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全面战争一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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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义军初战

虽然进入明朝腹地,买卖变得方便起来,但也并不都是好处,比如地方军队开始多了起来,义军的行动再难以掩人耳目,并且引起了官府的警惕。

当地流窜的流民发现他们不是官军,而是打着“义军”旗号的,同样是混饭吃的后,以为是寻常的起义军,为了一口饭吃,便纷纷来投。

傍晚,陈浩看着营地门外乌泱泱一千人头,心中无奈,因为这些人里真正符合他招兵条件的可能就一二百人,其他的基本都是妇孺老弱,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基本上招一个就得带好几个家属,然后呼朋唤友可能就上百了……所以陈浩虽然有心扩编,往主要由北直隶人组成的军队中掺些沙子,以缓解因为远离故土带来的不利影响,但迫于现实压力,还是做罢了,在想出好的解决方法之前,他不会扩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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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彰德府没到宵禁时间就关闭了城门,早前彰德府接报有一支从北方来的军队一路南下。

彰德府本以为是过境的官军,为了保证地方的宁静,本来也打算主动的出些粮食,但当本地衙役回报说这伙人马自称义军,而非官军的时候,彰德府立刻紧张了起来。

义军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流民聚众成贼打家劫舍,抢完就跑,那个前些年的“闯王”就是其中代表啊,河南南部那些地方可遭了罪,死了不少人呐!

彰德府的官员胥吏都在想:“虽然咱们扒皮喝血的事儿没少干,但咱们这儿也算富庶安定,这北直隶流民来了也没少接济,怎么就冒出流贼来了?”

于是先联系驻军,后上报巡抚、布政使司,说我们这里有流贼了,请求发兵平叛和支援钱粮。当然,上级的援助是远水,当下还是要看本地的武力了。

地方上的驻军还有彰德府境内卫所军,卫所军定额五千六,实际还有一个千户一千余人,按此时的吃空饷的平均水准,这支军队人数也不少了,也是因为这些年流贼频繁,地方为了自保而自发供养起来的军队,有点保安团的意思,反正有闲钱,不如买个安生,所以还是有一定战力的。

此时城里一帮士绅正在讨论流贼的事情。

彰德府的小吏对大家说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流贼刚起的时候战斗力比较弱,组织程度也比较差,容易一鼓而定,而且此时流贼还没有壮大,无法威胁到大家坚固的庄园,所以这时候如果去平叛,能够以最小代价获得功勋,平定了之后这些从贼的流民也都得充军或者罚作官奴什么的,对地方来说也是得了许多劳力。

下面坐着的士绅也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这是府尊希望大家出力一起平叛,功劳他拿了,人口大家分了,反正都是反贼,谁也不在乎他们的生死,更别说人权了,这样的人就是黑户,只要不搞出大事情,地主们随便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彰德府府尊说这批流民目前只有一千人,但已经有数千南下避难的老百姓闻讯而动,他们因为地方无力救灾,日子过的很苦,很可能加入流贼,所以要打就得快了,不然府城他们是肯定没胆来打的,乡下就不一定了……

话说到这份上,士绅们也懂事,反正军队钱粮都拿了,也该让他们发挥点作用。

当下彰德府府衙得到士绅供给的钱粮后立刻请彰德卫指挥使发兵平叛。

彰德卫地处内地,平常除了种地和设卡,也没什么来钱的路子,像边镇还能出塞打打秋风,或者走私,这边跟人家一比都是喝汤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地位,彰德卫指挥使历来都是跟着地方士绅混,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都是卫所军代劳,此时一听要打流贼,活了半辈子没打过仗的指挥使大人也有点慌,但看到士绅们带着威胁的要求,也只能硬着头皮,点起千余兵马,然后和各家士绅派出的家丁在洹水南岸合兵一处,共一千五百人,指挥使和几个家丁头子聚在一起喝了顿酒,几个家丁头子基本都是边军挖过来的老兵,比这个一辈子没打过仗的世袭指挥使可强太多了,按他们的意思,这么点流贼官军随便打打就行,来日卫所军压阵,他们几百家丁步骑直冲流贼中军,斩将夺旗之后,剩下的就是抓俘虏了,指挥使一听也激动了,大家一致决定主动出击,第二天便朝驻扎在北岸的陈浩义军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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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自进入彰德府以来,就察觉到地方的戒备,他自知地方的有钱人都会很反感义军这样靠杀富济贫维持生存的势力,所以他暗中加强了戒备,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到达洹水北岸,即将渡过洹水,过境彰德府府城的时候,他接到了早先派去南岸侦查的探马回报,确认了彰德府地方调动驻军在南岸集结准备围剿义军的情报,随后陈浩下令于北岸驻扎,全军备战。

自从巨鹿兵败以来,虽然部队士气在陈浩等军官们的努力下维持在较高水平,但是士兵们始终没有达到士气饱满的地步,陈浩认为是部下自峻极关整编以来没有打仗,没有打胜仗导致的,所以此次正好拿地方卫所军练练手,以进一步提振军心士气,这对接下来的西进计划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充分利用跟义军做生意的老百姓,向他们打听地方军队的实力,一个往来南北,见多识广的商贾一听彰德军,表示不屑,表示这只军队和边镇军队比,除了拿着的是真刀实枪外,其他的都是假的。

连续得到好几个相似的回答后,陈浩胆子也大了,义军好歹也是北方各军战力三甲,现在兵精粮足,同等人数虐虐卫所军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制定了大胆的攻击计划,一旦开战,务必打的彰德府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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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天气一般,彰德军磨磨蹭蹭一个时辰才从南岸渡河,渡河后卫所军的探马回报说义军在北边五里处,就一千多人而且派出了一支几十人的马队来攻击,大家一听很惊讶,流贼才起事多久,怎么还有马队?

