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征宰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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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寄居田产

事情得到了解答,有荣婶子后悔的很,直恨自己为什么非要炖狗肉绿豆汤,几次想要撞墙自杀,都被众人拦了下来,刘早及众人好言相劝,可不知道从哪里去安慰,儿子女儿没了,丈夫又刚去世,没有了活下去的支撑点,这个打击真的是很大,况且有荣婶子把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此时她的求生的态度很消极,刘早真的不知道怎么劝了,跟她说自己要坚强活下去,未来还很美好这样的无用的空话,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招呼下哥嫂,尽量看着她!

大家帮忙处理了有荣叔尸身,并将房屋清理了干净,刘早让春来去家里取了笔墨纸砚,写了一份自己的验证观点,并让在座的里正,徐爷爷及有荣叔的家人分别签了名字按了手印,不会写字的刘早代劳,做完这一切将这份类似报告的纸张交给了马强,让他明天一早送交县衙,方便到时候判定!

刘早疲惫的提出了告辞,明天还有事要忙,走之前表示,有荣叔的丧葬需要自己帮忙的直接来找自己即可!回到家里,众人也懒得梳洗了,这一晚实在惊心动魄,精神高度紧张过后的疲累,让大家躺在床上懒得动了!刘早到没有立马入睡,想着有荣婶子的事,以后自己可以聘用她,给自己打扫卫生什么的,自己每月可以给她银钱,供她生活所需!虽说家里有田产,但多一份帮助,一个女人在这世上总会好活点!摇了摇头不想了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屋里的人直睡到九十点才起来,大春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刘早睡眼朦胧的来到院子里,呆萌的看着大春十几秒,随后去洗了把脸,路过堂屋门,又呆呆看了看大春!搞的大春有点愣愣的!刘早早上起来老觉得有什么事忘了,看到大春坐在院子里,又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大春啊,你有啥事?”刘早问道!

“举人老爷,县里文吏和中人已经来了,在我家等着呢!”徐大春如实道!

“哦!我说有啥事,但是我老是想不起来,原来是今天安排寄居田产的事!”刘早听完大春的话,一拍脑袋原来是这事!

此时春来小鱼早已洗漱好等着刘早,马强一早留了信便回县城了,许原忠倒是起得早,在院子里呼呼的打着拳!

“走吧!咱们一起!春来,去把笔墨纸砚带着!”刘早大手一挥,率先出了门,众人赶忙跟上!

来到徐爷爷家,徐爷爷院外已经站满了村民,见到刘早来了,忙自动让出了一条路,纷纷跟刘早打着招呼!刘早也一一笑脸回应着!

来到屋里,看到里正庄伦叔正在和两个人寒暄着,徐爷爷也在旁边做陪!

“失礼啊,失礼!起来晚了!”刘早进了屋赶忙赔罪道!

“没事,没事,举人老爷昨晚为了乡邻的事辛苦了!”里正庄伦叔一看刘早来了,赶忙表示没事!

“介绍下,这位是专管田产房屋户籍的王大人!”里正说完赶忙引荐,“王大人,这位是今届举人,刘早!”

“喔!这位便是名满清河的刘子诺,哎呀,早就听闻公子大名,因公事繁忙,未曾拜访,莫怪啊,莫怪啊!”那王官吏一听是刘早,赶忙起身相迎!

“王大人客气啦,因该是学生去拜会王大人才是,今日事情办完,咱们二人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啊!”刘早对这种相互恭维的对话模式,已经很得心应手了!毕竟以后可能要经常带面具了,提前熟悉练习是必须的!

“马老爷前阵子和我说了,你这边要采买田产,我一寻思是你,我当场就说了,这事包我身上了,当时我就说了,我亲自下乡给你把这事办了!”王官吏提起这事,胸脯拍的啪啪响,一副我很殷勤的为你考虑的样子,刘早知道,这货是下想要捞点!

