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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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让人失去勇气(3)

“好了,别叫了,”栗子说:“我了解了些情况,由我说给你听可好。”

我拉着她坐回到病榻上,催促道:“快快说来。”

“这位老大爷叫曹大牙……”

“曹大牙,”我低低窃笑:“哪儿有这么搞笑的名字?”

“窦泌!”栗子责备地嘟囔道:“别插嘴,你还要不要听?”

“呵呵,”我挠了挠头:“听,你接着说。”

“这位老大爷叫曹大牙……”

“哎呀,”我打断她:“你说过了,能不能讲重点?”

我为她的磨叽心痒毛抓,她气急地呵斥我:“重点是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你这样一直说一直说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好好好,”我举手投降:“我错了,你请继续吧。”

“这位老大爷叫曹大牙,是竺寸草在医院里认识的恩人,竺寸草在医院里睡长廊的时候碰巧被曹大牙看到了,本来出于对规章制度的捍卫,是应该把竺寸草赶走的,但是竺寸草举目无亲,他告诉曹大牙他身上没有盘缠,来城里是为了寻找一个受伤住院的姑娘,一个月了,音信全无,所以只好守在医院等她,希望她能出现,曹大牙同情寸草的遭遇,觉得这是一个有情义的人……”

“切,他有情有义?快拉倒吧,无情无意还差不多,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他……”

我喋喋不休着,却忽而望见栗子冷得要结冰的脸。

“呵呵,不说了,你接着讲,接着讲。”

我很欣喜她手上没有线,不然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把我的嘴封起来。

所以我很自觉地消停了,她刻意顿了顿,随即才接着说:“曹大牙觉得竺寸草算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所以就收他在医院的清洁部做零时工,每次打饭都会打两份,多着的那份就是给寸草的,渐渐地,这一个多月以来二人培养出了父子的感情,曹大牙一直都对寸草要找的姑娘很好奇,听寸草说找到了,就寻思着来看看,刚才我去给你买绷带,他误以为我就是寸草要找的人,所以跟我聊了这些,结果没想到……”

“结果没想到竺寸草要找的人竟然是我,是么。”

我郁闷地扯着被子的一角,忿忿道:“难怪这个死老头儿一进门就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真是气死人了。”

“好啦,这位大爷也算是有心了,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如此关怀,你真应该替寸草好好谢谢他。”

“我去谢?凭什么,那是竺寸草自己的事儿,他对他有恩,对我,哼哼,有仇咧。”

“窦泌,别小心眼儿了,你就不想知道寸草跟曹大牙说了什么么?”

“说了什么你不都说了么。”

“你不是要重点么,你不想听么?”

我摇头。

“很重点的,你也不想听么。”

我捂着耳朵,使劲儿地摇头。

“是有关你的重点,你也不听?”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地,但不知不觉中,却又这么不知所谓地在意着,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有些崩溃地垂下头,像金鱼一般鼓起了腮帮子,但耳朵却像驴一样竖得老高,生怕听漏掉一个字儿。

栗子忍着不笑,缓缓地把嘴凑到我耳边:“他跟曹大牙说,你是她……”

“住口!”

寸草在这时候冷不丁地叫出声来,回来的这般及时,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凑巧。

“你再诽谤我,”他指着栗子,说话的语气不像恳求,倒像是威胁,“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竺寸草!”我吼他:“不许你凶她!”

“谁让她乱讲,我一回来她就……”

“打住,”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拿手抵着嘴巴不说话,我心惊地向门外张望,一个纹路清晰的掌印不偏不倚地浮现在门前灰得模糊的玻璃上,像是缭绕在雾霾里若隐若现的指示牌,赫然昭示着某人罪恶的偷窥。

“好啊,”我指着那个大而明显的掌印,揭发他:“你偷听!”

“你放屁!”他理直气壮:“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听。”

“你!你还敢骂我,你……”

“好啦好啦,”栗子隔开了要擦枪走火的我们,提醒道:“这是医院,还有病人要休息呢,少说两句吧。”

“哼,走开,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这么多?”

寸草这个混蛋,竟然用力地推了栗子一把,栗子没能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栗子,”我紧张地扶起她:“没事儿吧。”

栗子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她没什么事。

“竺寸草,你混蛋!她着你惹你啦,你这么对她。”

“我怎么啦。”竺寸草无理地吵吵:“是她自己没站稳,你能赖我。”

“你……”

“窦泌,好啦,都说没事了,你要闹什么呢?”

我暴跳如雷,栗子伸出软绵绵的手拉住我,像是纤弱的海藻般,霎时间化走了我所有的力气。

“松开她!”

寸草野蛮地拽起我,一手打落了栗子握在我手心的小手,那一掌劈下去一定痛急了,我看到我的栗子瑟瑟地用左手捂着右手的手腕,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凭着微薄的自我安慰,舔舐着痛得快要裂开的伤口,它是那样的无助,也是那样的无奈,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去抱抱它,摸摸它,天晓得我是多想替她痛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我用最大地力气甩开了寸草,也用最大的力气吼向他:“你松开我!”

“栗子,”我轻轻地揉着她纤细的手腕,柔声道:“痛吗?”

她微笑着,像是一波起伏的麦浪,违心地摇头。

“我们走,”我拉着栗子,瞪了寸草一眼:“不要理他。”

“站住!”寸草拉起我的另一只手,蛮横地说:“你今天得跟我走。”

我痛恨他的霸道,便无比愤懑地问:“凭什么!”

“凭我阿哥想你了,凭哈尼族的姑娘节到了,凭你还活着,所以你没理由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