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宠妻之妻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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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离开裴煜泽(1)

“爸不缺你这笔钱,你要让他一个人生活吗?”明晚冷眼看她,觉得面前这并非是自己印象中的姐姐。

“我给爸的赡养费,何尝不是我每天工作十小时赚来的?”明晨冷笑,更显得难以亲近。“爸怎么会是一个人生活?不是还有保姆吗?”

明晚双手紧握,眉心紧蹙,“你我都是爸的女儿。”

“把我字去了,严格来说,你才是爸的女儿。”明晨瞥了明晚一眼:“我承爸妈的情,会努力去孝敬爸,用我自己的方式。”

话说到这份上,早就没有挽留的余地了。

“姐,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怨恨。”明晚轻轻地说,血色尽失。

“明晚,你怎么会懂呢?二十岁之前的我,也没想过我有朝一日,会这么不快乐。”明晨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你的不快乐,是明家强加给你的吗?”明晚直视着她。

“这世上,永远不乏不幸之人。现实,真的可怕而残忍。”明晨眼眶微红,在感情上,她无法控制情绪,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只是个平常人。

明晚眼睁睁看着明晨关了门,把她隔绝在外,最初的强烈冲击早已过去,像是被电击之后,她全身只剩下麻木不仁。

翌日清晨。

明晚双臂环胸,眼看着明晨拖着红色拉杆箱,走出花园洋房的庭院。箱子底轮在路上发出低沉难听的声响,她无动于衷,将行李箱塞入后车厢,鲜红宝马风一样地驶离。

“小姐,大小姐说她今天出差,一个礼拜后才回来。”刘阿姨准备了明晚一个人的早餐,一边给她倒牛奶,一边说。

“我知道了。”她神色不变,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明晨为了躲她,连早餐都不在家用了。

“大小姐的脾气呀,是越来越不好了。小姐你知道吗,都不肯让我打扫她的房间了。我上次给她整理了桌子,被她一顿好说。”刘阿姨在明家一待就是十年,说话并不拘束。

“你就按她说的去做。”明晚食欲全无,放下三明治。靠她一人来修补姐妹关系,她有心无力。

“对了,我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在大小姐的口袋里找到她的戒指,来不及跟大小姐说。小姐你收着吧,免得大小姐又发火。”刘阿姨从围裙兜里找出一枚戒指,放在桌上。

明晚微微怔住,明晨性情干练,不太爱戴首饰,而这枚戒指万分眼熟,戒围偏大,不是女戒。

她想了想,脑海中一个画面闪过,她捻起这枚男戒,半响怔然。

那是——裴煜泽的订婚戒指。

他平时没怎么戴过,明晚也不曾在意,为何他的物件,会出现在明晨的手里?!

明晚从工作室下班后,买了一束鲜花,亲自送到明仁医院。

裴立业正巧去做检查了,病房里,只有赵敏芝一人。她从明晚手里接过鲜花,神情有些憔悴,却掩饰的极好。

“妈,你也要注意身体。”明晚轻声说。

赵敏芝转身,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突地笑道。“要是我知道老爷子的心事,除非我死了,决不能让你进门来。”

明晚不堪忍受她眼底的冷笑,暗暗绷直了背脊,不愿自己看来狼狈。

“姜璇是交通事故,是很可惜。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谁能说,这就不是她命里注定的?”赵敏芝拆开了花束的包装,耐心地把一支支鲜花插到花瓶中去,神色淡淡,更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明晚的呼吸一窒,哪怕再故作平静,心里也无法不感到浓浓的悲伤。

只听得赵敏芝低低地说,言辞刻薄:“再怎么内疚自责,也不该用唯一的儿子来赎罪。”

她咽下苦涩,早就看清赵敏芝难以取悦,稍有差池,就必须应付对方的挑剔苛责。如今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赵敏芝对自己的不满,也懒得掩饰了。

“裴家对你不薄。”她偏过脸,不冷不热看着花瓶中的鲜花,像是自言自语。“立业如此偏心,你也该知足了。”

明晚听得懂言下之意,裴立业对她母亲的爱恋,即便是单方面的,即便她母亲已故,同样成了赵敏芝的心头刺。

赵敏芝不是仁慈之人,姜璇两个字,成了禁忌,姜璇夺走了丈夫的心,她怎么能眼看着唯一的儿子重蹈覆辙,被姜璇的女儿迷得团团转?

她虽然保有婚姻,却已经失去了丈夫,还要继续失去儿子吗?

护士扶着裴立业回到高级病房,他敏锐的瞅了桌上的花束,问道:“小晚刚才来过了?”

赵敏芝给他倒了一杯清水,神色不变:“对。”

裴立业的眉头紧皱着,郑重其事地说:“你别把气撒在她头上,她还是个孩子——”

“人家的女儿,你袒护的过了头吧。”赵敏芝心灰意冷地笑,语气不免加重:“立业,我劝你,一碗水要端平。我们老了之后,要是连珍珠和煜泽都不能依靠,还能依靠别人吗?”

裴立业冷凝着脸:“我自有分寸。”

赵敏芝的笑意敛去,话锋尖锐。“小心养虎为患,明晚的心可不小。”

“我不会看错人。”他一手推掉赵敏芝递过来的杯子。

“明晚跟姜璇,真有六七分相像,怪不得你这么喜欢她。”赵敏芝背过身子,摇头苦笑。下一瞬,笑意化为深不见底的怨怼。

强撑着没有感情的婚姻几十年,外强中干,人前光鲜,她多可悲。

明晚站在画前,看的入神,不曾留意到身后的脚步。

裴珍珠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缓步走到画廊,跟她并肩。“你来了。”

她朝裴珍珠微笑,眼底敛去所有不为人知的疲惫。“在这么多画中,我最喜爱这一幅。”

裴珍珠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眼前的素描,名叫《路》。

她轻轻一笑:“早已有人相中,明天就要售出。”

“以退为进,同样是给自己的一条生路。”明晚垮下肩膀,神情柔美松懈。“没必要到了绝境,才知道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