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未央金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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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婚期定在九月十九,黄道吉日,宜嫁娶。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按照规定男女双方是不得相见的。女方要在待嫁的闺房里绣嫁衣和盖头。

阿娇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看着三个丫鬟帮她绣着玄色的喜服及两面红枕巾。三个丫鬟一个脚针一个脚针的绣着,神色极为认真。

“翁主,长公主来了。”守在门口的丫鬟小声报告。

阿娇连忙让她们站起来,然后自己拿起针线装模作样的绣起来。

刘嫖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满意的点点头,又回去了。她来主要就是想看看阿娇有没有在绣喜服,看来阿娇还是很期待这次婚礼的。

待刘嫖走后,阿娇无力的放下针线,叹息道:“我还要被困在这里几时啊。”

“翁主这一个月内都不得出门,不如翁主自己绣吧,也好消磨些时间。”欢月小声提点。

阿娇想想,与其无聊的趴着,不如就来绣这些东西。阿娇挑了一个枕面道:“我就绣这一个了,其他的你们还得帮忙啊。”

在这期间,男方也有事要忙。由于早年是皇帝赐婚,且三书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早已完成,男方家只需再下聘礼到女方家,等到了五月初五作好迎亲准备就好。

帝王家的婚事,而且还是太子娶妻,那可马虎不得,聘礼也可不能少啊。首先聘金必不可少,有聘饼一担,海味八式,三牲口猪、牛、羊各一对,干鱼一对,椰子两对,生果,八样京果贴盒包括:莲子、百合、龙眼干、荔枝干、红豆、绿豆、花生和核桃,上述京果都为一对,龙凤喜镯一对,酒四支,另外还有一些衣料和首饰。

这些聘礼备好后,刘启命刘彻亲自送往堂邑侯府以示男方想娶女方的诚意。接下来,便是等婚期到了,准备迎娶事宜了。

九月十九午后吉时到,首先是醮子礼,随着司议宣布醮子礼开始,刘启和王娡正襟端坐在长年殿首,接受着刘彻的拜礼。刘彻穿着玄色镶边撒花缎面圆领袍恭敬的向在上的父母行礼,刘启虽带病容,可依旧带着喜气,他赐酒于刘彻,刘彻一饮而尽。

刘启叹道:“朕也没什么话交代,把阿娇取回来后好好待她。那孩子性子倔,日后你可要让让她。”感觉刘启是在嫁女儿啊……

“诺。”

醮子礼行完后是送贽礼,这与聘礼不同,是固定的。

刘彻拜别父母后,赶着翠盖朱璎的华车来到堂邑侯府前,刘嫖和陈午皆喜气的在门口等着。刘彻下马车时,手里还捧着一尊铜雁,而这铜雁便是要送给新娘父母的贽礼,表示今后会对阿娇诚信和尊重。

随后,刘彻便在侯府等阿娇出来。

阿娇早起时便换上了与刘彻同种款式的玄色喜服,虽然不是自己绣的,但阿娇仍然觉得好看。丫鬟为阿娇一一换好衣服,金红娟质的中衣称着玄色喜服,腰间还系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玄色宫绦。

穿好衣服后,乳娘便按下阿娇坐在铜镜前为她梳头,每梳一下,乳娘还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头发梳顺了,乳娘手很灵活的为阿娇穿插各种发簪。阿娇头皮隐隐发痛,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头上的金钗,嘴角微微抽搐。

又有丫鬟来为阿娇上好妆,乳娘最后把缠丝赤金拔丝丹凤口衔明珠宝结为阿娇固定好。然后又有丫鬟托来其他首饰,阿娇偷偷瞄了一眼,顿时头*********娘先取过缠丝赤金垂心耳坠为阿娇戴上,然后是缠丝赤金如意项圈,又取来缠丝赤金手镯给阿娇套上,最后是戴上一个缠丝嵌三色宝石赤金戒指。

阿娇偷偷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完了。乳娘扶阿娇坐在床边道:“翁主就坐在这里等太子殿下过来,还有……翁主可要好好看看,您嫁的是太子,所以要学会怎么留住太子的心。”

阿娇接过乳娘递过来的一卷竹简,嘴角又抽了抽,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什么。

“翁主,老奴是看着你长大的,嫁到宫里后可不比侯府,翁主对人要多留个心眼。”

阿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翁主好好看看吧,老奴先下去了。”

刘彻等到卯时,阿娇才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走过来,刘彻目光灼灼的看着珠帘后把阿娇,心中微动。刘彻从丫鬟手里接过阿娇,拜别刘嫖和陈午。

