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北寰辰，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李思扬切下一小块牛肉，放嘴里，嚼几下，肉质超鲜嫩的。
“不是，不过想吃我亲手做的也不难——”
实在是牛肉太美味了，李思扬吃得眉开眼笑兼专心致志，有肉汁沾到嘴角，李思扬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粉粉嫩嫩的小舌，嘴唇因为沾了油汁，特别饱满润泽的感觉。
北寰辰拿起高脚杯，抿一口红酒，眸中笑意深沉，好像……
越吃越饿了……
“我亲手做的不会比这个差。”
这句话，李思扬听进去了，眼睛发亮：“真的啊？”
男人会烹饪，实在是太加分了好吗？！
北寰辰微笑着点点头，李思扬学着北寰辰的样子喝酒，她不会喝酒，这杯是特别调制过的。
“嗯~~酒也好好喝，像果汁。”
清清甜甜的。
吞下最后一口牛肉，李思扬意犹未尽，不过肚子已经吃得很撑了，李思扬满足地摸摸肚皮。
北寰辰也放下刀叉：“今天有人跟我说了件事。”
然后捏？
李思扬好奇地眨眨眼：“跟我有关？”
“很有关系。”北寰辰拿出一个信封，放桌上，推给李思扬。
李思扬拆开信封：“纸条？”
抬头看了北寰辰一眼。
北寰辰微笑，淡然。
纸条倒出来，一共八张，年代久远的样子，每一张上都用铅笔写了一段话，并以一个简单的表情收尾，比如“以川哥哥早上好[笑脸]”，比如“以川哥哥要快点好起来，要见(见字划掉)jianjiankangknag的
”，再比如“今天天气好晴朗，希望以川哥哥的心情也跟天气一样晴朗[笑眯眯的太阳公公]”。
八张纸条，煎送八次荷包蛋的附加产物……
没想到季以川那家伙还留着……
没脸见人了好吗？！
李思扬烛光晚餐的美好感觉被严重破坏，她捂着脸趴桌子上，狠狠跺两下脚，几秒之后，抬头，咬牙切齿地问：“季以川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北寰辰慢悠悠喝一口红酒，“就说你煎荷包蛋的手艺，还不错。”
这句话杀伤力太强，李思扬哀嚎一声又把脸埋下去。
北寰辰放下高脚杯：“不跟我解释一下？”
“北寰辰，我那时候二年级，你觉得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因为头埋着，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纯粹一副追悔莫及的懊恼样子。
“他还跟我说作为你的前任，建议我不要尝试成为现任。”
“切！管得还真宽。”这次是完全不屑的表情，“诶，北寰辰，你相信他说的什么前任不前任？”
北寰辰不说话，气定神闲，眼睛里亮亮的。
李思扬琢磨不出北寰辰现在是个什么意思，她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下，但这事吧，也不好解释，万一没选好措辞，说不定还要被打成“解释就是掩饰”。
北寰辰：“很纠结？”
李思扬的表情确实很纠结。
李思扬气呼呼的：“前任就前任好了。”谁没个前任，虽然季以川那家伙真的算不上她前任。
李思扬承认从见到季以川的第一眼开始到荷包蛋事件为止，她确实很喜欢季以川，但那只是小女生看到漂亮男生的喜欢，根本扯不到什么前任不前任的。
“你生气了？”
“对啊，季以川那家伙真的很讨厌！”
“你因为季以川生气？”
“对——呃……”李思扬愣了愣，“因为季以川生气”这样的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好像她很在乎季以川似的，可明明不是啊！
李思扬意识到说错话了，小心翼翼看北寰辰。
北寰辰不会多想吧……
“诶，你不要误会。”
“有什么好误会的，既然是前任，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吧？”
北寰辰表现挺很大度，李思扬稍稍放下心来，小小辩解一下：“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前任……”
“你刚刚已经承认过了。”
“有吗？”
她刚刚说的是“前任就前任好了”，是承认前任的意思？
是吗？
不是吗？
好像是……
好像又不是……
北寰辰动作优雅地晃了一下高脚杯，放下，说：“谁也不可能做到对前任完全无动于衷，我理解。”
李思扬听出来了，话里面有醋意，“我理解”这三个字完全就是醋意满满的人在装大方。
看来这家伙，有点生气了……
“挺晚了，我们回去吧？”
赶紧结束话题，与其让第一次约会被季以川三个字无限拖长不如早点结束，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次比较愉快的约会。
“才八点半。”
“才八点半吗？”果然还很早，不过——
