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神州奇侠外传(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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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情公子

原来桑小娥一轮急攻,无情公子失之轻敌,先机尽失,又无法抢攻,心中大急。桑小娥刺出四剑,无情公子便退了四步,桑小娥一闪,竟闪到了无情公子身后,唰唰又是两剑。

这时两人已交手五十余招,无情公子大感丢脸,竟然不避两剑,反手向后推去!

这一推,正推向桑小娥胸前,桑小娥脸一红,急忙收剑跳开。原来剑比手长,桑小娥可先刺中对方,无情公子的掌再拍来,也是强弩之末,只是无情公子这招用得十分卑鄙,桑小娥是清白女儿身,怎敢冒险,只得撤剑退开。

这一撤剑,先机尽失。

无情公子闪电般陡反手,扣住了两柄银剑。

这一反手,招式极怪,天下武功中绝无此招,而且反手出招,极是不便,但无情公子反手出招,却比平常更加灵练。

无情公子一抓住双剑,便往自己身上一拉。

桑小娥那敢硬夺,又怕撞到无情公子身上去,只得松手跳开。

无情公子抛开双剑,拍了拍手,哈哈大笑。

桑小娥咬着下唇,唇色一片皙白,更显然上唇之艳红,忽然右手拇指一屈,贴在掌心,小小的一只手掌,手掌全白,四只纤秀的手指前伸,竟轻微的颤抖着。无情公子本来正调笑道︰“小娥妹子,妳又何必……”忽见桑小娥手势,陡然住口,身子一躬,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只听无情公子一字一句地道︰“妹子,妳真的要使‘长空神指’?”

方歌吟听得心中一动,自己刚才就败在“长空神指”之下,连对方如何出招,却是看也没看清。而今桑小娥一式起手,便架势不同,宛若待发箭矢,逼视无情公子。无情公子脸色一凝,不再发言。

这时七八名白衣人冲上楼梯,为首的人一见情形,立时用手一拦道︰“别惊扰,小姐要施神指!”

这几人一听,立时远远的退了开去,连同为首的一人,也走落数级梯阶之下,才敢站住。

无情公子忽然笑道︰“妹子,我看算了吧——”桑小娥倏扬指,激起一阵“丝丝”之声,四道指风,破风直击无情公子。

无情公子陡地住口,长身飞起,避过四道指风!

四道指风有两道刺入桌面,两道射入木板,皆留下两个深洞。

无情公子才飞起,桑小娥手又一抬,“丝丝丝丝”再是四道指风,迎空直射而出。

无情公子怪叫一声,半空一拧,竟斜飞五尺,避过四指。

这四指射在八九尺外的木梁上,只听一阵簌簌,掉下了不少木屑。

方歌吟瞧得心里暗自震惊,有一次在练内功时师父对他说︰“我们这等功力,对付小毛贼,当然不费吹灰,应付武林高手,则很难说了,要是遇到‘长空神指’,那等于是泡泡遇着针戳,一刺就破。”当时他就问︰“要是天下武学名门正宗的少林派‘无相神功’呢?”祝幽沉吟了一阵,道︰“当日黄山论剑,‘长空神指’就曾破了这无对无匹的佛门神功。‘大漠神掌’车占风车大侠便曾说过一句话︰‘长空神指’专破内家功力,外家罡气,只怕除了东海劫余岛严老怪外,无人可以硬受这长空神指。”严老怪就是四奇之一严苍茫,七年前比武,严苍茫还是伤在长空神指之下,不过,桑帮主也着了反击就是了。”方歌吟眼见一年纪小小的姑娘,竟然把指法用得如此神妙,不禁大为敬羡。

这时无情公子已在空中折腾了四次,桑小娥发出了第五道指风。原来一人提气跃空,乃是闭住一口气所致,决不能来回飞跃不下,否则不是等于长了翅膀?只是无情公子武功极怪,竟能借着身躯拧转,在空中一连挪移了四次。

