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怪谈浮世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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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旧事

今天老姐带着几个学生去省会参加小提琴比赛去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小薰和她朋友组团去九华山玩了,今晚没人在家,我和几个哥们在外面大玩特玩,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点多了,大家都喝不少,本来打算去唱歌也做罢了。我们相互告别便分开了。

我喝的不算多,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我步行回家,顺便醒醒酒,虽然老姐不在家我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但以前经常这么做,唉,已经变成习惯了吧。我可能是喝醉了吧,不知不觉地把天眼开了,想找个鬼聊聊天,不过现在离清明节还有几天,鬼门没有打开,走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一个鬼影。

这时一个女孩走来,不过穿的服饰有些复古,是那种民国时期常见的学生装,白色布衫,过膝黑色长裙,虽然穿着朴素,没有化妆,但是她看起来依旧很漂亮,这才是素颜美,比那些网络直播化妆的要好看多了。现在也有很多女孩子这么打扮,应该是参加什么活动吧。我收了天眼,她也消失在我面前,也就是说,她是一个亡魂,她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鬼门未开,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偷跑出来的?我没有再管她,这是冥府鬼差的事情。就这样,我和她擦肩而过。

我继续走着,不知为何我总能闻到附近有股香味,我继续向前走,香味依旧萦绕在我周围。难道是刚才那个女孩的鬼魂?我站在原地说道

“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为何要跟着我,如果是前世的问题,那还是请回吧,今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值得你来等我,还是早些投胎为好。”

“原来你不是她啊,为何你身上有她的味道?海棠花的香味,好熟悉啊,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了。”她嗅着我身上的味道,我喝了那么多的酒,她竟然可以闻出我身上海棠花的味道。

“我姐姐喜欢海棠花,家里还养了一盆,在她的熏陶下,我也喜欢上了海棠花的香味。”

“你姐姐?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章子姗,我们又可以见面了。”她很高兴,我摸了一下头,说道;“喜欢海棠的有很多人,未必就是我姐姐。你可能是弄错了吧。我还有事要走了,还请姑娘去找其他人吧,我姐姐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画了一道符,不让她靠近,然后快步走回家。

回到家里,我简单洗漱完毕,回到客厅,她竟然跟到我家来了,我有些恼火,已经说了,为什么不听呢?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不过是一个鬼魂,你也知道我能能看到你,我告诉你,如果你再纠缠不清,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我想见一见你的姐姐,如果真不是她,我再离开不迟。”她说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走,我让你魂飞魄散。”我厉声说道

她眼睛红红的,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下四周,走了。

我舒了一口气,终于把她送走了,还是老姐说得好,有时该凶还是要凶的啊,我回到卧室玩了一会游戏就睡觉去了。

早上一大早起来,我把花都浇了点水,这时老姐昨天早上临走之前嘱咐我的,要是忘了,回来估计又是一顿骂。我浇过了花,就上班去了。中午,我在医院食堂解决了自己的午饭,直到晚上才回到家里。

吃饭时我和老姐把昨晚的事情说给她听,她有些诧异,同意了我的观点,认为是那个女孩找错了人。吃过了饭,帮老姐洗好了碗筷,便陪她出去散散步。附近还有一个湖,我们经常去那玩。

时过春分,气温逐渐回升,晚上出来散步的人也多了,大街公园的广场上随处可见开着音响跳舞的人群。前面是一家蛋糕店,老姐跑过去,我也只好跟着她,在蛋糕店里她买了一些吐司和松露巧克力蛋糕,结账时,我大方的掏出消费卡,对她说

“这次就算我请你吃吧。”

“真的啊,怎么好意思花你钱呢,还是用我的吧。”老姐喜笑颜开,但是也掏出了钱包把卡递给收银员,女收银员看看我们,顺手拿走我的银行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对我笑着说:“就喜欢你这种知道主动花钱的男生。”我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她可能误会了我俩的关系了吧。

我们走出了蛋糕店,走在路上,老姐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心里一惊,这要干什么?我看着她,她诧异地望着我有些奇怪

“姐姐牵着弟弟的手很奇怪吗?”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问道。

“不奇怪,不奇怪。我记得情人节你还让我当你男朋友,在商店和电影院骗了不少好处。”

“不得不说,那次你弄得还挺像一回事。”老姐笑嘻嘻的说着。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就这样回到了家里,小薰已经回来了,给我们俩带了些好吃的分给了我们。

分完了吃的,她们俩就跑到房间玩去了,我看到厨房里没盐了,估计老姐是玩忘记了吧,于是,我又出门买盐去了,说是买盐,也是因为烟瘾犯了,到了商店,却发现商店关门了,算了吧,明天再来买,我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抽完了两根,我四处转悠,散散身上的烟味。免得被她们发现。

我把烟散尽,往家里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到,我有些狐疑,平时十分钟左右就到家了,现在走了有半个小时了。我意识到有些不对,赶紧转身往回走,这时,附近的房屋消失了,两边是河水,这是我们小区不远处的河水,通向市郊西南隅的湖泊。我竟然发现我来到河水边,桥下的河水出现一个旋涡,一个女子从水下飞出来,她看到我很是恼火

“我刚才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也看到你姐姐了,她正是我要找的人。我看她和你关系这么好,想必很喜欢你这个弟弟吧,我这么过去,她不会接纳我,所以为了我和她的幸福只好委屈你了。只要我杀了你,把你的魂魄吃了,我进入你的身体里以你的身份陪在她的旁边就行了。”

“可是我姐和我一样可以看到妖怪鬼魂,同样可以把你杀死,你藏进我的身体里。你以为她发现不了?”

