊大叫着要成副市长上台去。成吉看见朱书记和江市长都和潘吉美唱了歌,就有些不好意思上台去唱歌了。他的歌唱得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自己上去唱了,将书记、市长就压下来了,不大好。他说:“书记和市长都上台唱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还是大家同喜同乐吧。按照朱书记和江市长说的,今天晚上联欢,大家有什么招数都拿出来。潘吉美女士也唱了两支歌,你们就不要老是鼓掌要她唱了,让她也休息一下吧。”

潘吉美却在台上说:“和成副市长唱了‘天仙配’,我就下台休息。”

于足,大家又都起哄,说成副市长不去唱“天仙配”,潘吉美女士口袋里的钱就掏不出来了,赏花亭也就修不起了。为了春丽市的建设,成副市长还是上台去和潘吉美女士扮演一次天仙配吧。”

成吉就大声问:“潘老板,大家的心情你可理解?”

潘吉美笑说:“成副市长上台唱了‘天仙配’,我明天就给临江公园捐三十万建赏花亭。”

成吉说:“行。谁能给春丽市钱,我成吉别说唱歌,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无妨。我想,朱书记和江市长也愿意这么做的。”

朱书记和江市长都大声说,谁肯在春丽市增加投资项目,我们都愿意唱歌,都愿意为大家做好后勤服务工作。

一时间,赏月晚会热闹非凡,刚才大家还多少有点拘束的话,现在这种拘束感已经完全没有了。成吉和潘吉美将“天仙配”唱完,就有人自告奋勇地走上对歌亭唱歌,市文联的几位老艺术家也上台表演了节目,几位作家和诗人即兴吟诗作赋,几位书法家和画家当场作画献字,将晚会推向了高潮。直到十点半钟,人们才有些余兴未尽地离去。都说今年的赏月晚会比哪一年都办得好,明年的中秋节还希望这么办。成吉一边拱手和大家作别,一边说:“你们如果喜欢这种形式的话,明年当然就这么办了。还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创造出更大的成绩,为春丽市的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明年的今天,我一定在这里恭候大家。”

这时,潘吉美走过来,轻轻对成吉说:“回去我也睡不着,能不能陪我去喝杯茶?”成吉瞅了一眼她的目光,就知道她心里怨的是什么,轻轻说:“你先走,我送送朱书记和江市长,随后来。”

说话的当儿,朱书记和江市长从那边走过来,朱书记热情地握着潘吉美的手说:“成市长对我说过多次了,要我去你的茶楼喝茶,我总是抽不出时间,看来今后是谚去看看潘老板的茶楼的。”

潘吉美脸上流露出一种灿烂的笑:“朱书记要去峪江茶楼,那我就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我想好了,春丽市的领导这么关心支持我们外资企业,我赚的钱也不拿回去了,就地扩大投资,为春丽市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另外,社会的公益事业,我也会慷慨解囊的。我说了,明天就捐三十万给临江公园修赏茶亭。’江市长说:“你捐资修赏花亭,我让成副市长告诉临江公园的领导,在赏花亭立一块碑,让大家都记得你。”

这时,人们都已走了,成吉对朱书记和江市长说:“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有话留在国庆节说,国庆节我们还要专门召开外资合资企业老板座谈会的。”

送走朱书记和江市长之后,成吉要小车司机将他送到龙腾酒家,说那里还有人等着他,并交待司机,让他别来接他,谈完了事,他自己打的回去。

成吉才在他包下的房间里冲了个澡,潘吉美就来了。成吉问她是不是也冲个澡,潘吉美说她等不及了,已经十来天没有和他在一块了,她都想死他了。成吉就将她抱上床,说:“如今许多人说领导的坏话,对领导有抱怨情绪,说我们有权有势,可以搞腐败,其实,这领导也不好当。这些日子,忙得我两脚都不沾地了,中秋赏月晚会刚安排好,国庆节又快到了。在我们国家,说节日就数国庆最看得重。在这天,要表彰先进、要举办大型庆祝活动。对你们这些外资企业的老板以及民营企业表现出色、做出成绩的老板,也要有所表示,要请你们吃饭,要召开座谈会。这些我都得有所准备,还有市政府的日常事务也要处理,你说我能不忙吗?”潘吉美紧紧地搂着他说:“这几天你真的没有碰别的女人?当然你太太除外。”

“别说别的女人,连我那婆娘也没有心思碰了。”

成吉压在潘吉美的身上,“我们在一块这么多日子了,你还体会不出来?”

“我是怕你把我丢了。对你说实在话,我离家这么远,异国他乡,无亲无故,不靠着一个人,我的心就发虚。我知道你们中国的政策是内紧外松,看上去大家都很热情、很礼貌、很融洽。市政府对我们这些外资企业的工作也很支持,许多地方还给予照顾。实际上,你们对我们这些人并不怎么放心。特别是我们这些从东南亚国家来的,你们公安局一直把我们当成怀疑对象盯着的。可以肯定,他们还怀疑我潘吉美是贩毒分子,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已。你如果厌倦了我,我就只有走了,或是回国,或是到别的地方去赚钱。”

成吉说:“吉美你怎么老是说这些话。谁把你当成贩毒分子了?你为什么把自己往那上面扯呀。你没看见朱书记和江市长都十分重视你吗,还有我这个常务副市长,会和一个毒枭同枕共眠!吉美,你不要疑神疑鬼。那夭我还特意问了许先勇,他说春丽市只有你的临江茶楼没有检查,别的外资企业、合资企业一个不漏地接受了检查。”

潘吉美说:“听说别的地方有些外资企业办了一个什么免检证,就可以不让外人随意地闯进去检查了,你能不能给我也办一个?那样,我就可以落心落意在春丽市徜下去了。”

成吉正在高潮的时候,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约歌来,就是谈这些事?这些事完全可以在办公室谈嘛。”

潘吉美就嗔他说:“过了这个时候,你能答应我吗?你们男人的心,我还不知道,过了这个时候,就什么都忘了。”

说着,就应合着成吉,做出一副十分投入十分醉迷的样子,在成吉的身子下面扭动着、呻吟着,直到成吉大汗淋漓地从她身上滚下来。

可是,潘吉美却不放过他:“你高兴过了,却不管我满足了没有,我不让你休息,你得让我满足了才行。

成吉只好不停地哄着她:“你刚才说的,我让秘书长去给你办就是。这个证是在公安局办的,如果他不行,我就自己出面找许先勇。但我知道,只有直检证,没有什么免检证。”

“直检证我不要。你说直检证由公安局办,这不弄到一块去了吗。我最怕的就是身穿公安服装的那些人,他们有了直检证,什么时候去临江茶楼都可以。那时连你这个大市长也没办法管他们了。”

成吉说:“只要有办免检证的先例,我就可以给你办。

如果没有,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潘吉美又从坤包里抽出两千美金,不声不响地塞进成吉的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