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征宰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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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你没商量

一路打东街进入文清巷,此街与南北两街景象不同!因是富商官眷居住的地方,巷口的木制牌坊看着都感觉高大上。一路走来,街道也更为整洁干净,两旁的房屋都是青砖黑瓦院落,院内可见的园林树木繁茂,明显感觉档次都不一样!地面也不是夯实的土路了,长条青砖铺设的道路看着很有年代感,道路两旁种着垂柳!边角的青苔,青砖上的爬山虎衬着周边的景色,很有文艺范!

来到“马府”门前,铁蛋上前敲了门,一门房小厮打开边门看到刘早,赶忙招呼门内另外的人去禀报少奶奶!“小舅爷,您怎么来了,您也不提前说一声,小的备好车去接您啊!”门房小厮一边拿过铁蛋手里的物件,一边殷勤的引刘早进了门!绕过影壁过了垂花门,刚进入第一进院子,就看见姐姐打对面的拱门快步迎面走来,后面跟着俩个侍女,侍女紧张的跟着一阵风的刘秀娘,担心的说道:“少奶奶您慢点,可不能走快了!小舅爷就在前面呢!您别着急!”

刘秀娘快步来到刘早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弟弟吃胖了点!自从嫁过来这俩月,也就回门时才见过一次,自己从来没有离开弟弟这么久过,不过没法子,嫁为人妇,纵然再不舍,也不能成天回娘家,自己在府里扎根不稳,婆婆虽不是那大户家的婆婆,不用自己立规矩侍奉干嘛的,但是整日学着管家理帐的,也是没太多时间回家探望下,虽然马强隔个三五日替自己回去看望下刘早,带回来的都是好消息!村里的徐大良一家子也尽心照顾着,但有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那种失落无措感,这半个月时不时会感觉心辜,特别半个月前那天晚上,整个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当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自己与爹妈还有弟弟一起在田里散步,走着走着爹妈带着弟弟不见了踪影,自己在梦里跑啊找啊,就是找不到他们三人的身影,吓得在梦里大哭!自己愣是半夜哭醒,连里院的公公婆婆都惊动了,自己公公那暴躁脾气以为自己夫君欺负了自己,对着夫君就是一顿暴捶!自己好说歹说才说清楚自己为啥哭,看着夫君那怨怼的小眼神,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公公婆婆又是好一顿安慰,勉强心里好受点,第二天一早赶紧派马强去回家去看看,马强带的消息是弟弟无恙,就是看书看的有点头疼!自己才算安心!现如今看到弟弟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内心真诚的感谢了满天神佛!

“早儿,最近可头疼了?大良婶做的饭可吃得惯?不行的话,咱就再换!上次给你做的冬衣别忘了过阵子拿出来穿!.......”刘秀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准备拉刘早往自己住的院落去!后脚赶到的马强赶紧上前:“少奶奶好,小舅爷好!少奶奶,老爷老太太听闻小舅爷来府,邀请小舅爷过去一叙!”

“哎哟,你瞧我这光顾的拉着弟弟叙旧,倒忘了应该先拜会父亲母亲了!走走走,咱们一起!”刘秀娘说完,赶紧拉着刘早往公公婆婆住的里院走去!

刘早一边应和着姐姐的问答,一边观赏起古代人家的居住环境,穿过拱门进了二院,别有洞天,一个长方形的小院,中间一个十字小路将院里的空地划分了四块,每一块各不相同!有的点缀着小假山,或者种着花草树木,或者一方小鱼池养着金鱼,看着很是惬意,正对面是一个大开间的主厅,两边各有一厢房,左边是三个略小的连排屋子,青砖黑瓦高屋脊,朱红色的柱子很是气派,几处房屋相互间有游廊链接,方便行走,右边是一个拱门,过了二进院落的拱门,进了一个花园,里面正中心是一处假山流水造景,围着假山一个环形小路链接前后左右的方向,“小舅爷,这处假山是老爷从寿山托人运来的,后又请了杨州会园林造景的师傅帮着搭建的!一到了春夏天,旁边的花儿草儿繁盛的,好看的紧!您往左边看,那路是通往厨房和佣人居住的院落,马房也在那边,那边开了个角门,方便买办佣人出行!右边是通往老爷的书房!咱们绕过这个假山往前走,过了前面拱门就到了老爷和太太居住的净雪院了!”马强看刘早打量着院里的风景,便当起了向导!

一路看完,虽整个院落占地不大,一共四五进!刘早觉的这里住的很舒服,虽每个院落相连但却自成一家,私密空间也充足,关起来门来种花赏鱼,怡然自得!进了净雪院,看到正对面堂屋里坐着两位老者,刘早忙快步上前躬身拜见:“老爷太太安,因前阵子子诺忙于复习,一直未能来拜见,是子诺的罪过,还望老爷太太原谅则个!”