“可那时你已经死了,她只能接纳我。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就像你们人类所说的,争取爱情要和战争一样不择手段。”她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认识我的。”

“现在你认识我了吧?”说罢她的衣服变成了我昨天看到的那个女孩的装束,她正是那个女孩子。我感到有些恐惧,我什么都没带,这里又没人,她是从水中出来的,这里是她的地盘,在这里和她打斗绝对要吃大亏。打斗不行,只能和她谈谈了。

“你怎么就这么确认我姐是你要找的人?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好吧,那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我本来住在宇治诃的河里。那一年,她来到桥边,我也和以前一样把她拉进水里,我发现她长得很漂亮,就喜欢上了她,不忍心让她死去,就把她送回岸上,又幻化为一个女孩子把她救醒,通过询问,得知她是从中国来日本留学的,在仙台学习,趁放假来宇治河游玩。我便以中国留学生的身份和她回仙台在一起上学了。”

“你住在宇治河里?莫非你是?”我脑海里记起来一个人物,桥姬,是日本一种出现在桥边的女妖(算是一种被神格化的妖怪)、神祇,属于日本水妖和水神。由于痴爱他人,又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从桥上跳到水中自杀,如果晚上有男子过桥,就会出现,并把其引到水中溺死,如果有女子过桥,就会强行拉其入水。关于她的传说有好几种,我只记得其中一种是这样的:一般民间比较普遍的说法是桥姬因为面容丑陋得不到自己所心爱的男人的爱或是被他人强夺所爱而在桥上投河自杀的人死后所化为的妖怪。在以前的日本对于女子的自杀方式也有一定讲究,比如武士或男子只能以剖腹的方式来了结自己,而女子则只能以投河的方式去结束生命,因为代表着痴情女子的嫉妒的怨气,所以这类妖怪通常也比较恐怖。比如在《明治妖记》中所讲到的桥姬就是这样,因为深爱着自己心爱的男子但却不能与其在一起,最后从宇治桥上跳水自杀,化为桥姬之后,若晚上有男子特别又是自己身前所喜欢的那一类型的男子从这里经过的话,她就会现身于桥上,用各种妩媚的办法去诱惑男子,尔后将其勾引到水中淹死;当然桥姬的目标不仅仅是男人,因为强烈的嫉妒心作祟,那些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女子经过这里的话,桥姬还会强行将其拉入水中溺死。

而关于宇治桥姬则有这么一个说法:自古以来,日本人认为每座桥都有女神守护,而在众多与桥有关的传说中,以「宇治桥姬」最著名,只要提到「桥姬」,通常指宇治桥女神。宇治桥建于六四六年,是日本现存历史最悠久的桥。

传说在远久的众神时代,宇治桥姬和离宫八幡神是恋人关系,八幡神每夜顺著淀川、濑田川、宇治川前来见桥姬。离宫八幡宫是平安时代初期建於嵯峨天皇离宫遗址的神社,位于京都府大山崎。

因当时的婚姻形态是访妻婚,男方通常在日暮后前往女方家过夜,翌朝黎明时离去,於是人们便认为众神的婚姻形态大概也是如此。而每天黎明时分,宇治川的浪涛最汹涌,因此即使见不到身姿,人们也知道八幡神要回去了。

然而,八幡神也并非夜夜都来。当时某些贵族或富豪,甚至可以在同一时期访东走西。而桥姬却只能坐镇桥畔,夜夜翘首盼望八幡神前来。优美女神引颈翘望河面远方的姿态,刺激了众多古代歌人的想像力,留下不少著名和歌。

紫式部也知道宇治桥姬传说,在《源氏物语》中「宇治十帖」写下〈桥姬〉、〈浮舟〉等三位女性的悲恋故事。平安时代初期、中期,贵族往往把恋爱的苦恼及思念情怀,寄托於和歌或诗文,将之升华为一种「美」。因此这时期的桥姬,始终是个一心一意等待恋人前来的哀愁美丽女神形象。

不过这些传说里似乎没有提过这种妖怪会幻术。

“桥姬?《源氏物语》中的<宇治十贴>提到过的妖怪”我思索着问她。

“是的,你说的没错,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也算是死的明白了吧”我听后,赶紧继续发挥我的交流本领

“那个,这个世界上和我姐姐长得像得人也有很多,如果仅凭长相和你所说的海棠画的香味去辨别肯定是不够的,你有没有什么信物给过她,一人一个,或是分为两半,可以合上的那种?”

