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初兴
没有尼罗河就不会有古埃及，没有两河流域就不会有古巴比伦，没有印度河和恒河就不会有古印度。中国人把黄河称作母亲河，黄河之水哺育了华夏古文明。当然，地理的重要，不只是体现在这些河流上，它还体现在其他地现环境上，气候、位置、土壤、周边情况等等，无一不对人的活动的形式和内容，人的活动的趋向，人的性格的形成等产生极大的、甚至是水久性的影响。人是在一定的地理环境下生存和活动的，失去了特定的地现场所，人就失去了借以生容和活动的条件。
人是地球的产物。从甚种意义上说，形式和内容各异的许多古文明，都是特定的地理环境的产物。古罗马也是这样。因此，我们在评述罗马帝国的兴亡时，探讨一下罗马的地理状况，特别是它们的地理环境的特殊性，就显得非常必要了。罗马这个后来令整个地中海都震栗的帝国首都本是意大利半岛上一个不起眼的村镇。意大利半岛在地中海中部，就像一条伸人地中海的巨入小腿。意大利之名就是源于希腊语的小腿。加上半岛南端的西西里岛，则像一只巨大的靴子。这条巨人小腿把地中海一分为二：东地中海和西地中海。站在西西里岛的南端可与非洲隔海相望。意大利不仅是地中海东西西部分交往的纽带，也是欧洲和非洲之间的通道。意大利的这种特殊的处子地中海的中心的位置，是令人钦羡的。它似乎在预示这条巨人小腿将成为这一地区的核心，成为地中海世界的灵魂。但丁说，罗马人建立帝国是上帝安排的。我们当然不能同意他的论断。然西，意大利半岛却的确是自然界的美妙创造物。地中海是古文明集中的地方。这是任何其他地区的古文明都没有的生存环境。埃及、希腊、小亚细亚、西河流域都在它周围。它们之间交流之便利，意争之激烈、互相影响之大、彼此学习镇仿之容易，都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或首屈一指的。比较起来，中国和印度西地的环境就要封闭得多。特别是中国，西部高原、大山、沙滇几乎把中国和西方的众多古文明隔绝开来。可以说，华夏文明是独自发展起来的，它和地中海的相互影响交流渗透西发腿起来的文明完全不同。然西，地中海的众多古文明发展是不平衡的，有先有后。在罗马登上历史舞台之前，地中海的古文明都产生在地中海东都。意大利里处在地中海中间，但在地理上、文化上，却属于西部。和东部的文明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西部的荒凉和野蛮。意大利这条小腿西向西部，背靠东部。亚平宁山脉横贯全境，由西北而东，再沿东海岸折回意大利底部。结果，使东海岸多是悬崖险滩，没有可停泊舟祖的良港。因此，意大利东部虽和希腊隔海相望，只咫尺之遥，悬早受希腊影响的却不是东部，而是西部和南部。意大利是一半岛，三西环海，平均每150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有1.6公里的海岸线。平均侮岸线之长，仅次于希腊。这是罗马向海外发属的重要条件，特别是因为地中海是众多古文明集中的地方。海外文明，对罗马有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意大利必然要向海外发展。由于意大利的良港多集中于西部和南部，因而意大利走向海外，和其他文明接触不是从离东部地中侮较近的东海岸，而是从离东部地中海较远的西部和南部开始的。意大利多山，全境有3/4是山地，但意大利并没有像希腊那样被山峦切割成许多难以交往的狭小地块。相反，贯穿全境的亚平宁山脉和河谷地使它更适合成为一个政治、经济统一的地理单位。