“作业还没做完呢。”李思扬撇撇嘴。
“这么想回去？”
“……也不是。”李思扬有些为难，坦言“因为担心继续下去会不愉快”这样的话，北寰辰一定不会乐意听到。
李思扬：“因为今天的晚餐牛肉很好吃，酒也很好喝，我觉得一切都很好，如果结束在这很好的时候也挺好的不是吗？”
北寰辰抱胸，身体稍稍往后，肩背靠上椅背：“好像挺有道理的。”
“当然了！美好的东西就要停在最美好的时候才最好嘛！”
“你觉得到现在为止很美好。”
“嗯。”
“所以觉得可以了，不应该再继续？”
“呃……”
“是担心继续下去会变得不美好吧？”
“……”
北寰辰眉毛一跳，动怒的前兆：“李思扬，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大方？”
李思扬老老实实说：“还、还好吧，有时候是有点点小气的样子，不过总体来说，还行吧。”
北寰辰噌一下站起来。
什么节奏？李思扬吓了一跳。
北寰辰站立了几秒，转身就走：“自己想办法回去。”
季以川的事他介意，很介意，不是介意什么前任不前任，他介意的是两个人已经认识这么久，北寰辰已经努力忽视，努力大度，结果还是被说小气，那还装什么大度？！
“我会好好考虑季以川的建议。”
不要尝试成为现任的建议。
说他小气还真小气起来了……
李思扬郁闷地扒桌子上，这样小气的家伙真的交往起来怎么受得了啊……
辰少爷生气了！
小姐呢？
没一块出来？
电梯到一楼，门开，服务人员看北寰辰黑着一张脸都不敢上前，就像北寰辰头上顶着生人勿近的标语似的。
黑色的迈巴-赫开出寰宇，北寰辰烦躁得不得了，打开车窗，任夜风吹进来，前面车多人多，北寰辰忍不住按了好几下喇叭。
不过烦躁归烦躁，生气归生气，北寰辰不是不理智的人。
北寰辰拨通Jerry手机：“小姐在寰宇，你过来一下，接她回庄园。”
“好的，少爷。”
Jerry赶到顶楼的时候，李思扬还是趴在桌上。
“小姐？”
“……”
“小姐？”
……
李思扬喝的酒虽然味道像饮料，其实度数一点也不低，北寰辰走后，她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憋屈，不知不觉把剩下大半瓶给喝掉了。
Jerry喊了好几声，李思扬不回答，Jerry伸手轻轻推了两下：“小姐，醒醒！喝醉了吗？小姐？”
Jerry极有耐心，耗了三四分钟，李思扬终于撑着手臂，迷迷糊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不满的表情：“北寰辰，你还回来干什么？”
李思扬一开口，一股酒精味道，声音也含糊，Jerry只听清楚“北寰辰”三个字，知道李思扬醉得不清。
“小姐，少爷让我接你回去。”
“……哦……你、你来接我……哼……你还知道来接我……”李思扬嘟嘴。
“小姐，来，我扶你起来。”Jerry试图拉起李思扬，李思扬醉得软绵绵的，加上人还不老实，老要往地上瘫，Jerry根本扶不住。
Jerry犹豫了一下，把李思扬横抱起来。
似乎不太应该采取这个姿势，但他一个人实在搞不定。
唉……
只希望不被他那个少爷知道就好，虽然这样抱下去，下面的人都会看到，但应该没人会跑北寰辰面前去说什么吧……
可怜的……
Jerry为自己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终于把李思扬弄上车，Jerry帮她系好安全带，确保没什么问题了，坐去驾驶座，车子开动。
开到一半的时候，猛然发现李思扬把车窗弄下一半，脑袋要往外伸，想吐的样子。
“小姐！小姐别把头伸出去！”
Jerry赶紧刹车。
车刹得急，李思扬喉咙口原本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那一口“呕——”一声就吐了，酸臭顿时蔓延。
值得庆幸的是身上没沾上，Jerry是一点也没沾到，李思扬就小腿上沾了一点点。
这一口吐完之后，人也清醒了不少：“Jerry？”
总算是认得人了，然后是意识到自己吐车里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车子洗一下就好。”
Jerry递一包抽纸给李思扬：“小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东西吐掉好多了。”
Jerry把就车窗打开，散散味道。
“小姐不应该喝这么多酒。”
李思扬表示赞同：“嗯。”
其实真没觉得喝多，而且喝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会醉。
脑袋有点疼，李思扬拿掌根撑住太阳xue，用力揉了两下。
七分钟后，车子回到庄园，停下，李思扬因为脑袋有点晕，没多少力气，视线也不太清楚，解安全带还费了老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