到了第五次,桑小娥欲发指力,忽然微微一顿,方歌吟瞧去,只见桑小娥脸色愈来愈白,如雪一般,全身微微抖着,想是长空神指耗内力极巨,已觉不支。

无情公子就趁这剎那之间,如一头大鸟,反攫过去。

桑小娥一震,只听辛深巷大喝一声︰“小心!”原来不知何时,他又潜到了楼上。

桑小娥一抬手,“丝丝丝丝”又发出了四道指风,这四道指风已不如先前凌厉,但桑小娥心想:至少可以先把无情公子逼退,只要是迫退了,自己独斗既非无情公子敌手,便联同辛大叔等,合力把他料理了……。

却不料无情公子左身一倾,身姿甚为奇特,似一半身不遂的人,又像左身挨了一记雷殛似的,全身都往右边绉成一团,对这破空四指,竟然不闪不避。

“噗噗噗噗”,四道指风,射入无情公子左身四大要穴,如中朽木。桑小娥惊叫一声,辛深巷吼道︰“东海腐尸功!”一语未毕,无情公子如大鹏攫落,一手抓住桑小娥肩头,一手抓住桑小娥脉门,回手一扳,便丝毫动弹不得。白衣人欲一拥而上,无情公子大喝一声︰“谁敢上来,便毁掉你们帮主的掌上明珠!”众人立时顿住,再也不敢行前一步,脸上都呈焦急之色,可见对这小姐乃出自真诚之关爱。

桑小娥又惊又怒,叱道︰“严浪羽,你要怎样”

原来三正四奇昔年黄山论剑,打了足足七天七夜,却落得个平分秋色、两败俱伤,回去后各人雄心未了,各研究破对方奇功之法。四奇中东海劫余门是武林中招式最走偏锋的一家,严苍茫人称“严老怪”而不名之,在这七年之内,居然练成了“腐尸功”。所谓“腐尸功”者,是移转与集中一身气血于半边身子,把另一半身子的要穴与要害全部散掉,来承受别人全力一击,自己则在敌人自以为得手后全力反击。这“腐尸功”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挨揍的功夫,但遭人击中,如中朽木,以严苍茫的功力,还可以吸住人手,比之于硬功“金钟罩”、“铁布衫”、“童子功”、“十三太保横练”,更加歹毒。“腐尸功”有一弱点,就是移穴换宫乃在闭气的剎那,不过也只能在剎那间,时间一久,功力消失;但高手对敌,剎那已经足判生死了。这“腐尸功”,严苍茫偷偷练成,也绝少对外施用过,免得让其余三正三奇得知风声,寻得破法。

这个“无情公子”严浪羽,是“东海老怪”严苍茫的唯一独子,严老怪对这独子溺爱异常,自不在话下。严浪羽天资奇高,年纪虽轻,却已得乃父真传,素有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之称。严浪羽为人轻浮残暴,好色好杀,但自认风流倜傥,自称“多情公子”、“风流公子”,其实这些自认“风流”、“多情”之士,称号愈雅,行止愈俗,只不过自捧身价而已。背底里,武林中人都称他为“无情公子”。

不但无倩,而且无义,甚至无行,简直无耻。

这就是无情公子严浪羽。

严浪羽以一招东海“腐尸功”,抵住专破内家功力的“长空神指”,掳劫住桑小娥。

严浪羽哈哈仰天长笑,得意非凡。

桑小娥挣扎了一下,脉腕一阵麻痹,怒道︰“你……你要怎样?”

严浪羽邪笑道︰“妳猜我想怎样?”

桑小娥道︰“爹回来,一定取你狗命!”

严浪羽笑道︰“你爹已赴隆中,其他的人我又不畏,他们奈何得了我严浪羽!”

桑小娥急道︰“车……车叔叔也在附近。”

严浪羽大笑道︰“小妹子,别唬人了,车占风尚在百里之外,倒是宋自雪,可能在附近,这几天有人死在密林某处,身上挂的剑伤,只有宋自雪才刺得出来。”

桑小娥道︰“你……你……”

严浪羽忽然大喝一声道︰“不准再过来!”