广大的山区和丘陵地带没有给意大利统一造成什么阻碍，却为发展畜牧业提供了良好的牧场。山区的艰苦环境也锻炼了古代罗马人的坚韧强悍性格。和希腊没有大块平原不同，意大利有广阔的平原和低地，其面积约占总而积的1/4。最重要的平原是中部的坎帕尼亚平原和拉丁姆平原。这里土地肥沃、雨量充足，提供了希腊无法企及的发展农业的条件。罗马就在拉丁姆平原。北部还有意大利的面积最大的平原，波河平原。波河平原在古代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并不被认为是意大利的一部分。这里先后被伊特拉斯坎人和高卢人所占据，被罗马人称为山南高卢，因为在它的北边是古代很难翻越的阿尔卑斯山。后来，在罗马的所谓帝国时期，这里由于有适宜于发展农业的平原，能生产充裕的粮食，成为意大利最重要的粮食产地，罗马和意大利人，开始是纯粹的农业民族，这和希腊人完企不同。他们以农为本，以从事农事活动为最崇高的工作。他们并不看重工商业，甚至认为工商业是贱业，这点和中国一样，而和它的邻居希腊大相径庭。不过，罗马终究和中国不一样，它最终还是走向大海，逞威地中海。这是它的地理环境决走的，一个内陆国家就无法向海上发展。意大利天生就是在海上发展的。它发展农业的条件虽较希腊好，但和中国、印度相比较，它的三而环海的狭长半岛所能据供的发展空间太小了。商它的优良的海港又为向海外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特别重要的是，海外具有不可拉拒的诱惑力。就像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出国潮一样。海外的文明，特别是地中海东部的众多文明，它们所拥有的财富和所取得的成就是令罗马人垂涎的。这就决定了罗马和意大利必能是外向型的，向外发展的。反观中国，虽也有良港和很长的海岸线，但由于内陆发展的空间太大了，似乎用不着向外发展，这种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同时，也由于中国的海外，没有意大利的海外那么大的诱惑力。中国面对浩瀚无际的太平洋，除了产生虚无缥缈的海外仙山的琼根玉宇遐想外，没有任何可诱惑或吸引中国走向海外的古文明。中国古代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在世界上是首屈一指的，可惜的是，2200多年前，中国有名的一次由徐福率领众多少男少女的海外远航，不是通商，不是和其他古文明交往，而是为秦始皇寻找仙山，寻找长生不死药，最终一去不通。意大利和欧洲大陆连在一起，但北部的难以逾越的阿尔卑斯山和令罗马人生畏的波河河谷的高卢人却阻止了，或者说，延缓了罗马向欧洲大陆的发展，面且，当时的欧洲大陆尚是蛮荒之地，如同中国的北部一样，没有地中海部么大的诱惑力。这种惜况，也就决定了罗马的发屈或意大利的发展是先南后北，在统一意大利后，是先海上，后大陆。罗马是受周围古文明的影响发展起来的，是在众多古文明的基础上发展为不可一世的帝国的。不过，由于意大利而面背东，罗马的兴起也是由而面东的，由称霸面地中海进面称霸东地中海。地理环境对这种发展轨迹有不可低估的作用。罗马帝国的发深地是个普通的被称为罗马的小集镇。这个小集镇位于意大利中部的拉丁姆平原，在台伯崖河下游。台伯河是意大利最长罗马的帝河国，从中部山岳顺流而下。其流域之广在意大利位居第一。下游可以通航。罗马就在台伯河的一个重要渡口上。这里河中有一个河心岛，水浅时，无须舟揖就可涉水而过。其地距地中海约25公里。这样的距离既有利于向海上发展，又可避免处于海上入侵者的视线内。这里是个非常重要的交叉点，不仅台伯河有交通之侵，它还是意大利许多天然陆路的汇集点，是南北东而交通必经之地。它还是亚平宁山区取盐要道和交换集散中心，沿台伯河顺流而下或沿河旁的陆路，可十分方便地到这宝贵的海岸盐场。
