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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阴谋(3)

“你们没看到王正在发怒吗?就我们这百十条野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还是快跑吧!要不然,他们追上来,就来不及了。分开跑,到草甸沟那边集合。中部草原我们是呆不下去了,没想到王还有这么一手。我看那几只野牛和羊也快倒霉了。”野狗头拔腿就跑。野狗们见头跑了,也都四散逃去。整个草原像炸开了锅,漫山遍野都是逃命的野狗。

王愤怒到了极点。他心痛自己朝夕相处的同胞。昨天还强大的马群,一夜之间,损兵折将,青壮精英所剩无几。他一心想报仇,对剩下的马大喊:“把这些畜生给我看好了,回来再找他们算账。走,我要除掉这群野狗!”说完怒气冲冲地杀向野狗。

野牛、野羊一听王要找他们算账,吓得直哆嗦。有的羊想借机溜走,被奔一脚踹了回来。野牛看到王跑远了,试探着想挪步离开,被腾挡住了去路。野牛上下打量了腾一下,轻蔑地说道:“你小子,胆子好大呀?竟敢挡我的路,滚开!”

腾毫不畏惧,“你想走,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王的儿子,没有一个孬种。你还想溜吗?你们撞死了我们这么多同胞,我阿强叔也被你们撞死了!我父亲是不会轻饶你们的,就这样想轻易离开,休想!你们今天谁敢走,我父亲会灭你们全族的。”野牛和羊都被腾的一番话吓傻。有些胆小的羊干脆吓得瘫在了地上。

“王不会这么狠吧?”野牛说道。

“狠?那你们看看这地上躺着我们多少同胞?你们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在我父亲回来之前,谁也别想走。别看我们人不多了,告诉你们,谁敢硬闯就试试看!”奔说着就拉开了架势,气势丝毫不亚于王。

“小兄弟,听我说两句。”一只上了年纪的羊,从羊群中走了出来,“这事不能全怪我们。野狗黑天半夜追杀我们,我们还以为他们要吃我们。我们没办法,只好跑了。”

“是啊,我们也是。”野牛一边陪笑,一边说。

“是什么?你们上千只羊,还怕他们区区几十只野狗吗?昨晚我们阻拦你们,你们就没看见吗?我父王那么喊,你们就是不听。你们再道歉,我们的同胞能死而复生吗?野狗追你们,你们就跑,那我们今天要杀你们呢?你们向哪里跑?在我父王回来之前,你们一个也不许走。否则,我们就是搜遍草原的每一个角落,也要把你们揪回来。

羊群吓得围成一团,一只野牛却恶狠狠地想发威。毕竟他们看到了王刚才发怒的样子,如果再击伤他的儿子,那自己真的没法解释了,只好无可奈何地耐心等待。

腾清点了一下马数,原来的精锐几乎都死了,加上老马弱马,一共不到百十匹了。偌大的马群,几乎惨遭灭顶之灾。真是旦夕祸福难以预料啊!威风八面的王的马群,一夜之间竟落到了如此天地!

奔不忍心再去看地上的马尸。躺在地上的死马,有平时对自己爱护有加的阿强叔,有平时和自己嬉戏要好的伙伴,还有对自己严格训练的叔叔们,可现在都撒手而去了。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王去追杀野狗已经大半天了,还没有回来。

马群只顾应付这场劫难,他们已全然把后忘了。正在这时,从月波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老母马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王,后生了,又是一匹小公马!”

可这匹母马来到这里,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惊呆了。老母马眼含热泪,失声痛哭起来。

奔对腾说:“弟弟,父亲去了那么久,我想去看看,报仇为时不晚,父亲身体要紧。我去把他找回来。”

“那好,你可千万要小心,这里就交给我了。”

奔环视四周,循着王远去的方向找寻而去 。

野狗们四散而逃以后,狡猾的野狗头孤身一人,向约定相反的方向跑了。他怕跟随他的狗多了,容易被王发现,一旦被王追上,那必死无疑。本来想借机杀掉王,没想到事与愿违,激起了王的怒气,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王了。不过,这次王伤了元气,锐气大减,那些追随王的勇士也所剩无几,没有几年的时间,王的元气是恢复不了的。况且,自己正用离间计让老狼去找新首领,将来狼马之争,获利的还是自己,自己的计划,正一步步地实现,在不久的将来, 自己就能称霸草原了。野狗头边跑边想,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出了几十里地。气喘嘘嘘的野狗头,停了停,回头望望,没有发现追兵,心里美滋滋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歇息歇息再说。

忽然,一只野狗边跑边喊:“头,头,等等我,别把我丢下了。”

野狗头转头一看,骂道:“混蛋,你叫什么?你就不怕把王给招来呀?”