原来有几名白衣大汉,救主心切,趁两人对话,想偷偷掩来,无奈严浪羽甚是精明,一下子便已发觉。

方歌吟自屏风望去,见得此种情形,心中大是焦急,他侠心纵横,见此情状,早已忘记自己乃遭桑小娥所制,要不是穴道被封,早已冲将过去。

这时他左右两个挟持者,早已冲出去欲救主人了,只留他挨在墙上。只见桑小娥花容失色,脸色雪白,乌发散落在肩上,清秀的小额沾了些汗珠,心中大是怜惜,猛觉有人欺近,身上穴道忽然尽皆解去,方歌吟一跃而起,那人一把按住,“嘘”了一声,却正是“全足孙膑”辛深巷,不知何时竟潜到自己身边:“方少侠,适才多有得罪,现刻一定要你仗义施援方可。”

方歌吟早已看得义愤填膺,道︰“这个当然。”便欲纵身而出。

辛深巷一拦,把剑倒提交到方歌吟手里,道︰“这样不行。”

方歌吟心中暗骂自己胡涂,手中无剑,居然便冒然冲出去,也是送死罢了,道︰“辛大叔认为如何?”方歌吟问得非常之急,因厅中情形已十分惊险。

辛深巷道︰“这无情公子武功诡异,我纵与小姐连手,也未免是他之敌,现下小姐落在他手里,我们投鼠忌器,冲动不得。”

方歌吟一想,自己武功还不如桑小娥,怎能救人?不禁脸上一热,心想︰自己竟如此急切,反不如辛深巷镇定,于理不合。但仔细望去,辛深巷也是额上有豆大汗珠滚下,心中知他亦心里焦虑,当下便道︰“在下听辛大叔吩咐。”

辛深巷道︰“吩咐绝不敢当,唯望少侠仗义出手,救小姐一次,辛某感同身受,永志不忘。现下救小姐,唯有一法:少侠可是宋大侠门下?”

方歌吟近日两次失手,一次为费四杀所伤,一次为桑小娥手擒,皆因宋自雪的名头太响方才不敢为难,心中很是感激这位素未谋面的掌门大师伯,只是他傲骨峥峥,不愿借别人名头以行事,当下道︰“不是,宋先生乃在下掌门师伯,素未偿夙愿得谋一面。”

辛深巷眉心打成了一个结,道︰“不是宋大侠弟子,那可糟了!”

方歌吟奇道︰“辛大叔为何说糟,在下确是天羽派门下……”

辛深巷疾道︰“那你是谁的门下?”

方歌吟道︰“家师名讳,上祝下幽……”

辛深巷恍然道︰“原来是江山剑客,却未料他是宋大侠的师弟。”言下颇有宋自雪大是出名,其师弟却还不如他之意。

方歌吟眉一扬,便待发话,辛深巷道︰“你既是天羽门下,便有办法……”当下趋近方歌吟耳边,说了一阵话。

外面的情势,却已十分紧急。

* ** * ** *

这时涌上楼来的长空帮众,少说也有二十余人,那严浪羽却毫不畏惧,扣住桑小娥,慢条斯理的在一长板凳坐下,另一只手提壶斟酒,呷了一口,道︰“妹子,我已来了一口,妳也来一口?”

桑小娥贵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之女,那受过这等乌气,气得脸色白了,更不答话。

严根羽轻笑道︰“妹子,妳愈生气,却越漂亮。”先垂头要亲桑小娥脸颊,只见她俏脸气得不住颤抖,似柳尖在水边上遇着风儿拂动,好一种清灵水秀之感,令好色无行的严浪羽,也为之端重,这一口,竟未敢亲下去。

只是严浪羽这样一端详,心中更加眷爱,心想︰这等花容月貌,又这等身家望门,岂不正配自己!当下笑道︰“妹子,我带妳回劫余岛,先有夫妻之实,再向尊翁禀明——”

突听一声断喝︰“住口!”

