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1596300000148

第148章 他的放弃,我的拯救(1)

回忆太多了,我都记不清有哪几次有甜蜜,哪几次有期待,哪几次有犹豫,哪几次的躲不过,陪同我一起度过了没有他的无边岁月。

不过现在,刻骨铭心的来了,他第一次咬了我的耳朵,我第一次失手结束了他,于是哀伤铺天盖地地将我裹了去,而这样子忘了痛的痛,大抵也是最后一次。

“不是的,”我说:“我没想过要这样子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呵,这不叫对不起,这叫该。”

他说:“要死就该死在你手里,苗俊,这互不相欠,因为真的该。”

最后的对话了,而他最后一次不那么大声的说话,竟是那么第一次酸酸地,双皮奶一样弹跳在心上,我又想起那次早有预谋的相遇,或许事态超出了他的规划,我们真的爱过,只是终究没能合适,于是我被甩了,他不甘地离开。

而最终的回来,该是为着永别的,因为赤裸裸的来,所以不得不赤裸裸的离开。

我,也要离开了。

像是那个自始至终,都在打酱油的人,他们的青春,我参与了,而我的青春,还得我自己走。

哦,不。

或许,必须带上阿本,也必须带上柳薪,那些已经离开的,和将要离开的,都终将离开。走过的,没有回头,而再见,亦或是再也不见,始终都不是那个,最至关紧要的因。我要说的那个,是至关紧要的果,像是萍聚,也如错过。

我走了,可是别送了。长亭该是断肠的,青松该是煞风景了,偶尔的游云将同我漂泊,不一定欢笑,只要不流泪就好。

所以别了,爱我的人,别了,我爱的人。青春开始散场,但愿后会,还能有期。

你说,灯亮了,我说,在花儿开的时候,时光的绿裙摆迎着风,草也清唱,仿佛是天在哭地,少女像溪涧般呜咽。

颜色有些不对,白天和黑夜像两匹布破碎地拼在了画板上,我没有调试,于是巧克力和牛奶开始融化,没有加糖,时空扭曲得苦涩,老树诡异地挣开眼,回味着魂灵的妙曼。

我说,灯亮了,你说,在花儿开的时候,青春的蓝毡帽逆着光,海也嘶鸣,仿佛是地在闹地,少年像飞鸟般挣扎。

故事有些颓废,开头和结尾像两笔墨支离地染到了笔记上,你没有调整,于是流年和迷恋开始淡忘,没有加戏,时间抽象得平凡,游云淡漠地闭上眼,轻描着灵魂的伤感。

不说,灯亮了,不说,在花儿开的时候,可以倾听,像是夕照望不到晨光的,我站在窗口,你立在窗子以外的地方,画笔画出一条路来,水笔流着泪擦掉,没有满足,因为我不是你爱得那个孩子,所以变不了你想要的:那个样子。

——摘自竺寸草的心情随笔《灯亮了,在花儿开的时候》魂灵离体着游荡,貌似鬼使神差地,又恍若冥冥中注定地,我走近了一座荒废了很久的破庙。还没来得进去,檐上的灯鬼眼一样地睁开,然后鬼一样凄惨的呜咽就这么步调一致地飘了出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有风从破得快要掉落的窗口吹了出来,我眼珠子就吓得快要跳出去。

“呜呜呜!呜呜呜!”

又来了,我的视线被这夜半的声响勾了过去,蹲在窗子下头的那个呜呜啼哭的人,竟然是蜜豆。

她真是哭惨了,嘴上不知被谁塞了块儿大大的白布,那匹布一定和白绫一般长,但是同她短短的喘息并不契合,我皱起眉头,发现她时有裹在身上的那件绿萝裳不见了,只有那淡黄色的小纱裙纯情地束缚在脚上,惨得有些狼狈。

“蜜豆?”

我趴在了窗口上叫她,她扭过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拼了命的摇着头。

“你这是干嘛了,演戏演上瘾把自己搭了,还不让人救?”

我急得没好气地骂她,她摇头摇得更猛了,拼命地望着我身后。

“神经!有鬼喏?”

我胆儿大地笑话,扭过头去一张脸就狠狠地贴到我鼻子上来:“说得对,见鬼去吧!”

我发誓,我只是小小地惊了一下,因为来不及考虑的害怕都是晕过去以前的事儿,我脑子里最后一个模糊,是一个有着男人长相和女人声线的怪婆娘,和逼近眼前的一根长得和她一样奇形怪状的怪棒棒。

后来有一个梦,出现在我意识消失之后,潜意识出现之前。我梦到,那是一处比厨房要高一些的,看着跟厨房没两样的一间不知到底是不是厨房的地方,那儿没有烟囱,但看着有一些年代的样子,因为每一块儿青一色的砖都有些灰的味道,走路偶尔的震动都会像劲风一样,刮下一两层的地基来。

“嗨,你们好啊!”

进进出出的人,都带着跟厨师一样高高的白帽子,但那轮廓是尖的。我有跟他们打招呼,但是他们似乎都看不到我,眼睛里约莫是无神的,故而我看到的,是死气,空洞得很不鲜活,而他们脸上挂着的,无一不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简直和我去上坟时的,是一副同一的嘴脸。

“远道而来的游人,请问您需要招待吗?”

终于碰到一个活的,哦,不对,是两个:一黑一白。

就在接近那怪庙的唯一拐角,穿着一条裤子的两个人,直直地跳了过来,左边的那个脸色白白的,没血色得那么假,右边的那个,脸色黑黑的,恍若是从碳里爬出来的。

哦,他们的脸怎么都那么不像脸呢,照镜子的时候,是怎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呢?

我想一定是打多了粉的,不然不会和死了几千年的人一样,望一眼都觉着僵硬。

“有饭吗?”我像个要饭的,捂着扁扁的肚子腆着脸问:“要能赊账的那种。”

“没有。”

白脸和黑脸异口同声,答得阴森森。

“不能打尖儿?”

我望着进进出出脸大脖子粗得跟伙夫一样的人,有些失落地问:“这算哪门子招待?”

“您想错了,”白脸轻飘飘地摇着头,感觉脑袋可以分家得飞起来:“我们这儿不食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