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自己吃过的亏,总是希望别人也吃。
孙侧妃嘟起嘴:“就是!我多喜欢她们,再说公主侍候的人不少,殿下又送两个去,人家肯要?唉,希望公主今天晚上退回来。”
两个侧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一句话在心里没有问,殿下和公主真的圆了房?就在这荒山野地里,前不接村,后不接店的地方?
公主您能不能有点儿身份和尊严!许王殿下一天喜洋洋,他理过自己的思绪,把纪沉鱼是公主,和以后夫唱妇随想得无限美好。亲自去驿站厨房里看了供给公主的菜,他们带的路菜不少,样样不缺,不过许王还嫌不够,雪天里骑马带着人出去,亲自射下一只雪鸡,命人烤好给公主送去。
中午公主不见他,许王还美滋滋,女孩子黄花才破,害羞是难免的。他一想到纪沉鱼还是完壁身,就喜欢得不能自己。用过午饭,吩咐小厮:“取让你放的红木匣子来。”不一会儿取来,是个三寸见方,并不大的红木盒子。四角镶铜珠,刻着有花纹。
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红绿宝石镶翡翠的白玉簪,玉质近于象牙色,天然有一道凤尾花纹。这是先皇后的遗物,原本是给安陵公主的聘礼,许王知道纪沉鱼还在,生气以后单独留下来,准备找到纪沉鱼,她讨人喜欢呢,就给她,不讨人喜欢呢,就等到纪沉鱼讨人喜欢的时候再给她。
现在不必放了,许王看了一遍,亲手放好,让添寿拿去送给公主,再约晚上用饭。添寿不一会儿回来,还是那一句:“公主说晚上她要自己用饭,让殿下不必过去。”殿下又碰钉子,小厮们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但是也怕殿下脸上下不来。
许王丝毫不放心上,一笑了之。添寿出去,耳朵尖的听到房中有一句自语:“总是害羞可怎么成!”
纪沉鱼是害羞吗?她快气死了!此时要问她有没有欢娱,她会说有!可是被人强,理当生气!
张氏不识趣,又在说个不停:“我看驸马很喜欢公主,这样也好。如果他懂事,可以利诱他,对他说扶他登皇位,不过年贡品从今年起要增加。还有公主你,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你想来没有学过如何对待男人,从今天晚上起,老奴……”
“啪!”一个木头如意,原本是驿站里没有收拾走。纪沉鱼抓起来往张氏脚下一丢,怒急攻心,眼睛都红了:“你对着它教吧!”
张氏不生气,她的职责原先是送假公主到云齐后杀了她,现在则是受晋王命,一路教导,再想法子把她接回。张氏出身安陵大家,世受皇恩,久懂国事。鉴于安陵国有公主和亲的先例,把她指给安陵公主当奶妈,其实是为天下着想,不管公主以后嫁给谁,张氏是公主的好帮手。她见许王喜欢假公主,这不是正好?在公主呆在云齐的时候,或许在自己的指点下,可以轰轰烈烈成一番事业。当然,她现在性子拧,自己不用生气,一切慢慢的来,以后主宰云齐的,其实是自己。
她捡起木头如意放一旁,一针见血道:“你生气也没用,你的元帕已经在驸马手中。”纪沉鱼泄了气!
公主起身后,发现身下锦褥有一个洞,那洞不大不小,正好把元帕割走。而别处,点滴也有血丝,并不明显。
守礼这个无赖几时干的这种事,纪沉鱼半点儿不知道。她没有把许王后来送的香喷喷雪鸡,首饰等扔走,是张氏在,张氏主宰一切大局收下。
纪沉鱼已经足够坚强,如果是别的事,她可以开解自己,想出办法。可这是让人羞耻的东西,而古人又有显摆元帕的恶俗。她在房里愁眉苦脸,从下午一直坐到晚饭后。
入夜,驿站里挑起灯笼。为庆贺殿下喜事,原本就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许王嫌喜气不足,白天让人挑去部分灯笼上纱,围以轻绡,更为明亮些。他在这明亮下走来,带着染雪和离花两个丫头。小鱼儿冒充公主不管是什么用意,身边全是安陵国的人许王不放心。
高望在房外,见到许王来,白光一闪拔出剑来。廊下卫士一起举戟:“止步!”殿下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又愿意帮纪沉鱼把公主体面装下去,站住朗声道:“为我通报,驸马回来了。”
不大点儿的驿站,许王殿下的话人人听得到。平陵长公主原本开窗赏雪,不吩咐人,自己动手把窗户啪地一关,告诉丫头们:“睡觉,咱们快睡觉。”管你们怎么闹去。
隔壁“啪啪啪啪,”全是官员们关窗户声。
高望冷着脸:“请驸马候着!”转身去过再出来,粗声大气地道:“公主有命,驸马别处安歇!”许王这才觉得不对,他静下心来想一想,再次要求:“请为我通报,说我有要事见她!”
纪沉鱼听到通报,顿时紫涨面庞,心里闪过“元帕”两个字。她恼羞成怒,当着高望的面拂袖:“告诉他,本宫睡了!”
再坐下来捧起面庞忧愁,那元帕,可怎么拿回来?
许王再次听过回话,知道纪沉鱼是认真的。他不走,原地站着闪过一幕幕事。自己的疼爱,小鱼儿的离去,韦明德紧追不放,小鱼儿还是溜走,洞房花烛夜她明知道是自己也不肯接纳,路上一直躲避不见……殿下腾的火气冲上脑门,她压根儿就不要自己!
要只为害羞,许王柔情还有。这是被人嫌弃,许王丢不起这个人,也不能丢!他和高望冷脸对冷脸,腰间本佩的有剑,旁边又有他的兵,殿下抽出剑来,一声龙吟响动院中,廊下院外顿时涌起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来。
平陵长公主把绫被裹紧,命自己的丫头们:“谁也不许开门!”官员们更是瑟瑟,连大胆到窗户下面听的人都没有。
剑光对剑光,冷眉对怒目,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张氏在房中责备纪沉鱼:“殿下喜欢你是好事,何必弄到如此地步!公主!”她略提声音:“请出迎!”
纪沉鱼拍桌子:“我是公主,你是公主!”张氏明着不敢和她争,外面许多人都不明真相,晋王虽然派了高望来,高望知不知道,张氏从来没问,她没有问或泄露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