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丢着拐杖,纪四老爷对顾成努努嘴儿,顾成正对三老太爷的吹嘘不耐烦,硬着头皮给他送回拐杖,忽然也想出出气,咧嘴一笑:“三老太爷,我这里有花,听说你当家花下舞剑,是都城一景,再舞一回,只怕腰就好了!”
“咳咳咳……”七老太爷咳毛了嗓子,从刚才就一直咳个不停。被顾成这话一气,气得住了咳:“老三,你少听这小子的,他逗你玩呢!”
三老太爷雄纠纠柱着拐杖:“哼,逗我玩?想当年我们老纪家英雄的时候,他还在娘胎里!”再哼一声:“老七,咱们不跟他玩,房里喝茶去!”
人都进去了,顾老太太一个人没嚎的对手,扶着丫头起来,重新进来。
茶碗又成了好东西,每个人都端着茶碗喝。喝着喝着,纪五姑娘走到纪沉鱼身边:“三姐姐,我和你换个位子坐。”
陈三公子坐得妙,寻到五姑娘旁边坐着。武彩莲紧跟而至,独她不喝茶,只用眼珠子直直瞪着纪五姑娘,到她坐不住。
见姐妹说话,陈凤栖带笑有戏弄的眸子跟过来,纪沉鱼一样烦他,起身对顾成轻施一礼:“大姐夫,你们和父亲有话说,请给我们找个坐的地儿。”
顾成先是一惊,实在怕了纪沉鱼开口。听过,松一口气,板起脸吩咐纪羞花:“你傻了吗?快请祖母、岳母和妹妹们到母亲房里去坐。”
顾老太太百般不情愿,王氏差一点儿又要发火,纪老太太明理地接上话:“也好,虽然都是亲戚,兄弟姐妹们大了,坐在一处让人看着不像。”
女眷们如穿花蝴蝶般去了,武彩莲不乐意离开陈凤栖,落后一步有心同他再一笑,听身后陈凤栖和王大宝说话,带着油腔滑调:“妹妹们出落得十分容貌,”
“是哈是哈,四表妹最好。”王大宝一张嘴就是纪沉鱼。
陈凤栖哦了一声:“是吗?那我倒要好好看看。”
当着人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大,只有武彩莲这有心的人听在耳朵里。她银牙暗咬,四姑娘?哼,记在心里!
她最后一个进到顾老太太房里,又加上来得晚没听到前话,进去就听顾老太太道:“四姑娘最好,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才得配。”武彩莲更加生气,哪里有她出风头的地步!
顾老太太是反话,不夸别人,只一句一句夸纪沉鱼:“四姑娘,你生得这么出挑,是你姐妹里最出色的一个。”
“啧啧,四姑娘的小手儿,真是巧得我都看呆住,怎么这么好呢?又会说话又有好模样,哎,这朵子花落谁家呀,我都心疼你!”
纪老太太同她一句一句周旋,纪沉鱼装着木呆呆,只陪个笑脸儿。等顾老太太出了一会儿气,揣摩着可以回避,一扯三姑娘和五姑娘衣衫,三个人避了出来。
外面一般有几只鸟笼,才在下面站定。后面有人冷冷道:“纪沉鱼!”
武彩莲追出来,不顾廊下有顾家的丫头,指着纪沉鱼脸子就骂:“贱丫头,也敢越过我们姐妹出风头!”
廊下还有顾家的丫头,武彩莲当着人骂纪沉鱼,是羞辱她。当着人了,你又怎么样?
纪三姑娘面色一暗,不敢惹事的她垂下面容。纪五姑娘面色一变,气愤的想说什么,动动嘴唇又止住,只睁圆了眼睛看着。
纪沉鱼小小的一惊,惊得若无其事状,不太容易看出来。武三姑娘这架势貌似要钻天!上得去吗?上不去何必支架子!真是笑死个人儿。
为什么骂自己,武彩莲说得很明白:“越过我们这些人出了风头!”还有她不时注视陈三公子的眼神,可以说明一切。
纪沉鱼更要笑得恬淡,此时无事,不妨逗逗她。
武彩莲叉腰好似凶神恶煞,纪沉鱼更娴静似春风中闲花。她掩嘴故作惊讶:“三表姐,你怎么能骂人?”
“骂你!哼,以后有我在,你给我一边儿去!”武彩莲凶巴巴地上前一步,和纪沉鱼同时眼角见到一旁走来两个人。
陈凤栖和王大宝客厅上坐得闷气,又私下里讨论妹妹们容貌入港,两个人出来装着看视纪老太太和王氏,其实打算把纪家妹妹容貌分一个高下。
这一出来,就见一只小斗鸡,一朵子悠然的花对面站着。斗鸡那势子,叉腰瞪眼噘嘴,就差上手打人。
悠然的那朵子花随风衣衫轻动,自有一种闲情惹人怜。
“哎哟,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王大宝慢了一步,这话是陈凤栖说出来的。王大宝急得没处抓没处搔,狠命捶了陈凤栖两拳,见院子里没有别人,顾家的丫头也躲到房里,王大宝嚷嚷着:“那是我的四表妹,不要你献殷勤。”
接的这句话,听上去像陈凤栖也在献殷勤。武彩莲大怒,上前一步挥手打过去,骂道:“小贱人……”
纪沉鱼早有防备,一直盯着她,见身影儿动,侧身避开,袖子里掉下一个东西。叮叮当当滚落着,摔到武彩莲裙边。
“哎,这是我的……”纪沉鱼装出后悔不及,没有及时收回的神色,欲说又休,轻抬眼眸有不安,怯生生恳求道:“三表姐,这是我的东西。”
武彩莲起了疑心,又就在她裙下,见纪沉鱼在乎,一弯腰捡起来,狐疑地道:“你的什么鬼东西!”
是个小小的白玉胭脂盒子,上面刻着素馨花。
一见是纪沉鱼的东西,王大宝紧跑几步,人没到,手伸出去多长:“三表妹,给表哥,表哥给你好东西。”
陈凤栖是个正常男人,生得不错,油头油脑,才和王大宝讨论一番纪家妹妹好,王大宝咬死说四表妹最好,见是四姑娘的东西,又在一向倾慕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武彩莲手里,陈凤栖一扯王大宝后衣襟,把他带后半步,自己动了闻香的心,跑几步过来,手也伸得老长:“三妹妹,给我!”
两个男人都这样,才和纪沉鱼计较“风头”二字的武彩莲气得不知东南西北,手按盒盖要打开,骂道:“什么东西,不好,我砸烂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