野狗一脸委屈,“头,你说让我们去草甸沟会合,你自己却跑到这里来逃命。你怎么能这样?”

“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弟兄们呢?”野狗头问。

野狗失声痛哭起来,“我们都以为跑得很远了,再说折腾了一夜,也都没什么力气了。可没想到的是,王追了上来,就像发了疯一样,看见我们就是连踢带踹。”

“笨蛋,你们不会反击呀?”

“本来是想,可王一下子就把我们打怕了,谁还敢还手?我们只有挨打的份了。后来,他的大儿子奔又赶了过去。那小子一点也不比王差。他们两个联手,只一会,几十个弟兄就送了命。要不是王和他儿子打累了,我趴在地上装死,小命也许早就没了。”野狗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别哭了,没点样。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待久了。我们还剩多少人?”

“不多了,也就几十个了。我们比王还惨呢!”

“没事,你赶快回去,再把剩下的弟兄们召集起来。我们到南部草原去找老狼他们吧。估计这段时间狼的力量也壮大了,是该挑拨一下他们和王之间的关系了。等我们元气恢复了之后再回来。我想,那时候就该由我们称霸草原了,嫩羊、肥牛……哈哈!”

野狗有点不相信,“头,这能行吗?狼真会听您的,来和王大干一场吗?”

“那当然。这狼和马之间本来就积怨很深,再加上我们的离间计,他们想不打都不成。现在,王的势力处于低潮,而狼急于壮大势力,这时候让他们打,是最合适不过了。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得利。你快回去召集弟兄们吧。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们要在王还没喘过气来之前就得找到老狼。我只知道他们去了南部草原,不过偌大个草原,找起来也很麻烦。”

野狗一听,“什么?又要去南部草原?头,我们刚从那里回来,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呢。那里除了野牛,羊那么少,野牛又不好对付,我们吃什么啊?”

“所以得快点找啊。找到狼群就有吃的了,好日子就快来了。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等王发现了我们,别说好日子,就是小命也难保了。那些老弱病残是累赘,就尽量不要通知了。我们只要体格健壮的,其余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他们被王杀死也好,还是找不到吃的饿死也罢,都与我们无关了。”

“头,你怎么能这么做啊?他们是我们的同胞,就这样丢下他们,你真忍心呀?”

野狗头一听不高兴了。“到底你是头还是我是头啊?带上他们,我们就跑不快,要是叫王再给追上,那就得全完蛋。我们之前所付出的代价,就白费了。唉!我也不想这么做呀!可为了我们野狗的前途和命运,也只能牺牲他们了!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受王欺负,在狼和马的夹缝中生活,做他们的附属品?我们要想翻身,要成就事业,不能有妇人之仁,也只能下此狠心了!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吗?只要我们能称霸草原,一切代价都值得。”

听完野狗头的诉说,野狗只好返回,去替野狗头召集散落的野狗。野狗们没想到,王和他的马群能抵挡上千只羊和野牛一夜的进攻,然后,还能奔袭几十里来追杀他们,并且又搏杀了上百只的野狗。体弱的野狗几乎很少有逃脱的。看来,王就是王。在马的眼中他是首领;在草原其它动物的眼里,他是草原之神;但在野狗的眼里,王就是灾难!就是魔鬼!

野狗生性喜欢群居,只有群体生活才感到安全。可这次,正是群体而动,几乎害死了他们。危难来临之际,他们忘记了野狗头要他们分开跑,分散王的注意力的叮嘱,自然不自然得又聚集到了一块。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再快也不及王跑得快了。况且,和王相比,狗的耐力也相差太多,又急于逃命,也没了反抗的胆量。就这样,发了疯的王,冲入野狗群中,像踩蚂蚁一样,一只一只给踩死了。狗比马死得还要惨!王杀红了眼,大片大片的草甸,都被野狗的血染红了!

王虽然是食草动物,可上天赋予他的神力,让他比食肉动物还勇猛!

没有残酷的争斗,就无法换回和平。这就是循环往复的自然法则,这也是大草原无人可改变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