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吉尔伯特正在把箱子合上,简又出现了。
“医生和克劳福德夫人在楼下想见你,”她说道。
吉尔伯特跟着简进了书房,克劳福德医生和妻子正坐在那里。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把家弄得让卡尔无法忍受的女人,立刻对她产生反感。她皮肤白皙,一头浅褐色头发,一双灰色的眼睛冷冰冰的,天生一付拒人千里的表情。
“亲爱的,”医生说道,“这就是那个年轻人,他从卡尔那里来。”
克劳福德夫人打量着吉尔伯特,表情一点都不友好。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吉尔伯特·万斯。”
“是卡尔叫你来的吗?”
“不是,他告诉我说你对他很坏,他不愿再和你住在一起,”吉尔伯特勇敢地回答。
“是吗?说得真好!”克劳福德夫人叫了起来,使劲地扇扇子。“克劳福德医生,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你怎么想?”
“怎么说呢,你对卡尔也许太严厉了。”
“太严厉?那他为什么不能对我尊重点?这个男孩似乎故意这么放肆。”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夫人,”吉尔伯特冷冷地说。
“我想你和你的朋友卡尔站在一边?”
“那还用说。”
克劳福德夫人咬紧嘴唇。
“你来干什么?卡尔想回家吗?”
“我想克劳福德医生已经告诉过你了。”
“卡尔让把他自己的衣服送给他,”医生说道。“他没带走几件衣服。”
“我不同意。他不值得我们帮忙。”
连克劳福德医生也觉得这有些过分。
“你太过分了,克劳福德夫人,”他说道。“我晓得那孩子不好,但我绝不允许连衣服都不给他。”
“哦,好吧!你要是乐意,就惯着他吧!”夫人气冲冲地说道。“竟然偏袒他和你妻子作对!”
“我从未那样做,不过我不允许把衣服扣着不给他。”
“我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克劳福德夫人说,眼中冒着火。很显然,她因为没能如愿而受到了伤害。
“你希望把大箱子送到你家去吗?”医生问。
“是的,先生。我已经收拾好衣服,把箱子锁好了。”
“送走之前,我要检查一下,”克劳福德夫人不怀好意地说。
“为什么?”
“确保里面没有不是卡尔的东西。”
“你是指责我偷东西吗,夫人?”吉尔伯特生气地责问道。
克劳福德夫人把头一甩。
“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她回答说。
“克劳福德医生,我必须把箱子打开吗?”吉尔伯特问。
“不,”医生回答,语气少有地坚决。
“我恨这个男孩!他两次让我受到伤害,”克劳福德夫人心里想。
“你很清楚,”她转过身,朝着丈夫说道,“我这么要求是有根据的。我不想提,不过我有理由相信你儿子从我的梳妆台里拿走了一只钱包,里面有二十五美元。”
“我不相信!”吉尔伯特说道。
“我想请问,你晓得什么?”克劳福德夫人嗤笑道。
“我晓得卡尔是个诚实的男孩,不会偷东西,目前身上只有三十七美分。”
“就这些?”
“要是钱真的丢了,夫人,你最好问问自己的儿子。”
“我受不了啦!”克劳福德夫人叫了起来,眼中冒着怒火。“有谁敢说是彼德偷了钱包?”她站了起来,继续说道。
回答来得有些出乎意料。就在这时,简走进来问个问题。
“我敢这么说,夫人,”她反驳说。
“什么?”克劳福德夫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本不想说的,不过您不该赖卡尔少爷。我看见彼德打开您的梳妆台,拿出钱包,放进了口袋里。”
“你在说谎!”克劳福德夫人声音嘶哑地说。
“我晓得您不会相信,不过这是真的。您要是想知道他把钱怎么花了,就问他在村子里的珠宝店买金戒指时花了多少钱。”
“你是个间谍,一个卑鄙无耻的间谍!”克劳福德夫人叫了起来。
“我不想说您是什么,夫人。竟然会赖卡尔少爷偷东西!我到要看看医生会不会相信!”
“立即给我滚出这个家,你这个小荡妇!”克劳福德夫人尖叫道。
“我要是真走了,我不晓得谁来做饭?”简满不在乎地回答说。
“我不想再呆在这儿受侮辱了,”夫人怒气冲冲地说。“克劳福德医生,你应该有点胆量为你妻子说话。”
她也不等医生回答,就猛然离开房间,留下心慌意乱的医生在那里发呆。
“先生,我希望这下子您能相信卡尔没有拿克劳福德夫人的钱了吧,”吉尔伯特说道。“我曾告诉过您很可能是彼德。”
“你敢肯定说的都是真话,简?”医生问道。
“当然,先生。我亲眼看见彼德拿走钱包的。”
“那是他妈妈的钱,就让他们母子俩去解决吧。我很高兴卡尔没有拿。今天的事真让人不开心。”
“我为我在这件事中的角色抱歉。卡尔是我的朋友,我觉得自己得维护他的权利,”吉尔伯特说道。
“那当然,那当然,说得没错。不过你也明白我的处境。”
“我晓得这里没有卡尔的位置。您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叫个捷运公司的人来搬箱子,把我一起带到车站。”
“好吧,我没什么意见。我……我本想留你吃午饭,不过克劳福德夫人此刻精神似乎不太好,那样也许会引起不快。”
“我也这么想,先生。”
就在这时,彼德走了进来,看见吉尔伯特,想起了不久前在这个年轻的来客手中遭受的失败,又惊又怒。
“我的继子,彼德,”克劳福德医生介绍道。
“彼德和我已经见过了,”吉尔伯特笑着说。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彼德粗鲁地问。
“肯定不是来看你的,”吉尔伯特回答道,都不正眼瞧他。
“我妈妈会有话跟你说的,”彼德话中有话地说道。
“她也有话跟你说,”吉尔伯特反唇相讥。“她已经发现是谁偷了她的钱。”
彼德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匆匆离去。
“也许我不该那么说,克劳福德医生,”吉尔伯特抱歉说。“我很不喜欢那个男孩,忍不住要以牙还牙。”
“事事都令人不愉快,”克劳福德医生抱怨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平平安安过一过宁静的日子。”
“您要是能告诉我是否能够每个星期给卡尔提供点补贴的话,”吉尔伯特说道,“我就不再打扰您了。”
“我现在还不好说。我需要时间想一想。把你们家地址告诉我,我会给卡尔写信的,请你转交。”
“好的,先生。”
吉尔伯特走了,安排好让人去取卡尔的箱子,然后带着箱子,乘下一班火车回到沃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