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宠妻之妻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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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没有人像你

“不管怎么说,多少人想坐这个位子,还坐不上呢。”明晚隐晦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豁达。

楚北默无言地盯着她的脸,觉得他们就像是初次见面的相亲对象,不熟悉,不感冒,礼貌性地问东问西,其实彼此心里急迫地想要结束对谈。

他没说话,对话短暂地陷入僵局。

明晚唇畔敷衍的笑,消失的干净。

“小晚,我不是gay。”楚北默的面色苍白,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心口辗转百遍才说出来的。

“北默,你不用觉得难堪,我不会歧视你的,现在很多人都是双性恋,根本不确定自己的性向的,社会上多得是。”明晚的语气平淡自如。

楚北默紧紧蹙着眉头,他偏向于花美男的长相总是显得年轻,即使穿了合身西装,依旧少了成熟男人的风范。

他微薄的耳廓在阳光下红的像血,额头的青筋分明,朝着明晚走近几步,却走得很慢。像是,每一步,都踩踏在荆棘路上。

“我吻过你的,你忘了吗?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但我喜欢你。”他的话有些费解。

她的初吻,献给了楚北默。

遥远的回忆就快苏醒,陪她一起体会爱情滋味的人,的确是眼前的男人。明晚咬牙,直视着他的眼睛,曾经被他温暖眼神融化的自己,却只在他脸上看到胜过自己的恐慌和寂寥。

他苦笑着说:“我不希望自己在你眼里,是一只怪物。”

明晚无法忽略心中的酸涩和苦楚,急忙摇头否认。“我没有——”无论发生什么,楚北默是当初自己选择的男人,她不能贬低他,更不能贬低自己。

“我相信。”楚北默的眼底,闪过一丝纠结痛楚。“我现在的情况,不能跟你要求什么。但今天是我爸六十大寿,一直念叨着要我带女朋友回家。只是吃顿饭,绝不耽误你的功夫。”

明晚没有拒绝。

楚北默的家,她曾经来过,只是经过了门口,或许是因为他的自尊,她没有坚持要进屋。

一转眼五六年过去了,这个小区变化不大,绿化带里种着各户各家的蔬菜。楚北默的老家在淮海市的郊区,据说一开始住在平房里,后来郊区开发,政府拆迁,才搬了家。

拆迁房是老式的,灰白颜色,有些死气沉沉。里头没有装电梯,楚家在六楼,他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等她,但从未伸手问问是否需要搀扶。

明晚看着他的背影,脚步发沉,总觉得他跟过去不太一样了。以前他们爬山的时候,他总会拉着她的手,从不松手,直至山顶。

门一打开,满屋子的热闹人声,扑面而来。一百平方的屋子里,客厅摆了一桌子的菜,挤了十二三个亲戚,顿时拥挤不堪。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看过来。

坐在正南位置的是楚北默的父亲楚振南,穿着一件正红色唐装薄棉袄,面容苍老,像是七十几岁的老人。“是北默回来了?”

“大公司不太好请假,吃了饭就要赶回去的。”从厨房端汤出来的妇人是楚北默的母亲沈元娟,上身着紫色羊绒外套,朴实无华,言语之中尽是自豪。

“小东给舅舅让个位子。”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把男孩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拥挤的饭桌旁,多出了两个位置,是给楚北默和明晚准备的。

“这位姑娘就是明晚吧……不用脱鞋,直接进来就好。”沈元娟将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门边,暗自打量着明晚,一脸的喜色。

“伯母,来的太突然,没给你们买点东西,不好意思。”明晚强笑道。

“人来就好。”酒桌上,楚振南的声音响亮。“就等你们俩了,快来吃吧。”

“坐吧。”楚北默邀请她入席,坐在他身边。

“小东,叫舅妈。”年轻女人对着腿上的男孩说。

“舅妈——”三岁男娃听话地念,拖长了音调。

明晚碰了碰孩子的小手,在楚家的亲戚面前,她不愿太失礼。

来都来了,她起身给楚振南敬了杯酒,他看上去很高兴,喝的满脸潮红。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把焦点集中在明晚身上。

“北默的女朋友真漂亮,这小子有本事啊。”

“还是青山大学的大学生,马上要毕业了吧?”

“人漂亮,还有头脑,北默这回是走了好运了。”

等楚北默和明晚一走,沈元娟收拾着碗筷,对着楚振南说:“你怎么不问问她家里爸妈是干什么的?”

楚振南依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酒嗝:“我们就是一般家庭,还指望女方家产万贯吗?那孩子看起来很正气,没啥可挑的。”

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插了句嘴:“你们不用担心,我刚才留意了,光是她身上那个包就要两万多呢。”

沈元娟面色大变,张大了嘴:“醇美,你没看走眼吧,大学生有这么多钱吗?我们儿子能养得起她吗?”

楚振南捧着茶杯,对着沈元娟瞪了眼,之后,再也无人讲话。

车里放着歌曲,是阿黛尔的《Someone_Like_You》,这首曲子在前两年很火热,不只是旋律透露着淡淡的忧伤,更是因为曲子背后的故事。

失恋必然是痛苦,但即便如此,还是要敢于追寻爱情。

楚北默直视前方,低声呢喃。“Sometimes_it_lasts_in_love_but_sometimes_it_hurts_instead。”

明晚知道这句的意思,用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太过贴切。有时候爱情能成为永恒,但有时爱又如此伤人。

他沉默了许久,才敞开心扉:“我爸妈是基层工人,全家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到三千块。我上初中后,爸怕我被其他学生看不起,跟我妈吵了好几次架,只为了不让我再穿亲戚家的旧衣服。原本我还有个哥哥,大我四岁,但幼年夭折了。他们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我身上,省吃俭用,保证我回家的时候都能吃到肉。这就是我在班里从没掉过前三名的原因,因为我没有资格懒惰厌学,没资格浪费父母的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