“哎哟,都是自家人!见外了见外了,学业为重,学业为重!”看刘早恭敬躬身的样子,马老爷赶紧站起来,拉起刘早的手,笑呵呵的说着没事!细细打量着刘早,模样俊朗,真是一表人才,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刘早!上回秀娘婚嫁那些时日,因刘早家里大人都已去世,一应迎亲喜宴礼节皆是村里的徐大爷张罗,早听闻秀娘的弟弟,年少夺得举人,明年更是志在春闱,如今见的真人,一米七多的个,面庞白皙,浓眉黑眸炯炯有神,站的笔直有劲,当得起人中龙凤一表人才之夸!

刘早微笑着任由其打量,大大方方的接受马老爷眼光的赞赏!只不过马老爷那眼神有点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马老爷有啥特殊嗜好!

“赶紧坐,马勇,去,把我那龙井拿来,还有那个大什么袍也一并拿来,都给你们小舅爷泡了,让他自己挑!用那个西洋的镶金琉璃杯泡!这样才配得上我大侄子!”马老爷豪气的把自己珍藏的好东西都拿出来!马老爷是粗人,早年间经历过刀口舔血的生活,才有了现在的基业,虽然现在富贵无比,生活平静优渥很多,但是多年豪爽的性格并未改变,虽然他不知道刘早这样的学子喜欢什么,但是他喜欢刘早,就觉得家里最好的拿出来就对了!况且自己的亲家是举人,也让自己倍有面子,连县太爷对自己客气不少!对自家生意也是照顾有加,面子这个东西,谁不好呢!

“这老头子哦,你也不问问人喜欢什么,就瞎搞一通!”马老太太看到马老爷如此虎,气笑了!

刘早觉的没什么,反而很喜欢马老爷的性格,看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尖酸小老太太,性格也很爽朗,想必姐姐在这样的家里生活,日子过得因该会很好!

厅内四人一问一答着,气氛十分融洽,当刘早表明此次前来,是拜托马老爷子托人询问下田产过户事宜,顺道看看能不能提前打点下,并把赵有德如何欺霸徐油坊众乡邻田产的事说了出来,马老爷听完,气的一拍桌子,楠木的桌角都被拍断了,吓得刘早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心里想着这老爷子手劲真大!自己要是来上这么一拳,估计不死也得半残!

“呸,姓赵的瘪孙,要是老子十年前的脾气碰到他,非给他家平了!不就仗着自己姐姐是得宠小妾吗!给他能的!几年前家里还是杀猪的下贱勾当,现在倒学会了土匪一样的行径,老子下午就带人把他爹铺子给掀了!”马老爷越想越气,站起身来准备去里屋拿家伙!

“你干嘛,你这不是让大侄子难做吗,明年他要参加春闱,这时候更不能惹事,等过了春闱在治他姓赵的一家也不迟!”马老太太一看马老爷的暴脾气上来,赶紧拦住!

“爹,您坐下吧!娘说的对,等早哥儿过了春闱再说!”秀娘也上前拦住暴走的马老爷,自己这公公可是个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人物,自家弟弟眼看要春闱了,可不能这时候犯了官司!

刘早目瞪口呆的看着马老爷子,这性子真是火烈的很!赶紧起身相劝:“叔叔别气坏了身子,为姓赵的气不值当,您就安心的看我以后怎么治他!”

“我气不过!”稍微平复下的马老爷子气鼓鼓的说道!

“你气不过的事多着呢,整个大殷朝不公的事少吗,你倒是有本事一一管了啊!你要是敢作出事,耽误了大侄子的春闱,我第一个饶不了你!”马老太太看马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当下装作凶狠的样子说道!马老爷子气鼓鼓的瞪着老太太,老太太回瞪一眼不在看马老爷子。

转头对刘早道:“大侄子做的对,不忘乡邻恩情,这点值得夸,懂得羽翼未满,暂避锋芒,更是值得夸,过户这事啊,不用你亲自出面,明天我就让马强拿了老爷的拜帖,去找专职文吏,下乡就能给你办!你这几天就吃好玩好,回到家你就专心看书,其他一应事宜,老婆子给你包了!”

一听马老太的许诺,刘早赶紧躬身相谢,并替徐油坊乡邻表达谢意!

“我小舅子呢?小舅子!”马老太太想要说话时,一声呼喊打断了众人,刘早回头一看,进来一人,风一样蹿到自己面前,吓得刘早后退一步,来人与自己年龄相仿,穿着一身黑,手拿一扇,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这不正是自己那姐夫吗,说起自己这姐夫,清河一霸,人称少马爷!虽说不欺男霸女,但也是邀三呵五打架斗殴不断,每每出现的地方必是鸡飞狗跳!不过人在外面浪,但从不在家撒泼,这点刘早还是觉得挺好的!

“姐夫!”刘早躬身想要一拜,突然被姐夫拖住!刘早也不愿意见人就要弯腰,没法子这古代的学生多是这种礼仪,可是不装又不行啊!

“咱不整那酸腐的,啧,胖了,哦对了,我有东西给你!马强,把我给我小舅子寻得那块徽砚拿来!”拖住刘早,想起自己给刘早寻了一块好砚,本想过几日马强去乡下的时候带上,正巧刘早今日来拜访,赶紧跑到厅堂门口吼了起来!

