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将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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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父子反目战场对 一波未平奸谋起

这天夜晚,陆继胜、梁先生、李世义、朱晨曦、古世礼、刘茂孜趁着夜色掩护带着二连向梁老塆进发。

他们绕开大路,钻进山林。离梁老塆还有二里路时,突然听到“咚……哒。”

那是两响的声音。

两响是爆竹的一种,也叫二踢脚,常在喜庆的日子里放,这种炮点燃后先着地,第一声爆炸后,爆竹向天空飞去,飞到空中又发出第二响。

深秋的夜晚,万般寂静,两响的声音可以传出很远。

但今天这两响却不是喜庆,它是为了传送信号而响的。果然,随后梁老塆的方向传来了集合的钟声。

梁先生沉声说:“看来他们已经有准备了。咱们得兵分两路,晨曦、世礼和我带一队从东往西打。塆东头是我家,我熟悉。西头请陆总带世义、刘连长攻打,今晚咱们争取坚决打下梁老湾。”

部队很快分为两队,梁先生一队绕过梁老塆到达东面。

那他从小生长玩耍的地方,那里的一石一水,一草一木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可惜如今再看,确实截然不同的心情。

梁老塆东边有一炮楼,炮楼正对着大路,路北是田,路南是门塘的一部分,门塘在湾东头转了一个弯,要进村子到了炮楼下必须顺着围墙往南走。东头炮楼比围墙要凸出三尺,很少人知道炮楼下面北墙有一高五尺,宽二尺的小门。

梁先生带着部队,隐蔽地来到塆东,潜伏在冬田里。望着黑黝黝的房屋安然屹立,他的心里阵阵发痛。他强忍着痛苦和咳嗽对朱晨曦、古世礼说:“你们隐藏好,我向他们喊话,叫他们开门让我们进去。”

梁先生站起身来喊道:“里面是谁在炮楼里,我是梁永荣,现带领红军包围了梁老塆,你们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来搞改革的,不要抵抗,顽抗是没有出路的。”

却听炮楼中,一个令他十分耳熟的声音响起:“永荣?好,好得很!你给老子听着:我是你爹!你参加革命,我们梁家、全族人无一不支持。北洋军抓你,国民党抓你,都是我们保护了你。不要说我们养育之恩你没报,就是这庇护之义你也不念?你这无情无义的东西,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你来吧,有种就先一枪打死我这老而无用该死的东西,然后再踏着我的死尸铲平梁老塆,以填你平生之志,成全你的青云高梯!”

梁先生听的心如刀绞,一口鲜血如注喷出,身子向后就倒。古世礼见了,一把抱住梁先生:“梁先生,我们撤吧!”

“任何人都不许撤。”梁先生擦了把嘴角的血渍,又掏出手巾取下眼镜,擦净泪水。戴上眼镜后,他命令道:“令一个班去背些稻草来,放火烧炮楼,我就不信他们不开门。”

一班士兵背来十几捆稻草堆放在炮楼下面,火光无情的蹿升而起。

火越来越大,不一会炮楼里开始往下泼水。草在不停地烧,水也不停地泼,这火越来越小,后来便武力地灭了。

只听梁先生的父亲又在炮楼里骂道:“永荣!你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给我听清:你既然无情无义,也别怪我不客气!

外面的人都给我听清楚了!这次我们是泼水灭火,下次再有人敢接近炮楼,泼下的就不会是凉水了!我们烧有开水,我们也准备了枪炮,不怕死的就来送命吧。”

停了停,里面又骂:“狗东西听着,咱们从今以后,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相互再见,唯有一死,不是你,就是我。”

“爸!”梁先生轻声喊了一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蹲下身子,血如泉涌,他终于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上。古世礼这次没抱住。

世礼急喊:“梁先生,梁先生,你醒醒啊。”

党代表朱晨曦命令道:“快把梁先生抬走,我们撤。一班长,去向陆总报告,梁先生吐血不止,人已昏迷,我们撤退。”

梁先生被抬回周党镇,他醒来后见陆继胜、许丹疆、李世义、朱晨曦和古世礼众人围在床前,睁开眼第一句就是:“咋样了?”

许丹疆亲切地劝他说:“梁先生,你先把身体养好。梁老塆的事,容我们以后再图良策。我们正在准备担架,送你去新集治疗。”

梁先生仍不放心:“战事如何了?……有……有多少伤亡?”

陆继胜知他心意,安慰他说:“幸无伤亡。”

梁先生长吁一口气,听到无人伤亡,他心情稍有放松。可他心知这下更难交代,形势只会越来越纠结。

门外有人报告:“担架准备好了。”

“抬进来。”陆继胜说:“快把梁先生扶上去。”

“不,我不走,我要看着梁老塆被拿下。”梁先生挣扎着要起身。越是面临纠结的局势,他越不能放手不管。他知道,只有自己坐镇在这里,才稍有掌控局势的可能性。

“老梁!你听我一句话:人皆为子,自古忠孝难两全,你是大忠大孝之人,梁老塆的事还有其它的解决办法,不在这一时半会儿。”许丹疆难得用了强硬的语气来规劝他。

“我们先送你回去治病,全区的土地改革是大事,我们不能老在这里,只顾一个梁老塆。”许丹疆说完,不容梁先生反对把他架上担架,一行人匆匆向新集回返。

这次出兵无果,只会引来更大的反弹。梁先生的担忧,果然成真了。

刘秋实听说两次攻打梁老塆匀失败,心有不甘,就对扈佑民搬弄是非说:“扈书记,你叫他们去打梁老塆,那还不是与虎谋皮?失败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扈佑民沉吟着说:“我听很多人都说,梁老塆围墙坚硬,不容易打。”

刘秋实冷笑一声:“那也要看是谁打。”这句话,怎么听都很奇怪。既有自负的意味,也有那么点暗示攻打的人徇私的意思。

扈佑民皱着眉头,他并不喜欢听人攻讦党内人有私心,就反问刘秋实:“那你能吗?你需要多少人?你要能拿下来,我就派你去。”

刘秋实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下大打包票:“八阎王是梁老塆的保护神,只要把他拿下,梁老塆就会投降。对付这个人,别的人不行。但不是我吹:您给我两个人,一百大洋,再加一身新衣服就行。”

这话也未免说的太轻易了。

扈佑民不敢轻信,确认地问他:“军中无戏言。”

刘秋实拍着胸脯打包票:“我愿和扈书记立下军令状:我要是不把那梁老塆八阎王的头提来见你,我就把我的头砍下来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