“我给过她一个玉佩,和我一样的纹饰。后来你们国家发生了动乱,我们因为在一起为他们所不容,我当时不巧受伤,她最终为了保护我被他们害死了”既然如此信物也有了,我也别无选择,只得带她回到家里。

我带她回到了家里,卫生间门开了,小薰穿着睡衣,看到我,很是惊讶

“你怎么又出去了?”

“那个家里没盐了,我出去买盐,看到商店关门就回来了,喊老姐出来一下。“

“买盐不能明天买吗?你有事再瞒着我吧。我进去喊她。”小薰一脸狐疑地问我

老姐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我们,有些惊讶,她看到老姐后,很是激动,

“子姗,终于能在见到你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忘了当时你说的话吗?你说下辈子还会和我在一起,陪着我。”

“嗯,不记得了。你确实是找错了人了吧?”老姐被她问的一脸懵,很显然老姐要么是不记得前世的事情,要么老姐就不是她要找的人,即使找对了,但老姐显然不记得前世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给你回忆一遍,”她接过话,接着她把之前和我说的又原原本本的给老姐说了一遍。最后说

“我给你的玉佩还在吗?”她说着。

“玉佩?我倒真有一个玉佩,那是我祖母说是在一个以前处理死刑犯的地方捡到的,我拿给你看,如果是你的话就还给你,不要再缠着我们了,去其他地方再找找吧。”老姐从衣服里取出玉佩,她走过去仔细的端详那枚玉佩,因为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我给她的,你长得像她,也喜欢海棠,还有这枚玉佩,你还说我找错了人吗?不要再骗我了,你就是她,跟我走吧,或者我来陪你。”她说

“这些证据显然不够,即使她是我的前世,她是她我是我,而且你变成人类已经骗了我,我是不会和妖怪神袛在一起的,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家也不是收容所,你和我们不一样的。所以还是请回吧。如果你为了我对他们动手,我会杀了你。让你魂飞魄散,你这样的神并没有什么神通,所以让你魂飞魄散还是比较容易的。”

“你………为了他,既然这么对我。好啊,到时就要看谁的动作快了,你不可能总是在他们身边吧。”她看着老姐,老姐一听,面色阴沉,面露凶光。

我见此赶紧走到老姐身边对着她把今晚的遭遇说给她听,我说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今天赶她走,明天她还会回来,她是认定你了。给我个时间,我想个法子,让大家皆大欢喜。

“你一点原则都没有,对待妖怪没什么可说的,还是解决掉她比较好,省的麻烦。”老姐还是想用暴力手段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我看她俩差不多要打起来了,前世情侣如今几乎变成仇敌,真是不幸。

有了,我突然心生一计,看向桥姬,对她使了一下眼神,让她先离开,明天再来找我,她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生气的对老姐说道

“既然你这样,那我们到此为止,就此别过吧。”她说完便离开了这里。老姐也气呼呼地回到了房间里。

第二天,小薰问我昨晚是不是我把老姐惹生气了,我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她,并把我的办法告诉她,她根据我的嘱咐去宠物店买了一只白色的猫,小妍前一阵子走了,现在家里听不到她的声音有些不习惯了。(白毛狗小妍被上次来我家的真穗临走时带回去了,那本来就是他们的,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晚上,她又过来了,我抱着白色的猫走过去,把我的主意告诉她,她很是不快,我告诉她如果不这样你就别想在她身边,她怒视着我,无奈地进入白色小猫的体内。我也在心里嘀咕着:为啥日本的妖怪都爱跑来我们这儿玩?

我回到家,老姐看着我抱着一只猫,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是喜欢小狗的嘛,怎么抱着一只猫回来了?打算养它吗?”我被问到了,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一茬忘了,我真急着想理由,这时小薰过来对老姐说

“是我喜欢小猫,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给我抱着吧”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伸过手来,我把猫递给她。老姐走了过来,看了看小猫,小猫直接钻到老姐的怀里去了

我和小薰相视一笑,小薰笑嘻嘻的说;“姐姐,看来这猫很喜欢你啊,那我就把这猫送给你吧。”

“哈哈,谢谢啦,我看这猫挺可爱的,给他起个名字吧,安吉拉,就是这名字了。”老姐说着

“这名字起的好草率,太大众化了。”我说道

“我起什么名字要你管,”老姐没好气的对我说,那只猫也恶狠狠地看着我。这里现在两个女生,一只猫,惹不起啊,躲着点吧。我无奈的摇摇头,走进房间里。

她们说我不喜欢猫,怕给我养着会出问题,就把猫放到她们的房间里了,这只猫对我的意见似乎很大,看到我就离我远远的,家里虽然又多了一条宠物,但是我所熟悉的那种倍感亲切的狗的叫声变成了猫叫声,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