严浪羽高傲狂妄,那给人这般喝断,心中勃然大怒,抬头望去,只见内房布帘霍地掀开,一人当门而立,一身黄色长服,肩插长剑,眉长及鬓,三绺长须,无风自动。严浪羽猛想起一人的形像,与眼前这人十分吻合,但又不敢置信。这时日正中天,恰好照在楼瓦上,室内反而不甚清楚,那人面目也是模糊一片,严浪羽心机深沉,不敢冒险,道︰“阁下——”

那人喝道︰“住嘴!还不拜见!”

严浪羽一怔,那人又喝︰“谁在我后面鬼鬼崇崇?”回袖一卷,“哗啦”一声飞出一人,“叭”地卷跌在地,“蓬”地竟撞破楼板,掉了下去。严浪羽心中暗惊,忽听“虎”地一声,那白衣人又自窗外扎手扎脚的跌了进来,“噗”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严浪羽此惊非同小可,这人头也不回,卷袖之力,竟此等巧妙,把人卷了出来,撞破楼梯,掉了下去,再穿过大门,反飞上二楼,跌回原地。这等功力,不但他远望尘莫及,就算是严苍茫亲至,也绝无法如此巧妙运劲。严浪羽最是知机就势,当下再无疑虑,往地下一伏,拜倒道︰“小侄严浪羽,拜见宋伯伯。”

那人“哼”了一声,便不打话。

这时只见辛深巷三步并一步,冲上来道︰“宋前辈,这无耻之徒劫持小姐,尚望前辈主持公道。”

严浪羽心中大怒︰妈的!你这家伙居然当面告状,要是宋自雪……想到早年宋自雪傲啸武林、快意恩仇,心中大是畏惧。

宋自雪依然在远处,这次却重重地“哼”了一声,望了望严浪羽的右手。

原来严浪羽虽然拜倒,但依然紧扣桑小娥不放。

严浪羽一时不知放好,还是不放好。这一放,日后要擒桑小娥,恐怕绝没这般容易了;要是不放,宋自雪一旦震怒起来,可不是好惹的。刚才看宋自雪摔人的那一招,自己恐怕在他手上走不过五招。

严浪羽这一迟疑,只听宋自雪大喝一声︰“还不快放手!”迎空击出一掌,严浪羽本能地闪了一闪;没料宋自雪这随随便便的一掌,却不是击向自己,而是遥击辛深巷,辛深巷怪叫一声,“砰砰碰碰”又滚下楼梯去了。

严浪羽这下更惊,他素知辛深巷乃白旗令主,武功虽不甚高,但要打胜他,也得费一些周章。适才他两招踢倒辛深巷,乃仗招式怪异所致。而今,宋自雪隔离丈余,一扬掌辛深巷便滚下去了,更难得的是连一丝掌风也无,要知以掌力百步伤人者,不是没有,少林天象、武当长风,都有这等功力,但出招不带一丝风声,却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严浪羽怎敢违逆,心下一横,只得放手,桑小娥“飕”地跃出丈外,严浪羽嬉皮笑脸地道︰“宋伯伯,小侄已……”

正想巴结几句,不料宋自雪一声冷笑道︰“快滚!”

严浪羽一愕,只见宋自雪“唰”地拔出长剑,严浪羽心中大奇,怎么这名震武林的宋掌门一语未毕,便要动手?却见他凌空划了三下,严浪羽不明其所以,忽听剎剎剎三响,自己背后的纱窗被划了三道裂缝。

严浪羽心中更是大惊,出掌遥击,已然了得,凌空划剑,居然又不带剑风,简直匪夷所思!要知道出掌不带风声,因力道浑厚,尚可以理解,连剑锋所过,凌空破窗,居然也不挟剑风,这是严浪羽闻所未闻的,且一见剑势,便知是天羽奇剑的特殊剑招,当下赶忙陪笑后退,道︰“是,是,小侄就滚,小侄马上就滚!”说着一返身,没命的奔出去了。

宋自雪见严浪羽走远,忽然耸了耸肩,伸了伸舌头,以宋自雪的年龄身份,居然又耸肩,又摇头,可以说是十分怪异之事,桑小娥犹疑道︰“……你……你不是宋伯伯?”

