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苗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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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山那人

在美丽的祖国大西南绵延的边境线上,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号称十万大山。顾名思义:这里的山脉层层叠叠绵延不绝,这里山高水长,云雾缭绕;因为此地地处北纬三十度,是正经的亚热带地区,所以山上常年郁郁葱葱,草木长青。还有各种飞禽走兽。白天,画眉鸟欢喜的歌唱;夜晚,猫头鹰也宣誓这里是它的栖息地。

美丽富饶的十万大山深处有个苗寨,叫河西寨,寨子里住着几十户人家,祖祖辈辈靠狩猎为生、兼种些水稻。打来的猎物除了自家吃以外多余的就拿去一百多公里外的镇上置换日用品。

寨子最西头,是骆富贵骆老伯的吊脚楼。纯木搭建的吊脚楼分上下两层,上层住着人,下层住着牲畜。骆老伯的吊脚楼和寨子里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骆老伯祖孙三代就三口人,骆老伯和她的女儿骆翠翠以及骆老伯的外孙骆雨声。骆老伯虽然年近70,但眼不花耳不聋精神矍铄,年轻时就是寨子里打猎的好手,所以啊,即使年逾古稀依然身手敏捷。骆老伯生平没有什么特别爱好,除了每天二两小酒,再有就是他心爱的水烟了。那是用腕口大的老竹,一臂长,竹里中间是打通的,里面盛着水,放烟丝儿的地方在烟筒外头。劳累了一天后吃着自己打的野物,喝着二两小酒,抽着水烟,听着水烟筒里啪嗒啪嗒的声音别提多惬意了。

骆老伯的女儿翠翠则是这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女红高手,经她手做出来的银衣拿去镇上可以卖不少钱哩。

今天还没有下雨气温有点闷。翠翠在家绣着衣服想着儿子,这孩子也算争气从小就不用怎么管教除了偶尔的顽劣,学习成绩一直很棒,也许将是寨子里百年来的第一个大学生。翠翠没读过书,她想儿子这么聪明也许是遗传了他那从未见过面的阿爸的。

想到这里,翠翠不经又忧伤起来,他阿爸一走就是17年,也不知是死是活。

“呲”!手指传来钻心的疼痛,被针扎了指头一下就聚集了很多血。赶紧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一下,一会儿工夫,就不见出血了。

往窗外望了望,乌云密布,准备下雨了,阿爸上山打猎这个时辰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可能打到野猪了?翠翠心想。先把芋头闷了吧,等阿爸回来就可以垫垫肚子了。

不一会儿,雨就下起来了。山里就是这样的,差不离每天都要下一场雨的。但是今天的雨怎么越下越大,还伴着几声雷呢,怪吓人的。

骆老伯擦着汗想着趁暴雨来临前赶紧回去,不然下了雨山路就不好走了,于是吹着口哨拎着今天的战利品回家去。万万没想到刚走到半路暴雨就倾盆而下了。

糟糕,骆老伯眉头一皱,心想:得赶紧走,不然山洪暴发今晚就会被困在山里了。

“大黄,咱们赶紧回家“。骆老伯对着大黄狗说完,加快步伐,大步流星的走着,可一个没注意脚底打滑摔了一跤,翻滚了几圈,直到脑袋磕到石头上才停下来。兔子和斑鸠也掉在地上。。

血顿时模糊骆老伯的脸,骆老伯痛得晕过去了。大黄狗看见主人倒地拼命吠了起来。

今天是周六,没课;明天也没课。两个月没回去了,怪想爷爷的。在良田镇上高中读高三的骆雨声心想要不下午回趟家吧。早上起床后上眼皮就一直跳,心想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罢,转念又怪自己多想了。回宿舍捡了两件衣服往包里一塞就往学校大门走去,出了校门拦了辆摩的,告诉师傅去车站。

车站有回去的三轮摩托,拉人兼顾拉些喂猪的饲料诸如米糠啊,麦糠啊什么的,当然,其它的也拉,关键看赶集的人捎带什么货了。

三轮车并不到河西寨,因为通往寨子的路没有修完,也许是因为山高坡陡,也许是修路资金没到位,又也许修路资金进了哪位官老爷的腰包了也不一定。总之,车子只到田梗村。从田梗村还要走上20公里才达到河西寨。大摩托走不了,不过小摩托是可以的。

“翠儿姐,翠儿姐,快来呀”。

门外有人在大喊,骆翠翠听到是在喊自己,慌忙跑到窗边往外一看,是寨子里的年轻后生--大牛和二虎两兄弟;大牛身上还背着一个人,二虎在旁搀着。

“翠儿姐,快下来,是骆老伯,他摔着头了”。二虎喊着翠翠。

翠翠心头一紧,泪水夺匡而出。但是她不敢哭泣也没时间哭泣。嘴里忙问“我阿爸这是怎么了”?

“翠儿姐,是这样的:我们两兄弟今天上后山去打野物,没想到下暴雨在回来的路上听见你们家的大黄在狂叫,寻着声音过来看见骆老伯躺在地上满脸是血,我们兄弟俩赶紧轮流背回来的,一点也没敢怠慢”。二虎脸上很得意,邀功似的抢着说。大牛嘴笨,一边擦着汗,一边猛点头,生怕头点慢了,功劳被二虎抢了去。

听见大牛和二虎的呼喊,寨子里的村民们也自发赶了过来。人群中一位老者颤颤巍巍的吃力的走着,是族长,不知谁嘴快,跑去告诉了族长。

情况相当危急!族长当机立断做了决定:用祖传的苗药止血,吩咐几个年轻人把门板拆了,把骆老伯固定好,陪同骆翠翠赶紧送镇上的卫生院。“趁现在天还没黑,火速上路”!老族长声音洪亮的命令道。

回到寨子的骆雨声,看见大黄在门边窝着。大黄狗看见是小主人回来了,抬了下眼皮,“呕“的一声,又把头耷拉下去了。

骆雨声房前屋后里里外外没看到自己的阿妈,还以为阿妈在溪边洗衣服便出门去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天地间万籁寂静唯有那台老旧的水车慢慢悠悠的转动,偶尔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阿妈去了呢?爷爷也不见,骆雨声有点着急了,便一声声“阿妈”、“爷爷”的喊。

听到呼喊的邻居,从窗口探出大半个脑袋来。“是雨声回来了吗”?邻居韦阿婆问。

“是啊,阿婆。我阿妈呢”?

“你还不知道吧,你爷爷去打猎,雨天路滑摔了一跤磕着脑袋了,出了好多血哩。你阿妈给送去镇卫生院了”。韦阿婆说。

听到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骆雨声快哭出来了。顾不得刚回到家的劳累,心想马上得赶去镇卫生院。拔腿就走。

“等等,孩子,到阿婆家吃了饭再去”。韦阿婆喊道。

“不用了,我不饿”。

“那你等会儿”。回过头对着自家里喊“金宝,送你雨声哥去镇上”。

那边金宝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骑着一辆黑色的嘉陵牌摩托车停在骆雨声跟前。并塞给他一个芋头。

待骆雨声坐好,嘉陵牌一溜烟儿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