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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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寒石散。”冰寒慑人的声音从齿缝间蹦了出来。

“没……有。”我艰难的说道。

这一摔,令我眼下根本动弹不得,五脏都被震碎了一般。

他一步步的走过来,眸中毫无表情。

我不禁心下大骇,现在的皇甫炎显然心智已经被那寒石散乱掉,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脑中只有寒石散再无其它,看他这个样子,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将我杀掉吧。

他走近我,半蹲下来,上下看着我。

“炎……”我软声喊道。

他那幽深的黑眸中隐有挣扎,却迅速被卷进黑潭中一般,再也看不到任何表情。他伸出手,在我腰间摸索,衣衫被他解了开来,所有能够藏东西的地方被他摸了个遍,我这才明白,他是想自己将药找出来。

终于,衬衣里,他将药找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吸食起来。这个药的确是为他准备的,我本是想着万一他受不了自残的话,我再给他,却没想到会变成眼下这个情形。我这才知道,他受不了的时候,不会自残,只会找别人出气。

我靠在墙上调整紊乱的呼吸,看着他吸食寒石散疯狂的样子,心里不可遏制的痛了起来。

吸食完后,他没再看我一眼,而是仅着薄衫便跑了出去。

门外候着的蓝艳一见他出去,便急切的跑进来看到倚在墙边的我,大惊失色。

我顾不得其它,提气用力站了起来,蹒跚着向外奔去。

“王……”蓝艳拉住我,阻止我向外走。

我一把推开她,提裙快步走了起来,我的心腑里一片混乱,根本提不起内力,这一段路,走的是杂乱无章。蓝艳紧张的跟在身后,却不敢再加以阻拦。

寒风灌入衣中,我这才发现刚才皇甫炎找寒石散之时,我的衣衫现在仍处于半掩状态,我紧了紧衣衫,脚下的步子却并未停下来。

“你怎么成了这样?”一个满含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未待我明白之际,便被他掳入怀中。

温暖宽厚的胸膛为我抵御了寒风,冰凉的身子霎时有了几分暖意。我转头一看,竟是李寻。只见他紧紧的将我抱在怀中,满眼的疼惜与怒意。

“你在干什么?”我怒喝道。并极力想把他甩开,但是我的动作好像对他没有丝毫作用,我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他竟将你伤成这样?”他质问道。

“李寻,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冷声说道。

“微臣没忘。”他说的不卑不亢,手却并未松开,相反又紧了些许。

我刚要提起内力,却觉心中疼痛无比,内力四散,如何也聚不到一处,竟瘫软在他的怀中。我心下明白,刚才的那一震,震出了内伤。

“别动。”李寻低声说着,手伸向我的后心。

一股雄厚的内力缓缓输入我的体内,疼痛顿时小了许多,我不由的闭上了眼,慢慢的调着内息。

许久,他给我输完内力,我还在调理内息。我不由的在想他的内力深厚的惊人,可以说,他就是一个高手,武功定不输于我,也许还高于我。睁开眼,刚想试探他两句,却看到他带着恨意的目光盯在远处。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忘了试探,忘了质问,目光定在那处再也移不开。

空旷的石板路上,皇甫炎迎风而立,任风吹起他的衣衫,露出精瘦的胸膛。他面无表情,有的仅是吸食了寒石散后的兴奋之意。现在的他,跟刚才一样陌生,是我不认识的皇甫炎。

我忘了挣扎,李寻也没有动作,我们都看着皇甫炎,心思各异。一时之间,三人都静默在风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早已痛的麻木,李寻依旧将我拥在怀中,不肯放手。

皇甫炎渐渐清醒过来,他未来及掩住胸前衣衫,在看到我的时候,愣在原地。

我与他遥遥相望,早已忽略掉在一旁抱着我的李寻。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离我越来越近。

李寻的手不由又收紧了几分,我感到痛意,才惊觉我还在李寻的怀中。此时皇甫炎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

“沁儿。”他眸中闪过心痛,抬手轻轻拭去唇边快已风干的血迹。

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拽了过来,与此同时,李寻松开了手,又敛下眸,敛去那眸中的寒气,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力在扩张,仿佛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痛吗?”他将我的手按在他胸前低声问。

我的泪忍不住滑落下来,说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颤抖,抵制着心中无心的悔恨。

我抬起头,稍稍推开他,掩起他的衣衫,细心系了起来。

他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撇了一眼李寻冷声说道:“这次表现不错,以后就做女王的贴身侍卫罢。”

他的话,令我大惊失色,不解的叫道:“炎?”

