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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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皇甫炎现在已经毫无保留的爱上了我,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呢?相反的,却有一些沉重。难道……我也……

这天晚上,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皇甫炎没有直接过来看我,而是先去将自己清理干净,才踏入我的房门。

还未来及拭干的头发,仍滴着水。由于着急,黄袍仅是草草在腰间打了个结,半敞着领口。浑身还散着热腾腾的水气。

“沁儿,能说话了?”他迫不急待的跨到我面前问道。

“嗯。皇上的毒,完全解了吗?”不知是不是心虚,我竟破天荒的开始关心起他来了。

我的关心,立即让他弯起了唇,就连声音也变得软了起来:“沁儿不必担心,有逍遥师傅跟宗扬师傅,朕一切安好。倒是你,这次吓着朕了。”

听了他的话,我敛下眸,说道:“还是皇上将我叫回来的呢,不然的话,我早已离开了。”

“朕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他像是说着什么誓言一般。

我的唇角凝起一抹苦笑,有些无奈的说:“这是我的劫,下去转一遭才知道,是我杀戮太重的原因。最近的几场战争,我都参与了。还有这一次,那些逝去的生灵们,都齐齐的向我冲来,好可怕。”我不由的开始瑟缩起来。

“沁儿,别怕,朕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想要给我力量。

我闭上眼睛,轻喘着气。

一旁的皇甫炎沉默了片刻,说道:“朕退兵,不再攻打北国,并且举行祭天仪式,安抚那些死去的人,沁儿一定会无事的。”

没想到,皇甫炎还真的信这些,我总以为,他是什么都不信的。我只是想退兵,却没想到他要祭天。要知道,祭天是在皇上登基时才做的,就连王登位,都不会祭天。只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皇甫炎本不相信这些的,就连当初他称皇时的祭天也只是做做样子,可是为了我,他却选择了相信,他用着一切的办法想将我留下来,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竟爱我爱得那样深。

“皇上,这祭天……”我不由的担心起来,想劝说他放弃。

“朕已经决定了,这是朕的业,不能让沁儿来承担,更何况,沁儿如今是朕最想保护的人。”他那眼神在一说起我,变得无比宠溺。

我微张着嘴,十分意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沁儿有什么心愿吗?如何朕都会帮你去满足。”他的大手抚了抚我的发。

说到这里,我不由的敛下眸,轻叹道:“我想回水漓国。”

发上的手,停滞了一下,只见他扬起唇,无比温柔的说:“好,等你身子好些,朕便放你回去。”

我注意到,他是说“放”而不是“跟”,他终于可心放开我了吗?我以死换来了自由?这一刻,我竟觉得有些不真实了。皇甫炎的一反常态让眼前的他变得很亲近,好像和以前那个霸道、阴险的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反而让我觉得有种迈空了的感觉,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生活,一下子有了希望,我开始积极的配合治疗。身子也渐渐有了起色,虽然走路仍需人搀扶,但较之前一阵子,的确算是好了许多。

皇甫炎退了兵,开始积极的筹划祭天之事。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了目前最大的事。祭天,也许几十年都不曾举行过。此次祭天的目的,也诏告了天下,祭典逝去的亡灵,为心绝女王祈福。

当我刚开始听说的时候,无比讶异,这也等于是诏告了天下,他对我的爱。

帝若是真爱了,果真来势汹汹,令人难以接受。

泽与水晴也并未离开,等着看难得一见的祭天仪式。而皇甫炎对我的体贴与爱护,自然赢得了水晴的羡慕,她总是在报怨,泽对他太过冷漠,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焦急,北宇殇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

眨眼间,一连半个月过去了,我的身子也好转了许多,就是有些虚弱,并没有生命危险。皇甫炎终于带着一行人,开始浩浩荡荡的回宫。

金色雕花马车,极尽奢华。车内,皇甫炎将我抱在怀中,生怕车子晃动会将我磕到。这是回宫的路,泽与水晴被分别安排在后面的马车中。而老家伙和宗扬道人,则被我不怀好意的安排在同一个马车中。一路以来,一直隐隐听到那车内的叫骂声、打斗声。每当听得高兴时,皇甫炎总会十分宠溺的抚摸我的长发。

