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洒落在丛林,又驱赶起道路上的重重雾影,正是一天行路的最好时机。
可蒋钦绝哪里还注意这个,她现在只一门心思地想要捉住那偷鱼的小贼,然后再狠狠教训一顿。
当然,若是肉软且肥,就将它捉来烤了也不是不可。蒋小绝吸溜一声,当即做好准备工作。
于是,利用还剩下的两尾小鱼,她做了一个复杂到足以困住成年人的陷阱。
待一切完成后,似乎料定那小贼贪心不足,绝对会再次回来,她便猫在不远处静静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那小贼果然没让等待的人失望,它又来了。这次距离较近,蒋钦绝得以好好打量这物的形状,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
它背上覆着黄色皮毛,仅颔下一道白隐于腹中。这还没成年人手掌大的小不点,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一丝金芒,从中却又错落而不违和地夹杂着一些银灰色的光。
它的头扁而小,没有啮齿类生物那样有着终身不断成长的大门牙标志。似乎隐约感受到了一丝人气,它谨慎地探出本来就不长的脖子四处观察情况,就是不踏到陷阱那边去。
倒还谨慎,见此,蒋钦绝不由更加压低了呼吸,眼神也稍掩了几分凶意。一阵静默无声后,小贼果然忍不住陷阱中饵的诱惑,在又一番试探却没有察觉到危机时果断凌空扑跃而来。
嘴里紧紧咬着猎物的小家伙很有几分食肉动物的威势,与它那长相甚萌的超短身体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比。
真像一个凶悍的小猛兽!当然,不要误会。她不是夸它的外貌有多慑人,这是从它那一整套捕食的动作上来分析的。
此刻它正吊在树上,却依然死死扣住猎物,然后在半空中左右来回地晃荡。就是现在,蒋钦绝出现了身形。
她走到树旁,拎起那不长的细尾巴欲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平生所未遇见过的生物。
长相甚合她意,颠了颠也没几两肉,觉得若是单纯的烤来吃的话有些可惜了,倒不如先耍耍,等养肥了再说。
它的脚上此刻缠着浅紫色丝线,也顾不得害怕,只拿着同样迷你的眼睛探视着来人。
蒋钦绝有心逗弄,便依然不将它放下来。只倒拎着尾巴,一来一回的开始闲扯。
“猎的鱼都被你吃光了,我现在还饿着肚子。说,这该怎么处理?”大概认为这动物的智商不低,所以她才开始试探起来。
只是没等它有何动作,脑中却传出婴儿的啼哭。于是蒋钦绝怀疑地站起来巡视着四周山林,却发现啼哭声戛然而止,四周重新展现的,便是细碎而微弱的虫鸣。
是她听错了吗?想必应该如此。于是她不去在意,将兴趣又转移至这个初看时还一股机灵劲,现在讨好的翻出肚皮,不断突破着蠢萌下限的未知名动物身上。
看着它不知疲倦的卖乖讨好,蒋钦绝眼神中有了几分笑意。然后将树枝上那卷了一道又一道自腰带上扯下的紫线散开,将它放了下去。
四爪着地的动物似乎略有心安,也不去管自己的尾巴还在那人手中,而它的脖子现在也被那人的手掌圈着。
紧接着四脚悬空,它又被那人牢牢捉在手里了。只是没查出来几分危险,小命如今也安在,是以它并没有不配合的打算。
她沿着山涯,慢慢退出水潭。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蒋小绝并没有将那长得有些碍事的线截去,反而任其捆在脚上。暗想等自己手捉着累了,就将这小家伙放下来溜溜。
眼见着离水潭越走越远,手中的小家伙却也越来越不肯安静,这让她不由更加大了控制力度。
此举引来它极大的不满,于是挣扎的幅度更大。就在陷入一阵无声拉锯战的死循环里时,蒋钦绝突然被那就近一声尖锐的鸣声震得眩晕了半秒,回过神却发现那盗鱼的小贼逃跑了。
那紫线在地上快速拖曳移动着,眨眼间就拖出了数十米远。蒋钦绝施轻功快速撵至,想也不想就踩住线,却不料滑了一个大跤。
于是她双手并用,狠狠拽住那极细的一条线时,发现身体竟被拖曳着往前。这让她不甚产生了一种怀疑,难道那头栓住一头大象了?
逐渐被动拖至灌木丛林的蒋钦绝来不及细想其他,果断运用内力抵挡。在猛地一顿收住去势后,那牵系着线的另一头先是不动。再之后,更为快速的逃窜着。
还未来得及在收势中庆幸一番,蒋小绝就又被带出了几米远,于是她越发疑惑那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本着不能再让自己陷入着颓唐的劣势中,再加上携带着那么一点好奇,欲探究另一边生物的冲动。
她直接施展全部功力,飞速朝前窜去。沿途还将收来的细线,注入内力缠绕在各种树干上,企图困住前端的移动。
然而那些被绕着线的树无一列外全都腰斩,仅有甚少几根不甚粗壮的小树被连根拔起,随着那线一路拖曳了去。
暗暗憋着使坏又发现并没有坏上作用的某人不高兴了,她眼中怒火是实打实地呈现,并直接扬言若是追赶上了,那边就算是大象也一定要烤来吃。
不知是听到了她这句话还是就要达到目的地了,只见那线越发溜得飞快,几乎可见残影。蒋钦绝不由加快速度勉力跟上,嘴角抿得更紧,眼中凶意四散。
再之后,便是一路跟随,直到线陡然停下。她松了一口气,勉强撑起快要跑折的腰和腿,然后开始茫然四顾。
这一路跟随的时间未免太长,她早已汗如雨下。起先还能勉强跟上来小声放些威胁,再然后便是连话也说不上,只一昧低头不停往前跑着,就连眼中的凶光和脑中的记忆都跑散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脑中昏沉一片的某人现如今只好楞楞的站着,在这片云山深处,静静等待着头脑重新充氧,记忆回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