罗马周围有七个山丘，帕拉丁、奎林纳尔、埃斯奎林、卡皮托林、阿文廷、凯里安和维米纳尔。这些山丘给人提供丁良好的居住条件，既可在台伯河泛滥时，免道洪水淹没，又有宜于居住的宽敞的平地。这里的土地含有丰富的火山积灰，肥沃而又宜于种植。罗马就是在七座小山冈上建立起来的，所以也有人把罗马称为七丘之城，如同古代许多城市一样，优异的地理环境，既为城市的发展提供丁充分的条件和机会，也带来丁和好处一样多的宽争和危险，从而使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自古就有强烈的危机感和意争宜识地理环境的变化，虽也有沧海桑田之说，但较之历史，这种变化仍是异常缓慢的。今天的地中海和古代的地中海，今日的意大利和古代的意大利虽不可同日而语，有了太多的不同，但相同之处可能更多。地理位置可以说没什么变化，气候也变化不大。我们可以较清楚地描述古代意大利和地中海的情况，而古罗马的早期历史、特别是它的役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却扑朔迷离，掩盖在各种传说、神话的迷雾中，使我们很难看清它的真而目。我们只能通过考古发现和神话中所透露的古代罗马居民的一些信息，大概叙述一下罗马的起源和它的史前史。神话反映了后人对历史的追忆和美化。几乎所有的民族都有有关自己民族起源的种种神话。其实神话传说也包含某些历史的真实内容，希腊的英雄时代，我们是通过荷马史诗了解的。荷马史诗中充满各种神话，但通过近现代考古学的发现，证明荷马史诗中所叙述的故事，不少是实有其事的，不过被艺术加工了而已，罗马没有荷马史诗这样的长篇巨着，罗马人没有希腊人那样的丰富想象力，那样的艺术才能。但罗马也不乏远古神话。正如后人所说的：“罗马这个国家若是没有一个神圣的起源，它就不会拥有这样的威力。”这反映了后人要刻意美化祖先来抬高后人的一种普迷存在的现念。不过，有关罗马起源的一些神话，经近代考古发搁证明，也不都是空穴来风，我们从神话中多少可以了解一点罗马早期历史的端倪。罗马城的创建者，按流行最广、影响最大的传说，是一位叫罗慕路的人。这个名字显然是后人给他取的，因为罗慕路的意思就是“罗马的人”，这不像真名而像个绰号。据古希腊史学家普罗鲁马塔帝国克《罗慕路传》所述，罗慕路的祖先是爱神维纳斯之子埃涅阿斯。埃涅阿斯是特洛耶城的贵族。特洛耶被希腊人攻陷后，埃涅阿斯率领部分族人，逃了出来，经过千辛万苦，落脚在意大利的拉丁姆平原，建立了拉维尼乌姆城。埃涅阿斯的后裔在离罗马不远的阿尔巴称王，王位传到努弥托和阿穆路两兄弟时，阿穆略将全部遗产分成了两份，一份是王国，另一份则是从特洛耶带来的金银财宝。努弥托选择丁王国，阿穆略就占有了财离。阿穆略利用财富使自身变得比努弥托更有权势，从两轻而易举地从兄弟手中夺取了王国。努弥托就这样丢掉了王位。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叫西尔维亚（也叫依利亚或雷亚）的女儿。
阿穆略害怕这个侄女将来生下孩子，会动摇自己的王位，使强迫她作了维斯塔女神神庙的女祭司。维斯塔是灶神，按传统法规，地的女祭司必须保传意贞，终身不得婚嫁。这就剥夺了而尔维亚结婚生子的权利。阿穆略可以高枕无优了。谁知西尔维亚做了维斯塔神庙祭司不久，却出人意外地怀孕了。谁使她怀上孕的？孩子的父亲是谁？有儿种不同的说法，最流行的一种也是后来罗马人所公认的一种说法，说是战神马尔斯。马尔斯一度是罗马的主神。神人交姆，这在古希腊、罗马的神话里是司空见领的。埃涅阿斯不也是爱神和人交姆的产物！不过，神人交烤之后代，肯定是伟人，因为有神的血统嘛。阿穆略得知两尔维亚怀孕，勃然大怒，要以违背维斯塔神的法规的罪名处死她。阿穆略的女儿安托对西尔维亚的不幸处境，十分同情，极力在父亲面前为她求情，西尔维亚才幸免一死。阿穆略把面尔维亚幽禁起来，想等她生下孩子后，把孩子处死。西尔维亚到底怀的是战神的孩子，不同凡响，在牢中也没影响胎儿的成长，足月后，西尔维亚竟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虽出生在牢中，由子是神种，硕大健美，胜过凡人。阿穆略立即命令一个仆人，将孩子强行从面尔维亚怀中抱走，扔到台伯河里去。这个仆人遵照国王的命令，将婴儿放在一个木盆里，来到台伯河河边，见河水猛涨，激流汹涌，不敢近前。