仿佛这样,才是真实的我。

一路上行到皇宫,皇甫炎开始进行祭天的最后准备工作,而我又被安置在卧龙殿内养伤。

他很忙,堆积如山的奏折,战后诸多事宜,还有那空缺了一半的官员。每一样事情都要他来操心。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有时间陪在我的身边。

批奏折时,他会守着我。

下午,我睡午觉之前,他会陪着我入睡,等我睡着之后,他便去忙祭天之事。晚上,他仍是伴着我入睡,同样,我睡着了,他再去处理那些欠缺官员所管之事。

他像是将他所有的爱,全部都用到了我的身上。

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均看在眼里,只是到了嘴边,仍是化作一抹叹息。他的所为,并不能将从前的一切全部抹杀。

他总是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曾经伤我之人,也都要付出代价。

对于此话,我着实不屑过。因为伤害过我的人中他是最重的一个。我不知道他是将自己排除在外了还是本来想到故意这么说。照他的说法那他自己又该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呢?

祭天大典在无数人的期盼中,终于到来了,只是,颇令我意外的是,这难得一见的大典,竟不让我这个主角参加。

“沁儿身子不好,不宜参加如此大的典礼,还是好生歇息为好。”这是他的原话。

此话听起来并无不妥,可是我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正常。

于是,水晴兴高采烈的对我说:“王姐身子弱,就歇着吧,晴儿一定将祭天仪式仔仔细细地为您讲个清楚。”

此时的她看起来无比单纯,竟令我对自己与北宇殇做的交易有一丝惭愧,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王姐。

她以为我只是伤心于不能参加盛典,安慰几句便快乐蹦跳而去。在她观看了那场震撼的战争之后,开始变了,许是觉得我那样守护水漓国,令她感动了吧。

然而,在祭天仪式完成之后,窗外朗月皎皎,就连皇甫炎都回来了,守在我的身边,晴儿却并未见踪影。

“今日晴公主受了些凉,就不过来了,想听什么,朕给你讲。”他将我抱至他的腿上,温柔的低喃。

受凉?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她怎么就受了凉?明明早晨走时还好好的。我嗅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第二天,晴儿仍未出现,我实再忍不住,趁皇甫炎不在,便叫蓝艳去打探情况。

不安的等待下,回来的蓝艳,则是带了一脸惊恐,欲言又止。

我的脸,当下冷了起来,浅淡道:“说罢。”

“祭天很顺利,只是那祭品……是玉妃。”她咬着下唇,吞吐说道。

祭品?玉妃?我一头雾水。没看过祭天,我哪知道还有祭品。

“如何祭天?”我继续问道。

“将玉妃,缚于柱上,以利刀将她的……心,生生挖出来,以此赤诚,祭天。”蓝艳转述的十分痛苦。

不得不说,当时的我是十分震惊的,这等残忍的做法,就是祭天?

“并且……”她似乎有些为难。

“说。”我抵制心中的不快,干脆全部弄个清楚。

“在祭天的最后,皇上宣了誓,说惹了女王的后果,便同那祭品一般。还对天……起誓,说他已将心交由女王,誓守护一生。”蓝艳艰难的说完之后,别开了头。

我的心里顿时酸涩异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晴公主并没病,只是由于看了祭天仪式,受了惊吓。”蓝艳快速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我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了,我的心里只是震惊,皇甫炎,竟对天下对我进行了承诺。这就是帝的爱吗?

不容置疑的爱。他若爱,便爱得狂热。

在我呆愣之际,已换了一身便袍的皇甫炎走了进来。我还未回过神,便陷进了他那火热的胸膛。

“发什么呆?”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在可惜那个祭天活动没看到。”我不知道为何要如此说,难道真的想证明什么?

“沁儿知道了?”他犹疑的问。

我明白,帝的心思是极为敏锐的,你的一句话,甚至一个表情,他都会猜得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我垂下头低声问道。虽然我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不曾用这样的手法去残忍的对待敌人。

“朕说过,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沁儿。”他的声音有些冷,像渗进寒冰一般。

“可是,你不是说一个人死是最轻的惩罚吗?”我抬起头,看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