刘嫖走过来拉住阿娇的手,高兴的直掉眼泪,却转头对刘彻道:“你若是敢欺负我儿,定不饶你。”

阿娇知道以后想见刘嫖,随时都可以,可是就是有些伤感。刘彻握紧阿娇的手:“姑姑请放心。”

扶着阿娇进马车,刘彻赶着车回未央宫举行正婚礼。随马车后的,是阿娇一辆接着一辆的嫁妆。

马车里,阿娇偷偷掀开帘子的一角。两次嫁人,嫁的是同一个,可心情却早已大不相同。害怕今生又会重走前世的老路,她早就不敢再付出真心。

马车一路行使到长年殿,乐师们见到刘彻已经接到新娘,连忙奏起乐曲来,悠悠的乐声起来,又有乐师开始吟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阿娇便踏着这样的歌走出马车。

沃舆礼开始,司仪高声道:“赞者入席。”赞者指新郎最年长的长辈,窦太后坐正席中,在阿娇和刘彻进入大殿后,她开始将酒倒入酒杯中,等他们入席。

汉婚非常强调洁净,而所谓的沃舆礼就是指御、媵(现在的伴郎、伴娘)二人为入席前的阿娇和刘彻浇水舆洗。

洗完手后,阿娇与刘彻对席而坐。对席的位置是男西女东,意思是指阴阳交会。这时候,两人要开始喝同一种酒,吃同一种肉,这个礼取名同牢礼。

接下来是合卺礼。刘彻与阿娇同时取了酒杯,他们相互交换了杯子,同时饮下即“两杯对峙,中通一道,使酒相过”。夫妻共饮合卺酒,像征着夫妻同甘共苦的意义。

喝完交杯酒后,阿娇与刘彻开始了拜天地、拜高堂以及夫妻对拜,并且互相给对方割下一缕头发,搓在一起放在锦囊中,表示两人“结发”,正式结为夫妇,最后送入洞房。

阿娇被送入洞房后刘彻为阿娇除去头上和身上的首饰,轻笑着问:“累坏了吧?”

阿娇动动胳膊,一下子倒在床上,点头道:“是啊。”

刘彻道:“也不见你抱怨,我记得你当年……。”刘彻突然闭嘴。

阿娇不解:“我当年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还要去与客敬酒。”刘彻神色复杂。当年你还会毫无芥蒂的向我抱怨:“彻儿,这些首饰好重哦,你快些帮我取下来啊。”可是为什么,阿娇你如今已不肯对我敞开心扉了呢?

刘彻还得去与宴客敬酒,此时不论君臣,宾客皆可畅饮,礼乐满堂。

阿娇唤来宫婢为她打来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泡在水里,然后累得睡着了。

刘彻回来找到阿娇时,水已经凉了,好在是九月天,天不太冷,可是泡久了也会得风寒的。

“娇娇,醒醒。”

阿娇迷茫的睁开眼时,人已经被刘彻抱到床上了,身上裹着薄毯。

“怎么睡着了?也不怕受风寒。”刘彻略带着责备。

阿娇睡眼惺忪的应了声,翻身又想睡了,刘彻哪里还给她机会,他等了十几年的婚礼已经办了,哪能少了洞房花烛夜。

刘彻扳正她的脸,俯身轻轻的含住她的唇。阿娇瞬间就清醒了,她下意思的想抗拒,刘彻已趁机占领了她整个口舌。

刘彻以不容拒绝之势覆在阿娇身上,手也不安分的探进薄毯,抚上阿娇光|裸的娇躯。“娇娇,你已经是我的妻了。”刘彻沙哑着声音开口。

阿娇一愣,慢慢放下手,是啊,她已经是他的妻了,这一晚早晚会发生的,况且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刘彻满意的勾起唇角,轻轻吻上阿娇的耳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刘彻感觉到阿娇轻轻一颤,他的阿娇的敏感点依旧在耳后呢……

一段激情后,阿娇沉沉的睡去,刘彻一脸满足的披起寝袍,体贴的为阿娇擦试身子,又为阿娇上了药。烛光下,阿娇身上遍布着青紫的淤痕,与她皙白的皮肤对比,刘彻莫名的高兴。虽然他正在做着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刘彻从喜服的袖口去出一个锦囊,神色又有些暗沉。婚前,母后叫来他,将这个香囊交给他,让他在与阿娇行房时放在枕旁。他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刘彻看着沉沉睡去的阿娇,轻轻抚上她落在枕上的乌发,然后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前世,他按母后的话去做了,可这一次他舍不得了。刘彻将香囊扔出窗外,然后转身将阿娇搂在怀里,阿娇,我们要个孩子吧,属于你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