一个出身宣府的家丁头子摸着胡子道:“对方有马队,说明这伙流贼比较富有,不过骑兵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练出来的?我看不过是刚学会骑马没几天的土贼罢了,肯定不能和我们各家的好汉比啊!”

大家觉得有道理,一听流贼比较富裕,心思就活络了,对财富的渴望超过了恐惧,随后各家家丁集合起来,组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横阵,看起来有些参次不齐,随后几十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的流贼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只见流贼乱糟糟的冲过来,宣镇的老兵担当起了临时指挥的重任,卫所军在后面挤成一团看着。

当流贼骑兵靠近到约七十步的时候,宣镇老兵命令火器准备,随后一声令下,“噼里啪啦”一通射击,又命令弓箭手准备,正要放箭时候,一个大同镇的老兵拦住了他,说“老哥你听,流贼马队退了!”

宣镇老兵闻言仔细一听,发现马蹄声越来越远,顿时疑惑不已,等到硝烟散去后,看到流贼马队确实跑了,彰德府指挥使急急忙忙跑上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一通火器响流贼都跑了?”

那宣镇老兵沉思一番后,恍然大悟,大喜道:“军中火器本来就是打击士气,差一点的军队多少也能坚持到弓箭射程,流贼这么快就跑了,只有一个解释……”

众人闻言大奇,纷纷问道:“什么解释?”

那老兵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就是流贼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啊!”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一听,是这个理儿,信心一下子就大了。

彰德军随即火速北上,爬上一片山岗后,发现义军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陈浩故意让军队成散阵排列,一是示敌以弱,二是避开敌人远程打击,他料定对方看不出这是散阵,只会以为是义军不通战阵,而自己的军队训练有素,加上新训练的队列之法,义军可以很快恢复密集阵列,从而给敌人当头一击。

彰德军一看流贼乱糟糟的站在那,几个老兵心花怒放,不约而同地发动攻击,指挥使一看这几个老兄信心十足,就随便一整队,全军押上去了,在他们看来,他们这是狮子搏兔,全力一击,流贼必定被一举歼灭。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彰德军的家丁是各家豢养的鹰犬,有不少都是来自边军,所以骑兵不少,一千五百人里有两百骑马的家丁,卫所军除了指挥使,就没人骑马,探马也没有马。

几个家丁头子一马当先,朝着义军阵地呼呼啦啦杀了过去,离得还有八十步,马速刚提起来,十几个呼吸后就能砍到人了,这时义军从容整队,士兵们纷纷按平常操练的样子排成一列列横队,手中亮闪闪的长兵向前四十五度,这时义军中军正对彰德军冲击的前排,出现了三个旗队的燧发枪手,整齐划一的上膛瞄准……

彰德府的骑兵们一见那明晃晃的长枪大刀,顿时如坠冰窖,对面军队瞬间爆发散发出森然杀气,这种气质分明只有多年征战的军队才具备,而对面的一千人个个都有。

“中计了!”这个念头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但此时箭在弦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了。

五十步。

“射击!”一声令下,一百八十杆火枪吐出了火舌,瞬间打翻彰德军四十多骑,彰德军顿时胆寒,以这火器的威力恐怕就是闻名天下的关宁军也不过如此啦。

这时义军侧翼直属马队卸下伪装,呼啸杀出,直取堪堪进入战场的彰德军远程部队,随后陈浩下令推进,后面的彰德军大队人马听见前面火枪响,只以为如刚才家丁头子说的那样,火枪只是打击士气、听响的,绝没想到战局在枪响时就发生了逆转,只以为前面交战了,火急火燎想的冲上去打仗杀人。

家丁骑兵被密集列阵的方阵挡住了,随后被义军步骑包夹,时不时来一阵齐射,家丁们被打了个狗血淋头,见彰德军骑兵已是中军囊中之物了,陈浩立刻让两翼看戏的前后两局主动出击,两局保持阵型,在彰德军惊恐的眼神中发动了进攻。

由于彰德军先是渡河,然后疾行好几里又发动攻击,先前还是立功发财信念在支撑的身体立刻像被抽干了一样,先是还未立定的卫所弓箭手,一见凶恶的义军铁骑杀来,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铁骑一阵冲杀,余皆投降,分出些许兵力看押后,其余骑兵反身背冲彰德军,随后彰德军各部连锁崩溃,义军不费吹灰之力,全歼彰德军,除了几个生活在北岸的小兵走小路逃跑了之外,彰德军步军一千三百人被陈浩六百人打了个全军覆没,俘虏一千人。

不到一刻钟,仅剩的几十名骑兵也下马投降,至此,陈浩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