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孩子们吃饱并上床之后,乔才有机会与卡勒姆夫人说话。她得知乔上是谁时,非常吃惊。
“我没想到你这么好。”她说。“我知道我丈夫那样对你很丢脸。”
“夫人,他喝了酒才那样做的。”我们的主人公回答。“我想如果他愿意把酒戒掉,他会是一个好人。”
“是啊,我也相信这一点。”她长长叹了口气。“我们刚结婚时他很善良忠实,但后来渐渐贪上了酒,结果造成现在这样。”
“或许他从监狱出来后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我也希望如此。如果他做不到的话,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你有什么事做吗?”
“我过去常帮镇上的两家人洗衣服,但现在他们都有了固定的帮手。”
“如果你打个广告的话,或许可以再找到工作。要是你不反对,我可以在《河边新闻》上为你登个广告。”
“谢谢你,我不明白你为啥这样好。”
“哦,我自己在世上一直过得很艰难,卡勒姆夫人,所以我知道怎样替别人着想。”
“你说你过去曾与那个隐士博德利住在一起?”
“是的。”
“我的亲戚过去认识他。自从他在那次事故中被枪击后就变得非常古怪。”
“是啊,但他很善良。”
“你是他的儿子吗?”
“不是,他说我是他的侄儿。但对此我了解的情况很少。”
“哦,是的,我记得一些情况。他曾有一个失去了妻子和几个孩子的哥哥。你是不是他哥哥的儿子?”
“我想是的。”
“你从未收到过父亲的信吗?”
“一个字也没有。”
“那真是苦了你啦。”
“总有一天我会去找我的父亲。”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会找到他。”
“我也希望这样。”乔说着站了起来。“我得走了。”他停顿了一下。“卡勒姆夫人,你愿意让我帮你吗?”他很认真地补充道。
“哦,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一千个人中也没有一个会像你那样做的——在我丈夫用那样的方式对你之后。”
“我想你可能没什么钱。”
“这我得承认。”
“我也不富裕,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5美元。”
“我愿意接受,但得作为借款。我不希望你白给我这些钱。”可怜的妇人说。她的丈夫走了,她便想到了缺一不可的东西。
乔把钱交给卡勒姆夫人之后不久就离开了。他为自己的慷慨行为感到非常轻松愉快。他的确起到了一个患难朋友的作用。
但他并没有就此止步。次日一早他找到安德鲁·马里森先生,把卡勒姆夫人的情况告诉了这位旅店的主人。
“我想你或许能在旅店的洗衣房里给她找份工作。”他继续说道。马里森把女管家叫过来,从她那儿得知需要一个女人烫衣服。
“你可以让她来,我们让她试试。”他说。
乔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那个可怜的妇人,看到眼前的工作她真是大喜过望——她不用等着在报纸上打广告了。
“我马上就去。”她说。“我去找一个邻居的女孩照看一下孩子。”她说到做到。事实证明她确实是个好洗衣工,马里森先生一直雇用她,直到她丈夫从监狱里出来。让卡勒姆夫人非常满意的是卡勒姆开始重新做人,不仅不酗酒了而且还变得勤劳起来。
乔现在对旅店周围的情况非常熟悉,而且对很多旅客产生兴趣。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位名叫费利克斯·格森的年轻男子。他是个很有独立性的好小伙子,但有些怪癖,其中之一是特别怕马,一旦遇到他都尽可能远远避开。
“千万别喜欢上它们,难道你不知道。”在一次划船出行途中他对乔说。“它们根本不可理喻。”
“哦,我想有匹好马不错嘛。”我们的主人公说。
“但它们那样……慢慢腾腾的……那么爱踢人。”费利克斯·格森坚持说。
“对,我承认有些马是这样。”乔回答。
旅店里住有两个年轻女子,这个年轻人对她们都很熟悉。他认为其中一个非常漂亮而且还有点想去向她求婚。
那天费利克斯·格森与乔一起乘船出游之后,带两位女子去吃了点冰淇淋,谈话间大家说到离河畔镇大约3英里远处有个有趣的界标。
“我见过,是——很有——意思。”费利克斯慢吞吞地说。
“那我们一定得去看看,贝尔。”其中一个女子对同伴说。
“哦,我可走不了那么远。”贝尔用她那令人陶醉的眼光看着小伙子回答。
“你可以驾车去嘛。”费利克斯没仔细考虑一下就说。
“哦,好啊,我喜欢驾车!”一个女孩大声说。
“我也喜欢!”另一个女子回答。
“关于车子的事,我看能不能想点办法。”费利克斯说。
他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纨绔子弟,穿着非常讲究,不太喜欢与旅店的出租马车行打交道。但第2天一大早,他仍走路去了车行,定了一辆马车,以便在10点钟出发。
现在大家一定知道,费利克斯并不想驾驶这辆马车。他想这两个女孩会自己驾车,因为他们都说过喜欢驾车。真是倒霉!他不知道这是自找麻烦!
马车准时开到了门口。
由于离马很近,费利克斯心里直哆嗦,但出于礼貌他仍站在旁边的台阶上。他帮助两个女孩上了马车,然后把缰绳递给贝尔小姐。
“你是让我把马稳住好让你上车吗?”她用甜美的声音问道。
“要我上车!”费利克斯大吃一惊,突然说道。
“那当然!你该不致于让我们自己驾车吧?你自然得与我们一起去呀?”
可怜的费利克斯!现在他显然是“骑虎难下”了。要拒绝一个女子的要求需要很大的道义勇气,而这正是他所缺少的。他爬上马车时,害怕得两腿打颤。站在不远处的乔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意识到了这位纨绔子弟脑子里在想什么。
“要是他能从马车里出来,哪怕破费10美元他都愿意。”乔心想。
那个把马车赶过来的男孩认真地注视着费利克斯·格森。
“先生,当心那匹马。”他警告说。“它还小,性子有点野。”
“野吗?”这位纨绔子弟气喘吁吁地说。“我……我可不愿意驾驭一匹野马。”
“哦,如果你对它留点心也没事的。”车行的男孩又说。
“它还小,性子有点野!”费利克斯暗自想道。“呵,天哪,我究竟该咋办呢?我以前从未赶过马。只要我不把颈子摔折了回来就算幸运了!要是能摆脱这种困境,我宁可给1千美元。”
“我们不是该动身了吗,格森先生?”过一会儿后一个女孩问道。
“呵,是啊……当然!”他结结巴巴地说。“但……呃……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把马赶走呀。”
“谢谢,但我更喜欢由你来赶。”
“你不想赶吗?”他问另一个女子。
“嗯,是的,今天我不想赶。但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操一下马鞭试试。”她回答。
“决不能这样!”郁郁不乐的费利克斯大声说。“它本来就有点野,如果挨了鞭子的话,指不定它会干出什么来。”
最后马车被赶走了。乔沉思着目送马车离去。
“除非我猜测失误,这次驾车出行定会有麻烦。”他想道。正如我们不久就将知道的那样,的确出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