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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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如果说我能走那必定要跟随心(1)

“当然没我的事儿。”他走近,用审视的目光死死盯住我:“如果有我的事儿,你什么时候看上的他,那我应该知道。而我要是知道,我就会替我哥看好你,不会给你们任何发展的机会!”

“竺寸草!你不吵不闹你会死是不是,”我忿忿地数落道:“你,你简直无聊透顶!”

“窦泌,这位是?”苗俊一头雾水地问。

“我是大妞的哥哥,”还没等我开口,寸草就自我介绍起来了:“我想我们是见过的。”

“你们认识?”我问寸草。

“哼!”寸草竟然哼哼,连话儿都不想跟我说。

“竺寸草,你……”我觉得真是鬼火冒了,刚要开口骂他,苗俊却在沉思中开口了——

“哦,我想起来了。”

苗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天是你把大妞领回去的,大妞还好吗,我一直想去看看她。”

“不必了,”寸草冷脸道:“我不会让她有你这样误人子弟的老师的。”

“竺寸草,”我愤愤然地推了他一把:“苗俊这是跟你客气,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用血红的眼光看着我,“呼呼!”他粗粗地喘着气,忽然用力一把把我死死地钳进他的怀里。

“你你你,你干嘛?”我有些害怕地问他。

“你不是说我不要脸吗,作为男人,该怎么对女人不要脸,你应该知道的。”他逼近我不要脸地愚弄道,我在他那双大得深邃地眼里看到了恐惧的自己。

“苗俊,苗俊,救我,救救我!”我尖着嗓子怪叫。

我听到了苗俊急切地脚步声像我这边挪动,可就在他要走近我们的时候,寸草忽然大吼一声:“你他妈别过来!”我被他的大吼吓住了,同样吓住的,还有苗俊,因为在寸草这么骇人地大吼一声之后,我再没听见他的脚步声,我估计他是呆在了原地,无奈地看着竺寸草发疯吧。

寸草那双比狼眼睛还亮的眼睛离我越来越近,我瞬间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鼻息,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温热的鼻息我是在哪儿闻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就这么直直地僵在他的怀里,脸离他,连三厘米远的距离都不到,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我最终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不争气地,无声地哭了。

而后的而后,最终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我紧闭着眼睛,忽然听到他在我耳边不大不小地说了声:“别拿自己太当回事儿。”

然后,他松开了我,走远了。我吓得脚一软便跌坐在地上,苗俊冲了过来,关切地问:“窦泌,你没事儿吧?”

“呜呜呜!”我终于不可自制地靠在他肩膀上纵声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吓我,他总是吓我,从小就这样吓我,我是被他吓大的,真的是吓大的,我好怕!”

“乖哦”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安慰孩子一样地安慰我:“不怕不怕,没事儿了,已经没事儿了。”

“轰轰轰,”我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

“还有没有要上车的,快点儿,再过三分钟,车就要开了。”巴士车上跳下来一个拿着喇叭的胖列车员,此刻正催促着买了票的乘客上车,听到喊声的乘客陆续往车上走,苗俊也听到了,他用手擦了擦我眼角的泪,说:“我该走了。”

“等等。”

我喊他,他转过身笑着问:“怎么了。”

“一路走好。”我红着脸说出了这么句对不上情景的话儿。

“呵呵,我怎么有种要上黄泉的感觉?”他调侃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我说:“回去吧。”

他走到巴士车门口,我看到他向我挥了挥手,好像还说了句再见,但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看到列车门在我眼前缓缓关上,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门缝的间隙中,变作一根碰不到的线。

数不清有多少日子,是呆在这炎热的盛夏的,像是极昼降临的时候,那拖得很长的光,我能感受,那切肤的炙热。心痛的时候,就坐到火堆里,喝最辣的烧酒,吃最苦的黄芩,火烧着烧着就旺了,仿佛连念想都会变得滚烫而漫长。失落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推窗,只是很可惜,我推得开厚厚的灰尘,却推不开了心里头难以释怀的沉重,我依旧习惯在午后散步,只是一抬头,却永远只能对视一个一尘不变的天,看着那疲惫的太阳,便是看着回忆在眼前红到惨白的灼烧,于是连我都沾上了这连睁眼都吃力的疲惫。很久不曾见过暮冬了,我很是怀念那寂寞得不是很亮的清晨。火柴干巴巴地躺在了记忆的死角,未曾挪动过,只是我舍不得,划起这稍纵即逝的微光,正如你我同样深知——只要没有希望,就永远不会失望。雨打在梨花树上,没有声音,泪水发不出声的哑语,吹散了时光丢失的足印。我不曾后悔,冲入了爱的迷雾,更不曾后悔,悄悄地淡忘过回忆吹拂的方向。只是,湿季还未曾来过,天却放晴了,厌倦了平静的我,该多想听一次雷鸣。心累了,让我不假思索地,打一把铜铸的枷锁吧,烦请你禁去时间的足,这最后的挽留,兴许还能停留。不怕恨,就怕恨不起,请容许我任性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告别,若这无声的抽泣,让这世界发了疯。

——摘自窦泌的心情随笔《混沌死人的浑浑噩噩》头顶上的云层不知疲累地游走着,我顶着一头的阴霾,纠结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风很轻,我看着一个一个的问号从我眼前飘过,这抓不到的轻盈,让我低低地沉思,就在——与他分离的这短短5分钟里。我挠破了脑袋想了很多很多的我应该思考亦或是我不应该思考的事儿,比方说这个村寨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如果我还留下来,那么往后,我能干些什么,最让我不安的,是寸草和寸金两兄弟,我要怎么面对他们,见了面会不会刀剑相向。再比方说我还在意那么些个令我牵挂的人,譬如苗俊,我真的甘心让他就这么离去,不留任何联系方式任何联系地址地离去?他会不会忘了我,他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