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明媚,似是老天也在为谧阁做庆祝。谧阁此时张灯结彩,各个宫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下人皆各司其职忙碌着,一切只为谧阁主人林淑仪生辰。
东宫,一番整治后,邵灵汐随独孤煜前往谧阁。
邵灵汐手端托盘,托盘里是为林淑仪选得庆生礼,用一方红布遮住。一路很顺利,眼看就要到谧阁了,邵灵汐的右胳膊肘突然不知被谁猛撞了一下,重心失去平衡,眼看托盘要滑掉,邵灵汐眼疾手快稳住了,只是身子打了一个趔趄。是谁这么不小心?邵灵汐回眸看去,只见是独孤菀萱与顾雪瑶,二人一个品性,清一色不怀好意地挑衅看着自己。
顾雪瑶站在七公主身后,手上也端着用红布遮住的托盘。
邵灵汐曲膝,“参见公主殿下。”即便如此,礼数还是必不可少。
“哼!”独孤菀萱鼻孔朝天从邵灵汐身边走过,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叫她平身。
顾雪瑶紧跟其后,与邵灵汐擦肩那一瞬,挑眉道:“你身手不错!”
邵灵汐笑而不语。
这对主仆走远后,邵灵汐冲从大树后走出的那个人影道:“看到了吗殿下,奴婢说得怎么样?她们对奴婢的成见只增不减。”
独孤煜摇头叹息,“本以为她们会就此收敛,看来,是本宫输了。”时才他和邵灵汐打赌,赌萱儿会不会再刻意刁难无事生非。“本宫愿赌服输,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奴婢身份卑微,本就不敢有所奢求,而今更是与七公主心生芥蒂,奴婢身陷深宫泥潭,只求殿下保奴婢周全即可。”邵灵汐不假思索道。
“期限。”
“自奴婢出宫。”
“若是你这辈子都不得自由身呢?”踏入宫门还有出宫的机会?实是天真。
“那就恳请殿下护奴婢一辈子。”此言一出,邵灵汐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独孤煜看了看她的模样,又想起刚才故意试探七妹,思索片刻,开口言道:“好!本宫应允。”
邵灵汐感激地点点头。
谧阁。
林淑仪体态丰腴,衣着华丽,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向主位,脸上洋溢的,除了有过生辰的喜悦,更多是母性的光辉。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钪锵有力的通传,所有人的目光自林淑仪转向殿门口。
殿外,独孤朔一身金黄的五爪金龙袍,紫金冠高高束发,蹬着龙头靴大步流星驶进谧阁。骄阳下,高贵的紫金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龙袍上令人望而生危的金龙似是要凌空破出,独孤煜的王者气概更是浑然天成。
“吾皇万岁万万岁……”所有人跪下行礼。
“勿需多礼,都平身吧。”独孤朔亲自将林谧扶起来,继而走到上首处坐下。
林谧望望门口,怎么皇上只身前来?“皇上,不知皇后娘娘……”她小声问道。
“哦,皇后她凤体欠安,托朕给你捎来庆生礼。”独孤朔后知后觉将两颗东海夜明珠递给林谧,一切都显得那么云淡风轻。
皇上此言一出,众妃嫔开始切切私语。
先是慧修媛,“今早向皇后娘娘请安怎么没听闻她有不适啊?”
“这还不明白,定是幌子呀,谁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风光无限。”李美人接着道。
“可这好歹也是皇上的旨意,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娘娘她怎就拂了皇上的面子。”雪贵人微微皱眉。
“我们还是别说了,被有心人士听了去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慧修媛及时打住,那二人纷纷点头。
林淑仪此时的脸有些苍白,时才那番对话全落了她的耳。
独孤朔看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有沾沾自喜的,有不屑一顾的,有期待好戏的,真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他向刘司平递了个眼色。
刘司平挥了挥尘拂朝前迈出一步,高声道:“各宫献礼。”接下来,各种各样的庆生礼出现在众人眼前。
楚贵妃:赤石珊瑚珍一座。
张贤妃:精美金钗步遥两对。
李德妃:大理寺开光护身符一件。
冯淑妃:蓝色鸢尾花种半袋。
柳容华:观音送子图(刺绣)一副。
……
各宫各殿送的庆生礼形形色色,有的煞费苦心,有的随随意意,当真是姿类百出。
那越堆越高的礼品岸看得独孤朔不禁微微扶额。
林谧虽已眼花缭乱,但嘴边仍挂着微笑,但是否真正开心,只有她自己清楚。
礼物上一件,刘司平便要扯着老嗓子报一件,后面有专人负责登记。
“东宫、常青殿。”
独孤菀萱厌恶地瞪了一眼刘司平,把自己和谁放一起不好,偏偏又是那邵灵汐!她偏偏向顾雪瑶递了个眼色。
顾雪瑶会意将头微微一点,便端起托盘走向前去。
这边,独孤煜吩咐过要小心行事之后,邵灵汐也端着托盘前行。
顾雪瑶于邵灵汐并肩站在礼桌前,将遮庆生礼红布掀开的那一刻,二人同时微微一愣:他们选的居然都是玉如意。
只是顾雪瑶手里的是汉白玉质,而邵灵汐手里的是碧翡翠质。两柄不同质体的玉如意在日光照耀下闪闪发亮,只是,顾雪瑶手里的玉如意明显比邵灵汐手里的要光亮耀眼很多。
独孤菀萱嘴角一勾,满是讥讽道:“按理说,这翡翠玉面要比汉白玉面更反射阳光,怎么这次不然呢?这等无色泽的劣质物品,想必不是出自太子哥哥之手吧。”那意思明摆着就是指责邵灵汐!
独孤煜笑而不语,他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邵灵汐苦笑,果然不出所料,她无论何时何事都会将矛头指向自己。“公主殿下所言及是,翡翠玉乃玉中之精品,怎会与区区汉白玉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