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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佛门不是长留地 重返前尘终有时

(感谢新书推荐,本章为加更。)

师徒二人上路,穿过田野乡村,绕过山岭,来到一座很大的寺庙前。远远望去,灵佛寺倚山而建,错落有致,气势宏伟。进入山门,迎面就是一个大殿,宽阔的大院青砖铺地,杂草无生。两棵青松挺立大殿正门左右,中央一尊巨大的香炉,香火在晚风轻拂中时隐时现,青烟缭绕。

知客的小和尚通报后,领着师徒向右一拐,跨进圆门,走进一院。这院子又是一番景致:青竹丛丛,亭亭玉立,随风摇曳,四周厢房相连。绕过二进禅房,还有一个院落,院内中心有个水池,池中有座石山,石山上种着花草,红花绿草,刹是好看。穿过这院,上了十余级台阶,走进了一个大门,不想还是一个庭院。这个院中一棵紫藤粗如碗口,盘龙般绕来绕去,覆盖整个院子。释礼的目光被这美景留住了,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幸亏反应快才没摔跤。他低头一看,已到了台阶边,那里大门紧闭,难道还有院落?那个院又是么样呢?

小和尚上前叩门环:“释悟师兄,请通报师父,知真师伯来了。”报完转身行了个礼,就走了。

一个身材胖大的和尚面带笑容迎了出来:“师兄来了,师弟迎接怠慢,真是罪过!罪过!”这天也不太热,那胖和尚不知为何却出了一头汗,明明他身后那个青年和尚却服饰整洁,一滴汗也没有。

“阿弥陀佛,师弟一向可好?”知真看着师弟,心中感慨万分。

“好!好!师兄请进。”那胖和尚说完,让开道。

他身后的青年和尚便恭恭敬敬地施了礼,伸手招呼说:“师伯,请。”

知真跨进门后,释礼正要跟进去,不料知真回头说道:“释悟,这是我新收徒儿,叫释礼。他不爱说话,你带他到前面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我和师弟有话要说。”

知真既然不让释礼跟去,释礼就只能眼巴巴的站在外面,看着释悟给他做安排。

释礼随释悟回到前院西厢房一间屋里,屋里住着一群十来岁的小和尚。释悟同他们介绍道:“这是知真师伯的徒弟,叫释礼。他今晚住在这里,你们要关照他。释醒,你去领套被褥来,他就睡在你旁边。”

“是!”一位叫释醒的小和尚听话的走了出去。

夜里歇下,释礼心中纳闷,师父为何不让我跟进去,他和师叔又要谈些啥?

知真、知虚吃完饭,释悟退出把门带上。知真对知虚说:“我这次带释礼来,是想把他交给你,这徒儿言语不多,家世复杂,前年冬里下雪的夜晚,他全身是血倒在山门前,我把他抱回,又在他身上发现了这把匕首,不知怎么到他手上的。我问过他,他只说是他爸的,问他爸干啥的,他说是卖豆腐的,问他还有什么亲戚,他只摇头,问他身上血是咋回事,他说有三个人杀他爸,他爸杀了两个后也被人杀死,他杀死了那个杀他爸的人。再问他其它的,他只答他妈也死了,就光哭不说话。这孩十来岁就敢杀人,说来连我都不敢相信。在我那里一年多,也没见他有啥越轨之处。就是好武不好文,体质也好,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不是我夸他,我看你的徒弟中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这徒儿你留在身边服侍你,他脚手勤快,干活从不偷懒,我也真舍不得他。”

知虚说:“这样正好,释悟年龄渐大了,库房的事他已忙不过来,我也快八十了,身边少不了一个人,师兄割爱,我谢领了。”

“快别这样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他好。你既然同意了,我就把他留下。这把匕首是天国王爷的佩刀,不知怎么到了他手上,我看他自己也多半也不知来历,你先替他收好,等他长大了再交给他。”

知真说着把匕首递给知虚,知虚接过,仔细察看了一阵:“真是好家伙!”

知虚把玩了一会儿匕首,忽感到冷落了师兄,便把匕首放下,同师兄说道:“师兄,当年咱俩逃出来,为求安身,你坚持要跟我分居两寺。你那寺里就那么几石田,庙产不多,生活清苦。现在过去几十年了,满清也被推翻,再也没谁注意天国之事,你年岁已高,搬到这儿享几年清福不好吗?旧时的人就剩下咱俩,咱俩还分在两地,实在太寂寞了。”

知真沉默一会儿,摇头说:“让你留在这里,是想着你身手更好,便于探听消息。狡兔三窟,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想想,若同你留在一起,至少有个知己,能说说知心话。现在我们都八十的人了,还有几年活头?但真到要我到这里来,人多事烦,我反而不习惯。”

他说完,又安慰师弟:“现下这世道也是不太平,我看没个一二十年的怕安稳不下来。你这里离县城太近,容易惹到兵祸,大意不得。我那里仍是个藏身隐蔽的好地方,可以留做退路。切莫轻易告诉别人,释礼我已叮嘱过了。咱们还是分开各处一地,才更平安。”

知虚叹气:“师兄一生谨慎,我听师兄的。”

第二天,知真同释礼叮嘱两句,便走了。

知真走后,释礼才由释悟带着第一次走进后院。

这寺里后院又小又窄,象个天井,四面都是高高的房子,正面禅房和两边厢房建在人多高的台基上,有回廊相连。回廊边上却没有常见的栏杆。

本来很窄的院子还竖有几十个木桩,个个都是紫檀木质,又粗又硬,地面铺着砖,院子一角还放着几个石碾。

庙里又不打谷,要这石碾不知有何用?释礼看了有些迷惑。

释礼正在瞎想,突然听到知虚师父叫他:“释悟,释礼!进来!”

二人走进正堂,只听知虚师父对释悟道:“你知真师伯把释礼留下了,让他留在寺内习武。你以后专心管理库房和接待俗客,禅房里的闲杂事就交给释礼。释礼从今天开始搬进来和你一起住,你先带着他去添补用具。”

释礼懵懂点头,释悟听见自己今后有了帮手,也很高兴。

寺内的后院有九间房,五间禅房就住着他们三人。到了晚上,内门一关,知虚师父就在这里教释悟和释礼练武,释悟又拿出麻绳,围着木桩一圈圈缠起来。原来木桩是练拳劈掌用的,石碾则是用来练臂力的,高台阶是用来练习跳跃的。

知虚师父看起来十分胖大,年近八十却身轻如燕。高高的台阶他纵上纵下,习以为常,时不时来了兴致,还能跳到树桩上打拳。

释礼独自在灵佛寺习武,他虽是和尚,却没好好念过一天经,就这样白天帮师父师兄处理杂事,晚上习武。

一晃几年过去了。谁知偶然出手救了梁先生,竟会因此又遇见了李大伯家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