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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万象归元

“任我行?”回过神来的苏昱缓缓问道。

任我行傲然道:“正是老夫。”

“你又是甚么人?”

苏昱淡然道:“某是谁你不用知道,吾此来是为了吸星大法,当然,你若愿意将自悟的压制内力冲突的法门奉上,那更是再好不过!”

任我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语气和善中带着一丝急切道:“你若能搭救老夫出去,老夫又何惜一身震古铄今的神功!”

苏昱眼神淡漠,说道:“退后吧!”

任我行依言后退,就见一道明丽剑光如同夜空中的闪电般划过,金铁交鸣声中,困了自己十二年的囚室铁门轰然倒下,心中不由一震。

“好剑法!好内力!”任我行开口赞道,目光更是炽烈的盯着苏昱手中的凌霜剑,“好一把削金断玉的绝世神剑!”

苏昱步入囚牢中,眼神示意刘菁待在外面。

“呼!”

果然,任我行陡然手臂一长,带动劲风如罡,抓向苏昱右臂,“剑借老夫一用!”他放声狂笑,犹似山崩海啸,在这丈许方圆的囚牢中震得铁铸墙壁嗡嗡作响。

苏昱面色平淡,随手一剑刺向他的右臂曲池穴,剑光不急不缓,有一种轻描淡写的韵味,但却令任我行脸色一变,抓势陡然而止,由极动到极静的转换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果然好剑法!”

口中赞了一句,任我行一掌拍出,劲力如暗潮涌动,重重叠叠,席卷向苏昱手中的长剑。

苏昱目中神光湛然,手中凌霜剑一闪,刺向虚空中某一处节点,有一种绵绵不受力感,似是刺入了水中。这一处正是任我行掌力叠加的关键节点,苏昱剑势遇上阻力,手腕一震之间,剑光分化,若朵朵青莲绽放,美妙之极。青莲绽放之间,剑光煊赫闪耀,顿时破去了任我行的掌力。

苏昱轻笑一声道:“你也接我一剑!”

一缕剑光细若游丝,自绝不可能处刺向任我行肋下,所取正是人身死角,势若惊鸿闪电,快至难以看清!

任我行再不敢小觑眼前少年,斜退半步,避开剑势,随后右臂微屈,一掌拍出,攻向苏昱右肩。

这一掌来势飘忽,掌影如幻,似有无穷后招和变化。

苏昱目光微凝,一剑轻飘飘的刺出,明明极是缓慢,但剑尖之上却是“哧哧”有声,有一种难言的锋芒之感。

二人剑来掌往,转眼便已攻守十余招。

任我行掌力沉雄,每发一掌,钢铁墙壁均是嗡嗡作响,仿若山崩海啸,威不可当。掌力之中,更是传来一种隐隐的吸摄之力,如同漩涡一般,欲要引动苏昱体内真气异动。

苏昱抱元守一,太上长生真气流转全身,丝毫不为所动。太上长生诀何等神妙,所修出的真气与自身精、气、神浑融为一,自非吸星大法可以撼动。苏昱运转心法,真气融入剑中,剑法却全异平日的精微变化,而是呆板板的击、刺、截、削,剑尖之上如挽重物。但这看似呆板笨拙的剑法却令任我行神色凝重,掌力不住增强,与之相抗。

苏昱目光悠然,出剑时轻灵似羽,剑势落时凝重如岳,一剑与一剑之间似无干连,但却一招一招的封死了任我行掌势变化的余地。他此时出剑,不以目视,纯以意行,正合官知止而神欲行的上乘武道。任我行的掌法内力在他的感知中便如有间之节,而他的剑却是无厚之刃,以无厚入有间,自是游刃而有余地,这也正是独孤九剑第九招“破气式”所言神而明之、存乎一心的境界!

武学至此,方是窥及“势”之境界,精神交感,气势变幻,每出一招均是恰到好处的神来之笔,变与不变,尽在其中。

任我行此时已竭尽全力,掌出时天惊地动,头顶白雾蒸腾,欲以强横之极的内力压倒眼前少年。但不论他掌力如何澎湃如潮,一浪接着一浪,似是永无止境,在苏昱犹如天马行空般的精微剑法下,却是尽数落空。而他更是感受到,在对方的剑上,亦有一股强横劲力与己抗衡,虽落于下风,但却后力无穷,无有竭势。

任我行心中骇然,一掌拍出,隐含风雷之声,迫退了苏昱剑势,却未乘机进招,而是忽然高叫道:“且住手!”

苏昱攻势顿时一止。

任我行满脸苦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也罢,少侠的条件我应下便是!”他指了指囚牢墙角一具铁床,说道:“吸星大法要诀,老夫闲来无事已尽数刻于此面床板之上,至于那门压制内力冲突之法,待老夫脱困,自当双手奉上。”

苏昱眼中不含一丝情感,平静道:“除此之外,我要你五成功力。”

任我行脸色一变:“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苏昱唇角微嘲道:“尊驾身为一代枭雄,总该明白何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任我行神色阴冷,不言不语,但全身气势再度提聚,显非束手待毙之徒。

苏昱神色平淡,长剑轻轻扬起,说道:“不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看来你是不会认命的!”

任我行狂笑一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双掌齐施,如同****般攻上前去。

苏昱脸容肃然,凌霜剑化作一道飞虹,迎击上前。

这一次,苏昱不再留手,剑法绝招源源而出,有若天马行空、自在无拘,又似包罗万象,无有穷极!

每出一剑,均是神意相合、意在剑先,绵绵无尽,变化无穷。

任我行面对这神妙莫测的剑法,左支右绌,颇见狼狈,一双肉掌,苦苦支撑。他此时的掌法,摒弃了繁琐变化,质朴无文,出掌收掌,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但无论苏昱剑势如何变化于至繁与至简之间,他的掌力总是随之而至,攻其一点,不及其余。

苏昱剑光变化于斗室之间,演绎天地万象,妙参造化,剑术之精之奇,实已至心与意合、意与剑合的无上层次。

两人愈斗愈急,剑光掌影排空,刘菁身处数丈开外,犹能感受到那股交织在一起无形的凌厉气息。

陡然间,苏昱一声清啸,万象归一,化作一式难以名之的剑法,仿佛融汇了世间一切剑法的精微变化,攻向了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