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宠妻之妻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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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再遇裴煜泽(1)

“今天带你来吃这个,真是来对了。”楚北默看着她的神情,不觉得是装出来的自然,她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心情也平复下来,笑着说。

“可不要天天都带我来吃,我怕胖。”明晚跟他相视一笑。

他和颜悦色,温和地说。“以前是学生的时候,你的脸有些婴儿肥,真的很可爱。”

“千万别让我追忆过去,惨不忍睹——”明晚苦着脸哀求。

两人吃饭的氛围,一下子又好起来。

楚北默不是一个单调乏味的男人,他稳重得体,进退有度,百般顾虑明晚的感受,将她的喜好铭记于心。若是朋友,他已经是一个订好的老朋友。

明晚的心终于敞开,她不否认,曾经对楚北默满心怨怼。但当她看到他这两年来是如何走过来的,工作的繁重,身心的煎熬压得他一度喘不过气来,那些怨怼终于越来越淡。宋江曾经几度暗示过自己,楚北默当年有苦衷,但她不曾追问,他也没有再提。

她分得清楚,何谓虚伪,何谓诚恳。

两人都没喝酒,但似乎都有些微醺。她扶着额头,淡淡睇着对面的男人,有一刻间的错觉,像是又看到了那个不善言辞,却又成绩优秀的优等生。他穿着藏青色的校服,领结永远系的端正,神态平静,英俊年轻。

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出门的时候,雨势很大,不等明晚开口,楚北默已经冲了出去。“我马上回来。”

明晚错愕地望着他,眼看着他跑到不远处的零售店,又从雨帘里跑了回来。

单是两三分钟而已,他全身都被雨水浇透,他毫无所谓地抹了一把脸,神情有些狼狈,却还是将伞递给她。

“没想过现在还有这种伞。”他的语气似乎藏着一丝怀念和庆幸。

明晚低头,心情纷杂地接了过来,这是一把彩虹伞,颜色艳丽。

她撑开,轻声说。“雨后总有彩虹。”

楚北默但笑不语。

明晚突地笑出声来:“在我实习期,曾经有一天,我看到对面有人也撑着一把彩虹伞。那个人是你吗?”

楚北默微微一愣。“你记性真好。”

明晚一下子明白了,楚北默那时候就已经回国,他偷偷来看过她,之后才坚定了回国的信念。

若是换做别人,远可以用逃避解决一切问题。

他选择的,是一条不好走的路。他必须忍受她的鄙夷,不屑,痛恨以及更多的负面情绪,以及他心理的阴影也无所遁形暴露在她面前的那种措不及防。

她无言地打开伞,跟楚北默一道走在雨中,很多事不必再说出来。

耳畔雨声很大,但伞下却是一片晴朗。

楚北默送她回到明家的花园洋房前,他撑高这把伞,无言地向她的方向倾斜,不顾自己的肩膀被淋湿。

明晚不曾察觉,她在门口按动按钮,刘阿姨跑着出来开门。

“你回去吧。”她转身对他说。

“好。”楚北默点头。

明晚走入明家,换了衣服,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拉开窗帘,她无意间往楼下一望,却依旧看到黑夜中那把彩色的伞。

她对楚北默的这个举动并不陌生,以前他常常送她回家,从不第一个转身离开,有时候天气不好,刮风下雨,她一转身,就能看到他。

哪怕天黑了,他还是等在雨里面。

他会等到她楼上的房间亮起灯,才放下心来。

她轻轻拉上窗帘,坐在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接受电子邮件,查看同伴传来的邮件。

这两年,明晨只回来过两次,一次是过年,一次是明成钧六十五的寿辰。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电话。

正如明晚两年前就揣摩到的,姐妹关系,名存实亡。

“先生晚上打来电话,说明天就回来了。”刘阿姨端来暖身的热汤。

明晚点点头,两个月前度假村全线完工,明家的公司马上接到别的案子,明成钧只是休息了一个礼拜,再度去往外地。

尽管父女两个都很想早点还清这一笔心理上的债务,但在这两年里,他们都再也没有见到过裴立业。后来他们去往明仁医院,那个高级病房已经空了,护士说裴家已经给病人转院,但是转到国内还是国外,却不得而知。

赵敏芝派人来办理手续,代表裴氏收回对明家的前期投资金,但所幸公司尚能自由运转,口碑打出去了,现在也不至于面临破产危机。

处理了邮件,她才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邀请函,那是裴珍珠的画廊寄过来的。她在明天也就是平安夜办一个艺术品展览,邀请她前往。

除了跟裴珍珠偶尔联系,她跟裴家当真是两个世界。裴珍珠因为画廊的后现代设计和支持青年画家的积极行为,曾经登上艺术类杂志内页。因此,她并没有疏远明晚,还给工作室介绍过几笔订单。

女人的友谊,也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建立起来的。

明晚欣赏她的才华和清高,裴珍珠欣赏她的直接和能力。

说来也有趣,她在误打误撞之间,开始了自己独特风格的绘画,工作室清闲下来的时候,她常常拾起画笔。心境的细微变化,常常在笔下幻化为另一番味道。裴珍珠将这些画作收集起来,放在画廊展览。

平安夜,明晚给工作室全体同事放了假。她早早来到画廊,本以为在外过节的人更多,却没料到来看展览的人同样不少。

裴珍珠正陪着一对名媛,时不时地跟她们对话,脸上笑容很少,但还算温和。

“珍珠姐。”明晚笑着跟她点头示意。

“你们慢慢看,有中意的跟我的助手说,会专程送到府上。”裴珍珠跟那对名媛告别,往明晚的方向走。

明晚心中透彻,这间画廊不只是承载着艺术品而已,更不只是承载着裴珍珠作为艺术家的高尚理想——名门之后用高昂的艺术品来打通的人缘,也是一种经营交际的艺术。

“这是我在国内开的第一个展览会。”裴珍珠跟她并肩走着,她突然停下脚步,打量她一番,最后视线落在明晚的紫色高跟鞋上。她顿了顿,眼神划过一抹困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