“您这可是真的帮了小弟弟大忙了,您亲自出马操心小弟这事,小弟我真是感激的很呐,一点心意,请您喝茶!”刘早赶忙握住王官吏的手,握手的同时交给了王官吏五两碎银子,这银子是刘早路上准备好的,一直握在手里,他知道这点小钱还是要掏的,虽然自己不出也没事,但是他不想节外生枝,事关徐油坊乡亲的事,能杜绝麻烦就杜绝!

“哎哟,您客气了,真的客气了!这都是我因该的,在其位就要负起责任吗!”王官吏握住刘早交给自己的碎银子,用手捏了捏,因该四五两,一张脸笑的褶子更深了!

“那咱们可以开始了吧?早点弄好咱俩喝一杯去!”刘早看王官吏的笑脸,真想上去抽一巴掌,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可以,可以,随时可以!”王官吏收到银子后,当然是刘早说啥就是啥,忙点头答应道!

“诶,大春啊,你去门外把着门,唤一个来一个,告诉大家都别急!”庄伦叔一看可以开始了,忙指挥大春去门口唤人!

春来和小鱼搬来一个四方桌子,三面摆好了条凳,并将笔墨摆上,刘早请了王官吏坐主位,自己和徐爷爷坐在了左边,里正则和中人分做右边,刘早让小鱼和春来一并去门口帮大春,刘早来时看屋外呼啦啦的四五十口子,虽然民风淳朴,但事关财产,还是多帮助的好!

许原忠和铁蛋站在刘早身后,王官吏看许原忠人高马大一脸凶相,铁蛋虽看似憨厚,但那如铁塔般的身躯,浑身疙瘩肉,一看都不是好惹的,想不到这举人还有这两个杀神般的护卫!

王官吏从布袋里拿出了一沓文书,刘早随意拿出一张看着,纸质并不是很好,隐约还能看到植物的秸秆,纸上油墨印刷第一竖写着:“ xxx死契田产xxxxxx至xxxxxxx至xxxxxxx!”第二竖排写着:“立死契出卖于xxxxxx言定时作价xxxxx两整其银当日交足!”然后就是一排签名需要!刘早看了无奈的笑笑了下,这要写的不少啊,外面那么多人,虽然一张纸不多,但是外面人不少啊,估计手要写断了!

一切安排好后,大春喊了第一位村民进来,是徐山同,“官爷好,举人老爷好,里长好,三叔好,小的徐山同!”

“好了,田契拿出来吧!”王官吏并没有说太多,接过徐山同的田契看了下,“要卖哪些!”

“都卖,都卖!”徐山同赶忙的说道!

“刘举人,烦请您代笔一下!受累了!”王官吏问完话,向刘早请求道!

“因该的,因该的!您说!”刘早一听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那我说您写!”王官吏说道!

“好好好!”说完拿来一张空白地契,铺好看着王官吏!

“卖死契人徐同山因为无银使用,现将西至徐有锦地东至徐建连地,南至徐舟方地北至徐启平地全取五亩,额,刘公子你这点点是什么?”正在说着徐同山所卖之地范围的王官吏,看到刘早每段划上的标点符号,遂疑问道!

“啊!哦!个人习惯,我重新写一张!”刘早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书写习惯,赶忙撕掉重新写了一张不带标点符号的!

“继续,立死契出卖与徐油坊村刘早,言定时作价二十四两整,其银当日交足!”王官吏看这回刘早书写完整了,便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同里长徐庄伦,同男徐茂良,吴广志,乾和十四年十月二十八日立,死契人刘早!”

“你看可以了吧!”刘早写好吹了吹墨,交给王官吏看了下,王官吏仔细看了看,盖上了官府的印戳,交给了刘早,收了徐山同原有的田契,挥了挥手叫了下一个进来!

王书吏知道这徐油坊的田地是寄居到刘举人名下的,因为经常与田地房产打交道,市价多少自己心里有谱,收了人好处就要办事,所幸一次性将这次村民将所卖田产定好市价,一次性安排好也免去了刘早的一些麻烦,这钱多钱少,刘早肯定不会付给村民一分,只要不离谱就好!