他抱着我提步向宠心殿走去,将李寻撇在身后。那李寻并未应声,只是仍保持着那微俯的姿势,敛着眸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功夫不错,让他在你身边,防止朕下次再伤到你。”他愧疚说道。

“那也不用是他啊,蓝艳不是功夫很好么?”我不解问道。

“她功夫好,但没有蛮力,就像今日,你的功夫不弱,可还是抵挡不了我的内力。”他说着,手又紧了一些。

“别人不行么?要不把暗阁的蓝狄调过来?”我询问道。

他看着我,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我想了想说道:“讨厌倒还算不上,只是觉得他自以为是,并且心怀不轨。”

皇甫炎听了我的话,放声大笑起来,说道:“放心吧,他对你没有恶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问道。

“感觉到的。”他十分自信地答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我问。

“你是当局者迷。”他答的干脆。

我瞪着他,有些气闷。

他忽然冷下脸,严肃地说道:“蓝狄没他功夫好。以后,你会知道他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我吃惊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忽然看见了他如临大敌时才有的眼神。

一直到了宠心殿,我的心犹在想着皇甫炎刚刚的话,他与李寻应该没有对过招,又怎知蓝狄没有他的功夫好?还有,他知道李寻对我没恶意,难道他知道李寻的底细?

此时的皇甫炎,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将一切都握在掌中的他。

“沁儿。”皇甫炎低叫着我的名子,手轻轻的抚着我的脸颊。

“嗯?”我回过神看向他。

“别想的太多,朕是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他轻叹道。

我弯起唇角说道:“我知道。”

“可是……伤害你的竟是朕自己。”他脸上满是自责之意,语气难掩哀凄。

“炎,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已,千万不要自责。”我抓紧他的手说道。

“沁儿,让朕离开可好?如此的话,我们都不会幸福。”他试探性的问道。

“不好,哪怕我们都不幸福,也要在一起。更何况,你又怎知我不幸福?”我几近低吼道。

“朕都将你伤成这样了,你还怎会幸福?朕又如何不会自责?”他的声音痛彻心扉。

“只要你能好起来,一切都值得。”我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沁儿,你明明是不爱朕的,你根本就忘不了泽帝,为何一直不肯承认呢?”他幽幽说道。

“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的。”我在他怀中闷声说道。

“真是傻瓜。”宠溺的语气中,满是酸涩。

第二天一早,我换好华贵的盛装,一出了宠心殿便看到李寻规矩的立于殿门,动作一如往常的俯身敛眸,恭敬异常。

“你不去上朝,在这里做什么?”我不禁诧异的问道。这后宫内殿是不允许外臣进入的,他所能到的除了大殿便是御书房,究竟是谁大胆敢将他放进来?

“微臣是王的贴身侍卫,自然是要在这里候着。”他恭敬说道。

我这才想起昨日皇甫炎对他说的话,不由轻笑起来说道:“呵呵,我是水漓国的王,你做为水漓国臣子自然是要听本王的话。本王没下令,你何时成了本王的贴身侍卫?真是笑话。”

“圣帝是皇,连王都要听皇上的,更何况是微臣?”他说的有理有据。

“你……”我一时气急,不由咳了起来。

“王请不要动怒,小心身子。”他抬起头急切说道,眼中关切之意尽显。

“你若想本王不动怒,就快去做你的侍郎,休要在这里气我。”我捂着胸口怒道。

他眼中闪过心痛的神色,微俯着身默不做声,精瘦的身子散出一阵落寞之意,使得我的心不由跟着痛了起来。

我抛去心中的痛意,与他在这里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沁儿,听朕一次,让他跟在你的身边罢。”不知何时出来的皇甫炎突然发话。

“炎?”我惊道。

“让他护着你的安危,朕还放心一些。”他立于门前说道,言语中有着些许疲惫之意。

此话,怎么让我感觉他是想将我推给别人一般,我的眉头不禁微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