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囚牛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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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光阴似箭,转眼又到暮春。

这近一年来,尹伯徽几乎都宿在紫乾殿,萧玉清偶尔会去紫乾殿送自己亲手做的点心或者是亲手绣的衣物。而南小源则一直在揽秋宫中读书练字弹琴看云。原本揽秋宫就偏远,似乎这个宫中大家都要忘记还有个皇后娘娘了。尹伯徽也没有再去过揽秋宫,他总觉得南小源到底还是没有放下尹立章,便不想去打搅南小源,他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政事上面。而这大婚一年来皇后和贵妃都没有怀孕,最着急的肯定是太后了。但是太后心中明知尹伯徽的心思,尹伯徽的心中只有南小源,于是这天月刚升起,便来到紫乾殿。对尹伯徽说道:“陛下,今日莺歌带来一批新宫娥,这些宫娥好歹已经学了七日规矩,却不知道宫中有皇后,萧贵妃倒还知道。哀家不管你们年轻人怎么闹脾气,陛下你这大半年不去皇后宫里,给宫人的影响也不好。”

“皇后喜静,儿臣不愿去打搅她。”

“我儿真是糊涂,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与皇后的事情,迟早得解决,逃避是不行的,毕竟夫妻,可是要一辈子的。既然是我儿求娶的皇后,便由我儿给皇后台阶下吧?”太后语重心长说道。

“是,儿臣明白了。待儿臣将这几份奏章处理完毕便去。”尹伯徽突然喜出望外。

“如此甚好。”于是太后便与莺歌回了宁寿宫。

而在揽秋宫内的南小源正在院中赏月,这时候冰雯走了上来道:“娘娘,今日太后赐了一壶酒,说是补身子的药酒,命娘娘必须在今夜饮尽。”

“太后娘娘赐酒?今日是什么佳节吗?”南小源不知道太后命人赐的酒正是催情之酒。而宫中也只有老宫女才知道,太后赐酒于皇后嫔妃是后宫隐晦的常事。

“冰雯也不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娘娘还是要尊懿旨的。”

“也罢,赏月饮酒,也是美事一件。你拿过来吧。”

冰雯将太后御赐的酒端来放到院中的石桌上后,南小源想单独赏月,于是便说:“你们都退下吧,太后知道本宫不胜酒力,她御赐的酒应该应该酒劲不大。本宫想一个人安静赏月,谁也不许打扰,留下当值的人在院外守着就好。”于是便一个人喝起酒来。

结果说明南小源的猜测是错误的。这才喝过三杯,便起了酒劲,南小源便令人取来泣龙琴,自己弹起了《酒狂》这首曲子。曲子弹到一半。紧接着便听见宫人传道:“启禀娘娘,陛下来了!”南小源正好在半醉半醒中,说道:“你……骗本宫,该当何罪?”

“奴婢不敢!”这句话吓得这一宫人立马跪了下去。

这时尹伯徽已经走进宫苑,见她不省人事,便将手一挥,示意屏退所有宫人。

南小源这才转身看到尹伯徽,醉酒的她没有行礼,只是说道:“你来得正好,今夜月色甚好,你的琴技不错,来来来!你来给我弹首曲子吧。”说完便拉着尹伯徽坐到自己的身边。尹伯徽伸手抚摸她泛红的脸说道:“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在外人看来,你已经是失宠的皇后了,竟敢还要朕为你弹曲!怎么醉成这样?”

“太后娘娘赐酒,正好拿来邀明月。”南小源这时站了起来,对着月亮笑了一会之后,转身对尹伯徽说道:“你怎么还不弹?你为何只在我梦中弹琴?”

“朕在你梦中弹琴?你梦见过我?”尹伯徽有些心喜,“也罢!也只有醉后的你才与会我不分彼此。你我之间再无“陛下梓童”,而只有你和我。也罢!我就为你弹一曲。”

尹伯徽先弹起了《良宵引》,弹完之后,南小源再倒了一杯酒,尹伯徽立马阻止说道:“不能再喝了!”

“太后命我今夜全部喝完。我当然要喝!你再为我弹一首吧。”

尹伯徽笑了笑,也就不阻止她了,继续弹起了琴,这一次弹的是《凤求凰》,并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2]

曲罢之后,南小源喃喃道:“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然后转身看到尹伯徽在月光下,头发犹如裹着一层霜,宛如青丝顿时变成白发,便笑道:“你瞧,你站在月光下,都成白发老人了!”

尹伯徽站了起来摸摸南小源的头发说道:“你也成了个白发老妪了。”

“哈哈,没想到,今夜与君共白头。”南小源笑着吟道。

“我是个贪心的人,今夜太短,我要此生!”尹伯徽不自觉抱起了南小源深情说道。

南小源原本就起了酒劲,但此时尹伯徽抱住了自己,脸也贴近了自己,太后原本赐的酒的药性一起,自己也便就迷糊起来,主动地亲了尹伯徽的脸颊。这一亲让尹伯徽非常欢喜,他认为这是南小源给他的肯定的答案,于是喜极而泣:“苍天见怜,金石为开。我等这个答案等得好苦。”说完便抱起南小源回屋内,二人便终于圆了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