刘早看姐夫如此豪爽,真是有点架不住,不过看姐夫如此事事想着自己,心里也是很感动!

“现在拿什么,你弟弟要住两三日才走,到时候再给也不迟,晌午了,先摆饭,来了不能不给吃饭不是!”看儿子火急火燎的性子,马老太太有点头疼,忙制止马强,“你叔叔知道你今天来了,让马强爹去天慕居请来掌勺大厨,给你做一桌好吃的!今天放开肚皮吃!”

刘早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家人真是太客气了!只能不停道谢!

午饭摆在里院正厅,一家人其乐融融!刘早席间喝了不少酒,这是刘早第一次喝古代的酒,度数不高啊,想自己上学那会,一寝室的,人人都能干一瓶小二锅头!度数虽低但架不住喝的多,饭罢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来到自己要住的屋里,倒头就睡!

感觉睡了不久就被叫醒了,一看是姐夫,迷迷糊糊的被拉起来,来到屋外天已快暗了下来,姐夫拉着自己往门外走!

“今晚我带你去见见一些朋友,在天慕居订好了桌,放心吧!不带你去那勾栏青楼,你姐要知道了非打我不可!”少马爷一边前面带着路,一边回头与自己悄声说着,刘早听完清醒了许多,看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厮,到了一进院,看到铁蛋坐在游廊下无所事事,想了想便喊了他一起!

出门约莫走了十来分钟,来到天慕居,一幢三层楼建筑,整体木质结构,雕梁画柱好不气派,一楼是大厅,多为普通食客,二楼三楼雅间,据说每间装饰装修各不相同,后面还有一院,院里错落几个半封闭雅间,点缀着流水花木造景,最里面是一座二层绣楼!一层会客,二层摆席顺带观景!上了二楼,进入包厢,屋内已坐三人!

屋内三人看刘早及姐夫进屋,忙起身相迎,“我小舅子,今届举人刘子诺!”少马爷骄傲的向众人介绍了刘早!

“久仰大名,贤弟乃是年少中举啊,我等佩服!”三人赶忙一番恭维!

“同文书馆的大公子,龚智英!子启山”刘早姐夫一一介绍,“家里卖书,刷书的!有需要的报老龚名号!我给你的很多书籍都是找他搜罗的!”

“智英兄好!”刘早忙向一身白衣,看着很是儒雅的龚智英问好!

“李长发,家里老爹是主薄!”

“这个是金姚染坊家的大公子,金秋!”

刘早忙向二人问好,几人相互认识后,相邀入座,又是一番推杯换盏,海吃胡吹起来,喝到尽兴时自是一番高歌长啸,闹的周围抱怨不断,不过这几人都是威风惯了的,你敢抱怨就骂回去,周围包厢食客也没人敢言语了,刘早一开始放不开,后来也加入了胡闹!

由太阳落山喝到月亮出来,几人才酒足饭饱,微醺的出了天慕居,掌柜的一脸殷勤的送走了这几位爷,摸了把汗,好在今晚这几位没有闹事!万幸!

几人家都住在东街,便一起同行,行至一处巷口,突然听到阵阵咒骂声,几人寻着声音进入巷子,便见巷子里有五六个人围着一个人在殴打,被打的那人已经倒地捂头蜷缩着!

“呔!干嘛呢!知道这谁地盘吗!”少马爷一看,谁这么嚣张,敢在自己家附近犯事,上去就是一吼!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马海贼!”打人带头者回头凑近一看,是少马爷一群人,当下讥笑了起来!

少马爷这才看清是谁,自家死对头,四海商贸的冯志荣!这家伙老爹的生意与自家生意重叠,两家都是做南北商贸的!平时互相不对付,因两家家境差不多,谁也奈何不了谁,平日里见面也是针锋相对,自己老爹早年出海倒货,是干了不少杀人越货的事,现如今洗白了,但平日里却是最恨别人喊自家叫海贼!这下借着酒劲更恼了!

“你说谁是海贼!”少马爷横眉瞪眼指着冯志荣问道!

“就说你,马海贼!”冯志荣也是有脾气,看少马爷样子,也被点起了性子!

“我叫你!”少马爷彻底火了,一个右勾拳朝冯志荣脸上挥去,趁着冯志荣被打一拳呆楞之际,猛的一压冯志荣的头,抬起提膝就与他的头相撞,瞬间给冯志荣撞懵了,冯志荣这边的人没想到少马爷来真的,看冯志荣挨了打,赶紧冲上去准备替冯志荣讨回本!龚智英几人及家丁一看对方人的动作,也快步加入了进来,一场群架就这样干起来!

刘早和铁蛋懵懵的看着这瞬间发生的群架,刘早在地上四周找了找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趁手的家伙,干脆脱掉外衣,撸起袖子,“铁蛋,干他们!”一声吼后,加入了群欧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