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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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接二连三的恶斗(1)

我拿眼珠子瞪她,不说话。

不知是心慌还是愤怒,她用上了更大的力道掐住我的脖子:“死丫头,你是想含笑九泉吧,好,那老娘就成全你!”

我有些恍惚了,眼前的窦秋波忽然间变作一个小丑,我仿佛看到她拿着刀抵着我的脖子威胁我说:“你死定了。”我凑近,凑近,再凑近,这才发现她脸上挂着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但她的腿却在抖,就好比簸箕里的被颠得翻来覆去的籼米,身不由己地抖。我敢说,她不是一个好的行凶者,如果是我,我绝不会像她一样关注将死之人的表情,因为无论对方是胆怯还是无惧,都会暴露自己的疑虑,这个疑虑于杀手是致命的,看到死人的眼睛,你就会害怕,听到对方发笑,你就会恐慌,一个行凶的人如果不能一招将对方杀死,那就只能等对方予以反击,将自己杀死。很幸运,我有了这个稍纵即逝的难得机会,但不幸的是,我再没有生的欲望,我能看到,天已经黑了,路也走到了尽头,我曾无数次彷徨,但,却找不到一盏灯。

我是一个众叛亲离的人,不配有活着的权利,再没有。

“大娘,你快松手,你这样会掐死她的!”

我好像看到栗子从屋子里跑了过来,但却看得不是很真切,我的眼睛像是一扇模糊的窗户,花得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依稀得,只能望见头顶上晕晕乎乎的星:像陀螺,转得嗖嗖地。

“秋波婶儿,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她!”

门外闪进两个模糊的人影,窦秋波好像被谁挥了一记拳头,踉跄着倒下了。

“好小子,你打我,你怎么敢?”

“你身为长辈却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儿,做晚辈的理应代表天理教训你。”

“你个小犊子,是窦泌这死丫头教你的吧,你……,我,我跟你拼了你我……”

“秋波婶儿,你要非得这么不依不饶,那我只好得罪啦!”

“呀,打人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窦泌,没事儿吧”栗子跑过来拉住眼冒金星的我,我拼命地晃了晃脑袋,这才让那两道白花花的模糊有了焦距:打人的是寸草,穿很单薄的衣服,却一头的汗,我一睁眼,就看到窦秋波捂着脸跌坐在地上,脸上头有了微微的淤青,看来那一拳下手很重,她朝着天翻翻眼睛,立马就晕了过去。我向栗子的身后望去,就看到了寸金,他傻傻地愣在那里,一言不发,只管满脸不知情地望向我,像是奢望我能谅解,而故意表现出的天真无辜,好让我受骗。

“啪!”我绕过栗子冲过去,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有躲。

“蜜豆!”寸草跑回来拽住我:“你疯啦!”

“我是疯啦,”我吼他:“我就是一个疯了的傻子,才会被你阿哥耍得团团转!”

我拾起了不远处天女散花的碎屑,狠狠地砸到寸金的脸上:“这就是你的契约,你和你阿妈合起伙来算计我们家,竺寸金,你为什么,为什么!”

“窦泌,”寸金抓起我的肩:“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的,我是……”

我甩开他:“你人面兽心。”

“竺寸金,我恨你!”

我想打他,但栗子却展开双臂护住了他。

“窦泌!”她吼我:“你冷静一些可好!”

“栗子,”我诧异:“你这是要同我作对么,让开!”

栗子倔强地九头牛拉不动,早在回碧波山的那天,我就发现她对寸金的一见钟情,那天的她像个情根深种的花痴,傻傻地望着离她咫尺恍若天涯的寸金,旁若无人,那份痴迷,是春风拂面,情窦初开,她就这么看他,奢求的眼神,像是抽干了的湖水,是那么那么地如饥似渴。我很想知道爱情和友情于她,到底孰轻孰重,现在我知道了,不是半斤八两,也不可能一样的沉甸甸,我和寸金存在于一杆永远也无法平衡的天平,因为称的那头,是他和栗子两个人的重量,我像是一个小小的秤砣,风沙的打磨,让我不断地缺斤少两,甚至微不足道。所以,她的眼中没有我,友情于她,永远是爱情的备胎,好比当初,她无数次为我遮风挡雨,又好比现在,她毅然决然地矗立在我的对立面,像一座不朽的天塔,为着爱情,永不塌方。我是真的,心死如灰了,绝望像岁月的印记,难以磨灭,曾经的美好已是沙砾,为着遗忘,消耗殆尽。

“栗子,”我指着寸金说:“在我和他之间,你选一个,只能选一个,你自己看着选吧。”

“窦泌,”栗子很为难地说:“你别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

“要么让我打死他,”我说:“要么你替他打死我!”

“窦泌!”

栗子嘴上说着有多么为难,但还是不肯迈开挡在寸金身前的步子,我知道,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也对,她心之所向的人一直是寸金,我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空缺,高兴得时候把你填地满满的,不高兴的时候把你掏地空空的,就像忽然爬到了山巅却又狠狠摔下,到时候死得比谁都惨。

就在我心痛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寸金拍了拍栗子的肩:“谢谢你,不过还是请让开吧。”

“窦泌。”他说:“我愿意尊重你所做的任何决定,哪怕是你想要我的命。”

寸金像是个问心无愧的君子,很坦然展开双臂,“来吧,”他说,“我愿意为你去死。”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像一个熟睡得快要死去的孩子,无谓狂风骤雨。

“你!”我捋一捋袖子就要揍他:“你以为我不敢吗?”

“蜜豆,你敢!”

竺寸草猛地一把将我拽到他面前:“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啊!有吗?”

“竺寸草!你撒手,你……”

就在我急于想挣脱他的时候,我看到了拿起板凳站到他身后的窦秋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吼道:“小崽子,敢打我,你去死吧!”

“寸草,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