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宠妻之妻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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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对牛弹琴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裴煜泽跟明晚却在她工作的酒店高楼上,一同过夜。

想到这里,她一刻都多待不下去,走向地下车库。

一回国,明成均给她订了一辆宝马,车型和颜色都跟明晚的一模一样,试图表示他对女儿毫不偏心,订金都付了,是她临时到店里把颜色给换了。

姜璇还在的时候,喜欢将两个女儿打扮成雷同的洋娃娃。大至衣服裤子鞋子,小至手表发箍头绳。当时她不知道真相,姐妹俩的感情很好,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直到姜璇出了车祸,家里没有采办衣服的家长,她才跟明晚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明晨按动感应器,坐入一辆鲜红的车内,沉溺在遥远的回忆中。

她曾经被姜璇搂在怀里,亲了好几口,被唤着一声声温柔的“宝贝”。

然而再过了几年,明成均对她说:“乖女儿,你给我们家带来了幸运,你马上要有个小妹妹了……”

她不恨明家夫妇,如果没有他们,她至今还在孤儿院呆着。况且,他们一直做得尽量公平,给了她宁静优渥的生活,享受高等教育,甚至留学海外。

但她每每还是在想,如果明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如果三年后姜璇没有生下明晚,如果她一直都是他们眼里独一无二的那个,该有多好。

这种想法,随着时光的推移,根深蒂固。

特别是,当她们的脸,找不到一分相似的痕迹的时候。

窗外雾蒙蒙的,这两天淮海市内都是雾霾,空气质量很差。明晚双手环胸,站在三十楼的窗户前,远方万家灯火,像是一片星海璀璨。

这个时间,夜生活刚刚开始。

即使她没有恐高症,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往下望,也会心慌。

面前的玻璃上,有着她的身影,渐渐的,身后多了一个人,她听着裴煜泽的脚步声,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望着玻璃中的两人。

“人们常常说,站得越高,空气越清新。却忽略了一点,站的越高,越没有安全感。”她有感而发。

玻璃中的男人,面部表情不太清晰,不得不说,当裴煜泽面无表情的时候,很有距离感。

他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

裴煜泽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预感。她站在玻璃窗前,微风吹动白色的窗帘,她没有回头,始终都是望着玻璃投射出来的身影说话。像是,彼此的存在,都是虚幻的。

豪华光亮的总统套房之内,跟无边无际的黑暗混沌,只有一窗之隔。

他久久凝视着她的背影,那种感觉,像是她……在跟他告别。

“没有那么多如果,明家出了事,裴家帮了忙,我们订了婚,你成了我的人。”他从身后把她拥住,蛮横地将脸埋入她温暖的脖颈中,汲取着她身上的体温,双眼直直望向窗外的夜色。

玻璃中的两人,也拥抱着。他仿佛一定要反复强调,暗自咬重。“就这么简单。”

明晚的心微微一动,当时的她还不知是为何原因,只是诧异裴煜泽会在床外的地方拥抱她。

她抿唇笑了笑,没再挣脱,玻璃中的身影模糊了几分,看不清彼此的眼神。

“你的手好冰——”裴煜泽搁在她小腹前的双手,毫不费力地握住她微凉的指尖。

“不许再让我站在墙角。”明晚扬起小脸,警告了一句。

两人僵持数秒,继而相视一笑。

就在这一夜,她们不约而同地发现,不知不觉中,根植在心的对对方的偏见和误解,越来越淡。

明晚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孙管家在赵敏芝面前打了小报告,如今她每天都要喝下一大包的药汤,美名其曰“补身汤”。

“妈,我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体质挺好的。”面对孙管家端来的药汤,她暗暗咬牙,不知这种折磨何时才会停止。

“李医生说你气血太亏,迟早要生孩子的人,年轻时候打好了底子,怀孕就没那么难了。”赵敏芝依旧和颜悦色,优雅从容。

明晚暗自庆幸,还好她知道裴家所有人都不简单,避孕药都是在外面服用的,药盒也从不丢在房间里,免得细心的孙管家发现。

见明晚捧着药皱着眉头,赵敏芝笑道:“这些都是中药,没有副作用,苦是苦了点,良药苦口嘛。”

“妈——”

她还未开口解释,赵敏芝似乎已经料到她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小晚,你还年轻,可能现在还没有怀孕的念头,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最近立业的身体,我不是很放心,他有高血压的毛病,心脏也不太好。反正你已经嫁过来了,能早点让我们抱上孙子,对病人的情绪也有好处。”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赵敏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还是不识相,就太不会做人了。

明晚深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将这一碗接近墨色的药汤,一口气喝完。

裴煜泽一回家就觉得事情蹊跷,抓过明晚闻了闻,眉眼带笑。

“你去山上采药了?一股药味。”

不等明晚开口,在沙发里看电视的赵敏芝镇定地说。“是妈找了个老中医,给小晚开了药。这药都喝了大半天了,鼻子真灵。”

“什么药?是不是治你的手脚冰凉?”裴煜泽心生狐疑,问明晚。

“你爸在马尔代夫修养的时候,看到别人带来的小孩子,特别羡慕。你姐没心没肺的,你也一样,完全不为爸妈着想。”赵敏芝语带抱怨,睨了裴煜泽一眼。

裴煜泽反应过来,俯下身子,双臂挂在赵敏芝身前,嗓音之内尽是笑。“原来是这种药啊,妈你也太out了,要让明晚怀孕,还不是小事一桩?”

对于他这种自信满满的宣言,明晚自动屏蔽,走入厨房泡了杯咖啡。在裴家,裴煜泽跟赵敏芝很亲,唯一无法相容的就是父子。母子在客厅有说有笑的,时不时传来笑声,她没走出去,捧着咖啡,不愿打扰他们谈心。

“怎么不早跟我说?药喝了几天了?”裴煜泽走到厨房来,不客气地从她手里夺走咖啡杯,喝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