只把木盆放在河边就回去复命了。高涨的河水把木盆职浮到下游的一个平整的地方。这个地方叫克马卢斯。这个名称可能源子拉丁字格尔曼（兄弟）。两兄弟自己从木盆里爬出来，爬上了岸。他们的啼哭声，引来了一只母狼。这只母狼不仅没有伤害他们，还用自己的奶水喂着他们。这两个孩子就是吃狼奶活下来的，人们发现这兄弟俩时，他们正在欢快地吮吸着母狼的乳房。古罗马人把奶头叫鲁马，收养并抚背他们的人因此给兄弟俩取名罗慕略和罗墓斯。兄弟俩长大后，练就了一身武艺，从抚养者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回到阿尔巴？隆加，在群众的支持下，推翻并处死了阿穆略，解救出了母亲面尔维亚，让外祖父努弥托重新当上了阿尔巴？隆加的国王。兄弟俩不忘母狼喂奶之恩，回到母狼啼背的地方，许多希望得到他们保护的人也跟随他们来到这里，他们决定在这里建立一座新城。在选择城址时，兄弟俩吵了起来。罗慕路建筑了罗马广场，主张新城就建在广场这里，罗慕斯在埃斯奎林山围了一块地，要把城建在那里。兄弟俩互不相让，可能是因为是战神之子，吵变成了打，两人撕打又变成了众人之间的流血冲突。罗慕斯竟在这场冲突中被打死了。罗慕路埋葬了兄弟，开始建城。他先让人在帕拉丁山靠近人们集会的广场的一块空地上，挖了一道环形壕沟，接着，以这里的壕沟为中心，绕着它画了一个圆圈。这个圆圈就是未来的城的界线。
他亲自套上一头白色公牛和一头白色母牛，用一个黄铜犁桦，绕着画出来的界线，犁出一道深深的垄沟。这条犁沟就成丁这座新城的神圣边界。罗慕路给这座新城取名“罗马”（这个名称可能也源于乳房一词）。这一天是4月21日，因而，4月21日就成了罗马城的建城纪念日和国庆日，成了罗马人的大庆节日。罗慕路则成了罗马第一位圆王。这就是最为流行的有关罗马起源的神话。神话里有没有真实成分，罗慕路是否真有其人，根据现有的材料，都难于作出肯定的或否定的明确答复。不过，犹如希腊一些神话，逐斯被考古学证实其确有其事一样。罗马的远古神话也由子考古手段愈来愈先进，而越来越接近揭开其迷雾，露出其起深的真两目了。当然，这个神话有浓厚的美化罗马人的祖先的色彩。罗马人竟是两位大神爱神维纳斯和战神马尔斯人的后裔。其实把神和祖先连在一起，是所有古代各民族的共同之处。罗马人把自己说成是神的后裔正是罗马人的强烈民族自豪感的反映和重要源泉。
中国也是如此，华夏始祖黄帝不是也乘龙上天了吗？我们今天祭奠黄帝，谁会计较黄帝是否上天呢？我们之所以不庆其烦地介绍罗马起源的神话，其一是我们如果不了解这些神话，我们就无法完全了解罗马兴起的奥秘，无法完全了解以后的罗马。罗马是从这些神话中走出来的。其二是这一起源神话也给了我们一些真实的罗马古代信息。神话显示罗马人是外来人，而不是意大利的土着；神话也显示罗马有一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时代；有一祟拜女性，崇拜女性性器官的时代。罗马源于乳房一词就是罗马人对女性乳房祟拜的证明。神话还说明古罗马人的图腾是母狼。罗慕路兄弟是由母狼的奶水喂养的，正是罗马人和其图腾关系的形象表述。母狼这种在中国人眼中是凶恶的象征，在古罗马人那里却是爱到特别尊祟的和人有亲密关系的动物。中国自称是龙的传人，罗马人也可称为狼的传人。公元前6世纪的铜狼雕像，和后来补上去的两个吮吸狼奶的小孩塑像，非常生动地说明了这一传说是多么深地扎根于罗马人的心中。这里的这只母狼已不是只普通的狼，而是象征战神马尔斯的神圣动物，正是它拯救了罗马的创建者罗慕路兄弟。恻罗马帝国台伯河岸的阿丈廷山和伊特拉斯坎人的排水系统河的左岸足阿丈廷山。山脚下，河水之滨是一佳幢砚书罗马住房，房及的尽头可以肴见伊特拉斯坎人修的排水沟乖排水口。排水沟修在广场地底之下，用来排放广场中的积水，罗马人称它为大排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