那人哈哈一笑,只声一人笑道︰“小姐,他是方少侠。”说话的人正是辛深巷,施施然的走上来,那有一点被击伤的样子?

原来宋自雪这五、六年来,名声虽响,却从来未现江湖,他七年前黄山论剑的形像是一袭黄袍,背插长剑,十分俊傲,但真实形貌,却是谁也没见过。辛深巷授意方歌吟假冒宋自雪,最主要的是要惊退严浪羽,因为要在严浪羽手下救桑小娥,就算得成,也必伤亡惨重,唯有藉宋自雪名头,来慑伏严浪羽。

要方歌吟假冒宋自雪,最重要的关键是方歌吟会天羽剑法,这才可以使严浪羽深信不疑。况且,方歌吟长相很有宋自雪当年出道时之英挺,以他来假扮,最是恰合不过。

当然,方歌吟一出掌,即翻倒摔下楼去的人,当然是装出来的,这长空帮徒跌了下去,然后楼下另一帮中弟子早已伏在二楼栏杆旁边,再“砰”地翻跌进来,两人长相又极其相似,配合得天衣无缝,严浪羽自然看不出端倪。

至于方歌吟一掌遥劈辛深巷,自然是辛深巷造作十足罢了。越空剑气伤人,更是儿戏,乃三名长空帮徒伏在隔墙,方歌吟一出剑,这边三人便各出刀划了纱窗一道口子,一因在严浪羽身后,严浪羽听得纱窗响声方才回头,所以没有发现;二因严浪羽已被方歌吟假扮的宋自雪吓得心惊胆跳,自没有细心去留意。

辛深巷哈哈大笑,方歌吟缓缓解下易容装具,桑小娥却一跺足,脸泛红霞,恨声道︰“今日你救了我,也别神气,他日我一定救回你,那时就两不相欠。”这一跺足之后,便一口气下了楼,桑小娥反身时黑发如瀑布般扬起,露出雪白的玉颈,方歌吟真是看得痴了。

原来桑小娥出道以来,在天下第一大帮之中,几个令主叔婶,照顾周到,向未遇今日这等奇耻大辱,让一个手下败将救了,心中如何得悦?当下又羞又愤,便奔出去找桑书云哭诉去了。

桑小娥一走,辛深巷恐其又有闪失,连忙追出,当下向方歌吟长揖道︰“小姐脾性倔拗,方少侠请勿见怪,少侠相助大恩,容辛某面禀帮主,再图拜谢。”便匆匆赶下楼去了。

一时之间,长空帮众扶起地上两个死者,走个精光,只留方歌吟一人,立在楼上。

方歌吟呆了一呆,刚才的事,就像一场梦一般,那遥隔远座的白衣人,那剑挑儒巾现秀容,那扬起的发鬓和雪白的颈……方歌吟叹了一声,不禁觉得好笑,心里骂道︰方歌吟啊方歌吟,你父仇未报、学书未成、练剑未得,怎能如此痴狂。再想长空神指桑书云在武林中是何等威望,桑小娥是何等受宠,自己方歌吟又是什么东西,竟痴心妄想?忽然心中又起一念︰当年桑书云、宋自雪、严苍茫等也不过是武林籍籍无名之辈,但凭一番雄心,一番努力,得此名位重望,自己不勤加努力,只妄行痴想,大志何在?

想到这里,方歌吟心底豁然,哈哈一笑,扬长下楼,花银子买了一匹马,长驱而去。

方歌吟原想驰出襄阳城,先回去拜祭父亲,再追查血河车下落,但襄城人多,水泄不通,方歌吟只好按辔徐行,一面观赏街上的东西,也赏心悦目:只见街边,有的打铁,有的卖药,大人小孩吵成一团,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