随着渐渐熟悉这个田契的基本格式,刘早也写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众村民有序的进出,每个人所耗费时间不超五分钟,一直写到了中午,甩了甩发酸的手,接过许原忠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王大人,要不咱们吃罢午饭继续?”

“唔!”王官吏思索了下,“我问问还有多少人,里长你问问还有多少村民没有办理?”

“好的!”徐庄伦刚忙起身去问大春还有多少人没有办理!没多时统计好便回来道:“大约还有十五人左右!”

“我这里签了三十九份,刘举人,你看,所幸人也不多,咱们就一次性搞完,弄完在把酒言欢,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啊!”王官吏算了下,对刘早道!

“啊!王大人实乃为民的好官啊,这份宁可挨饿也要为民办事的作风,值得我辈学习啊!”刘早听完赶忙恭维一番,“那行,咱们继续,大春,喊下一个进来!”

刘早觉的这姓王的虽然也贪,也有官架子,但是干事情很务实,这点真不错,送出五两银子也觉得送的对!

忙完最后一个村民,已经快两点多了,庄伦婶子已经在起锅烧菜慰劳大家,刘早胳膊酸的仿佛不是自己是的,站起身活动了下,王官吏则在核算着田产数!

“刘公子,依据我朝律法,凡买售田产房产,须一百取一,作为缴纳所买售税银,这个银子需由买方出,您今天所买田产一共是四百七十三两,您给四两银子即可!中人费50钱!这是给吴广志的!”说完指了指旁边的吴广志!

“好,这是五两银子,您留着替我交了这税银!”刘早听完忙掏出五两银子交给王官吏!

“不可,这钱因该我们出,不可,早哥儿,怎么能让你出呢!”徐爷爷刚忙起身拦住刘早!

“好啦,这事不要争了,这田产本身就是我买的,人王大人也说了,要买方出!您老就别争了!”刘早一把按住徐爷爷,刚忙将钱丢给王官吏,又数了五十个铜钱交给吴广志!

徐爷爷没法,唉了一声坐下来不言语!刘早点了点田契数目,对徐爷爷安慰了几句,便与众人闲聊了起来!

不多时庄伦婶子把菜上了桌,有鱼有肉,七个菜一个汤很是丰富,也煮了面条给小鱼春来三人!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大家伙解决了一件心事,每人都喝的高兴!

饭罢,王官吏带着吴广志告了辞!众人送到了村口,便告了别,徐爷爷因为年老不胜酒力被庄伦叔扶回了家,临走前对刘早又是一番感激!

刘早则带着许原忠及小鱼春来三人去了有荣婶子家,有荣婶子还是伤心的坐在庭院里不言语,神情呆滞。有锦叔一早买了口薄官,带着自己的孩子将徐有荣装殓进了棺材里!见到刘早来了,热情的招呼着,刘早简单问了下情况,又叫许原忠拿出一贯钱交给了徐有锦,表示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点钱拿着帮衬下徐有荣的丧葬!徐有锦怎么都不要,刘早可不管这些,丢了钱就跑!

七日后,徐有荣下葬,刘早早早的来祭奠了下,听高氏说,有荣婶子这几日终日以泪洗面,也不言语,每日进食也少,刘早进屋看望了有荣婶子,只见前几子还有精神的婶子,今日头发如枯草,四五十的人白头发盖住了黑发,面黄肌瘦毫无神采!

“谢谢你,举人老爷,你是个好人,以后做官了也必定是个好官!”有荣婶子看刘早来了,忙起身拉着刘早说道!

“因该的,因该的,都是乡邻!”刘早扶着有荣婶子说道!

那日下葬,有荣婶子没有哭,神情呆滞的参加了整个仪式,最后刘早宽慰一番便走了!

第二天,刘早刚起床,许原忠来到自己身边,“公子,有荣婶子昨晚,悬梁自尽了,发现时人已经僵了!”

“啊!唉!”刘早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看着窗外快入冬满院的荒寂,或许这种方式是她最好的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