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
戚歌半梦半醒,只感觉困顿疲乏,永夜岛发生的事情像是一个遥远的梦,他好像再次回到了宿舍那张小小的床上,许多天没有睡过,极度疲劳,睁眼无法醒来,闭眼又无法睡去。
不断有声响传来,戚歌突然惊醒,突然发现,他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戚歌愕然,几乎以为自己灵能出窍,进入了别人的身体。戚歌无法说话,只能呆在这个人的身体里面去看、去听、去感受一切。
戚歌看向周围,发现这里依然是永夜岛。只不过,这个“永夜岛”看起来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它的地面铺满了铁板,建筑修筑得规整精致,路面狭窄,青铜路灯、黑铁长椅围绕着公园,四轮马车和电车在各处穿梭,天空种,白色蒸汽和灰色煤烟飘散聚合。
路上行人的装束也很独特,西方人面孔并不少见,他们穿着宽大的风衣、圆顶礼帽、扶着手杖,遇到“戚歌”的时候会轻抬帽檐致意。
东方面孔的人更多,他们的服装更加纷繁多样一些,一群戚歌的同乡男孩身穿着长袍或者改进过的成衣,看起来落落大方,女孩身着月色上衣、黑色长裙,成群走过会让人眼前一亮。一群明显像是日本人的家伙似乎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呼朋引伴。两个印度人坐在飞毯上,神神秘秘地给人算命,很快就冲来了两个安保队员,大喊着灵能者不能装神弄鬼,两个印度人卷起飞毯,脚不点地地跑掉了。
和平的气随着一声尖叫被打破了,一个女孩捂着嘴巴,用一根手指指着“戚歌”,周围的人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惧地一哄而散。
戚歌发现自己所在的这具身体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地,在地面缓缓爬行。鲜血从胸口缓缓溢出,铺满了地面。戚歌感到了深沉如海的悲哀,这是别人的梦境,但是情感却是相通的。
戚歌从记忆中间看见,这个男孩不断地爬行,指尖在地面抓得粉碎,周围看似熟悉亲切的人群,竟然无一来帮助,他们似乎受到了惊吓,也带着不少的嫌恶。男孩身后的地面布满了血迹,这个男孩一直来到了一处高塔前面。
“天梯。”
戚歌看出了天梯的雏形,不过这个时候天梯更像是传统的火车站,厚重、冰冷、钢铁装饰林立如刺。
一个带着面具的成年人走到了男孩的面前,男孩抬头,看见了恶魔面具。
戚歌心中大惊,“院长?”
随后,戚歌从男孩记忆中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呼唤,“师傅,请帮帮我。”
戴恶魔面具的男人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就要接过男孩求助的手,可是最终,男人挥手打开了男孩的手,也粉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你犯下这样的错误之后,是不应该回来的。”赖元宝浑身散发出恐怖的气息,黑烟缭绕,让他更像是行走在地面的恶魔,而不是一个精明狡诈的商人。
“院长当初这么恐怖么。”戚歌微微惊讶。
赖元宝奋力地一拳击打过来,纵然不是戚歌亲自经历,却也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痛苦,就好像所有的骨头同时碎裂,内脏被挤压出身体。赖元宝的极为绝情,他将永夜岛的街道封闭起来,像是冰冷的杀手一样围捕着男孩,最终,男孩凭借着残存不多的力量和意思,强行启动了秘法,逃到了永夜岛外——这样的秘法,直接以他的灵魂为燃料。
戚歌一阵惶惑时,记忆再次发生了改变。
男孩抱着胳膊,行走在大雨之中,他此时已经失去了大多数力量,身体的抵抗力还不如健康的普通人。雨水落在身上,冰冷如铁,男孩几乎沦为乞丐,他睡在桥洞下、车站中、马棚内,他跌跌撞撞四处流浪,天空似乎总是在下雨。
记忆的最后,他走到了一条脏兮兮的巷子里,蜷缩起来,如同一条野狗。
戚歌通过男孩的视线,看见了水洼中男孩的脸:年轻的M先生。
“什么?!”
戚歌心中一惊,同时感觉到男孩的眼中流出了眼泪,在冰冷的雨中,这苦涩而灼热的泪水是唯一的慰藉。
“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男孩在雨水中突然咆哮起来,整个天地一片晦暗,这声嚎叫像是一枚钉子一样打在了戚歌的心里。
梦境碎裂。
戚歌从从那如烟如雾的世界抽离出来,仿佛正在快速地下坠,惊吓得他满身冷汗,清醒过来。紧随其后的,是手腕传来的剧痛,让戚歌猛然扭头,看着左右两手的手腕,他发现,两个闪烁着的幽幽灵能光泽的铁环缠绕其上,尖钉刺入肉中,每当戚歌试图唤起灵能,都会引起铁环的收缩,让手腕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不!”戚歌甚至有点怀疑,梦境看到的不是别人的回忆,而是对于自己的预言,“这是什么!”
戚歌扭头看着四周,随着他身体的活动,身上也传来了痛感,仔细看去,原来是身体上被安置了各种法阵,像是封印一样,限制着他的能力。
“难道是祂在我沉睡的时候,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戚歌不禁怀疑到,“所以才会被锁在这里么?”他不禁高声呼喊,“现在是我,我是戚歌!放开我,祂沉睡了!”
无人回答。
黑暗的地牢中,戚歌如同囚徒一样,这周围的景象,仿佛是梦境中的亘古不变的地牢一样,当初看见魔王的地方,就是和这里差不多吧。
“可恶,”戚歌心乱如麻,“我被锁起来多久了,”他奋力地扯动双手,手腕在铁环上磨得鲜血淋漓,“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石头摩擦铁块的沉闷声响中,一道门出现在极远的地方,有了光,戚歌才发现,这个地牢是多么广大的一个空间。远处那一人多高的门,在戚歌视线中,几乎只有一毫米高低。
脚步声吧嗒吧嗒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黑影走到了戚歌的身边。
“命运似河,岸上之人,洞若观火。河中之人,视野虽然受阻,但却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西蒙的面庞浮现出来,“戚歌,我不知道未来我们会去哪里,但我会陪伴你左右的。不过现在,我们有个大麻烦要解决。”
“什么大麻烦?”
“你把世界吓坏了。”
“人们惧怕的是祂吧。”
“当然。对大多数人来说,”西蒙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是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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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岛的倾覆,戚歌秘密曝光,第一部正式结束了。
灵能者的故事还在继续,永夜岛外,还有更加广阔的灵能世界等待戚歌去探索,也有更多的秘密等待他去发掘。灵能路上,从不孤单,期待戚歌肩负更重的使命继续成长吧!
新的故事,准备充分后,就会和大家见面。
约定好了,我们在第二部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