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都是在府门附近,但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作掩人耳目之用。”
张笑天闻言这时一对虎目立时亮了起来,又难以置信地问道:“不会是通往城外的秘道?”
此时何氏骄傲的说道:“正是这样,这条通往城西外的秘道历时四代八十多年才完工,长达六里,
不知牺牲了多少何家子弟的性命,只是通气口的布置,便费尽心血,深藏地底十丈之下,挖井也掘不到,
是借一条地下河道建成,入口处在后山一个密洞之中,还要经后宅一条短地道才可到达,那是隐秘之极。”
张笑天至此才明白为什么何家父子,对逃出长安城总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所以只要你有本事把王荣母子带来何府,我们便有把握逃出去。”何氏说道;
此时的张笑天大感振奋,信心倍增,困扰他多日最难解决的问题,忽然就这么一下子迎刃而解。
何氏旋即颓然的说道:“这条秘道其实很不好走,又闷又潮,我在年青的时候走过一趟,便没有下去过,甚至还希望永远都不用它来逃生,现在已老,更是难上加难!”
“听何宝说在陛下禅位之时,我们会趁机送走一批人,爷爷你…”张笑天这时说道;
何氏淡然一笑道:“如果连我也走了,朝廷不立刻采取行动那才是怪事,你们谁都可以走,但我却不能走。这天下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已垂垂老矣,去日无多,再没有勇气去面对处身兖州的新生活,
也经受不起那逃亡的惊险和辛劳,所以我早和何苗说过,决定留在这里不走。”
张笑天闻言大惊失色,说道:“朝廷怎么可能放过爷爷你呢?”
“不需要朝廷放过我,恐怕我让朝廷连一根毛都找不到,虽然我风光了一生,死后也不想受辱在人前。”何氏哈哈一笑道:
张笑天此时失声道:“爷爷!”他首次发自内心的对这胖老人生出深深地敬意。
“笑天你莫作那妇人孺子之态,我对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者,必有牺牲的人。朝廷想攻破我何家府邸,必须要付出惨痛代价。
我真的高兴,到了这等时刻,我仍然有一批舍命相随的部下。你只要带走王荣母子,朝廷会立即来攻,
如果没有人抵挡他们几日,你们怎么可能逃远?”随即毅然的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张笑天深知难已改变他的心意,此时多说也是无益。事实上他也是求仁得仁。于是问道:“秘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看来连淑儿都不知晓。”
“就是这样才可以保密,你就放心吧!知道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这几天见到何宝,遣他领你去探路,只要到达城外,没有人比我们这些人更懂生存之道。”何氏说道;
随即冷哼一声道:“他不仁我不义,朝廷这样对我,我就要朝廷尝一尝黄巾之乱后最大的苦果,我要让朝廷无可用的战马,让朝廷逐分逐寸的没落崩溃。”
看着何氏眼中闪动着那仇恨的厉芒,张笑天此时忽然明白到如果一个人抱定必死之心,那实在是最可怕的事情。
张笑天对此早有心理准备,骑着他的爱骑汗血宝马,一人一骑来到夫人府,在内厅见到了刘芬。
如果那晚张笑天没有听到刘芒的话语,他肯定会一如既往地如以前一样。然而现在面对玉人,虽然是近在咫尺,但张笑天却感觉到两人的心,已远隔在万水千山之外。
在特别留意观察之下,果然小倩等诸女都沉默许多,面无表情,而眼中暗含凄楚。
刘芬则依然是笑面如花,但张笑天却看到她笑容之中的勉强和内心的矛盾。
此时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道:“笑天你今天特别神采飞扬,是不是事情有些眉目。”紧跟着压低音量问道:“是不是抓到刘芒那厮的痛脚之处?”
“哪有这么容易!”张笑天这时摇头道;
刘芬问道:“那是不是王荣母子方面有些眉目?”
张笑天于是装出苦恼的样子,双眉紧锁道:“她们母子居处守卫森严,根本没有办法闯进去,你看有没有办法让我见她们母子一面?”
“那让我想想办法吧!”刘芬垂下头咬牙说道;
张笑天知道她对自己确有情意,否则不会处处露出那种异于常人的神态,扮演得毫不称职。
于是正容道:“我昨夜想了一晚,决定刺杀刘芒和董卓。”
“笑天!”仰起她那俏脸,凄然望向他,刘芬闻言浑身剧震。
张笑天这时心中大感快意,沉声说道:“只要杀了刘芒和董卓,那才有机会把王荣母子劫走,我现在有一批大约一千人的何家死士,
我有能力对刘芒和董卓公开实施袭击,只要手脚干净一些,谁敢说我行凶?”
刘芬这时茫然的看着他。
张笑天当然知道她认为自己已落进刘芒、董卓布下的圈套之中,现在心中感觉到无比痛快。
刘芬你这贱人既想我死,那我便将计就计,欺骗你一下。
“在什么场合最适宜行动呢?”
这时刘芬垂下头去,低声道:“十天后是陛下禅位与董卓的日子,刘芒必会跟随我那侄儿到长安城外举行禅让仪式,唉!笑天你要三思而行啊!”
这时张笑天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心中稍软,柔声说道:“你不要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我会把这一千人分成两批,一批埋伏途中,伏击董卓和刘芒、陛下的座驾…”
“什么?你竟然连陛下也要…”刘芬闻言失声道;
“你不会不知道现在的陛下不是你的侄儿吧?你那可怜的皇侄已被董卓与刘芒联合毒杀,现在的陛下只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你这所谓的皇侄在芳夫人这件事上包庇刘芒与董卓,不用说他也是罪魁祸首,他虽然也是受害者,
像这种不分善恶忠奸之辈,有何必要留他在这世上苟活?”这时张笑天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说道;
“什么?你说现在的陛下不是我的皇侄,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刘芬这时发疯的说道;
“是不是真的,过几天便知分晓。”张笑天淡淡的答道;
张笑天此时下这剂猛药,正是要逼刘芬彻底走上背叛刘芒的路上。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刘芬,
在心中希望刘芬不要越走越远。现在只看刘芬的选择,如果刘芬她还是那么执迷不悟,那他就要利用刘芬,因为这样他才可以骗得董卓和刘芒入瓮。
刘芬这时惶然看向他,忽然好像下了决心般低垂下头,紧咬唇皮道:“那另外一批人是去攻打渤海王府抢人了,但你们怎么样安全撤离呢?”
张笑天暗中叹息了一声,随即成竹在胸地说道:“我会在城西开凿一条通往城外的短地道,何家在这方面有足够的人手和材料,
保证是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城外还会备有人马,走时分成多路逃走,沿途又有预先设置好的隐蔽之处,
就算是大军追来,也难以找到我们,何况那时长安城因董卓、刘芒与你那皇侄之死,群龙无首,
必将乱做一团,如果让其他人当权,他们更不会热心追我们,这计划可以说万无一失,到时我再约定你和四公主碰头的时间地点就可以。”
“我要不要告知刘芒,笑天的下一计划?告,还是不告?”刘芬此刻心中意乱如麻,垂头不语,那急剧的变化的表情难以掩饰地尽露在张笑天眼下。
这时张笑天故作惊讶地问道:“芬儿!你是怎么了?我的计划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人家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刘芬闻言顿时一惊恢复过来,摇头说道;
张笑天故意戏弄她道:“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天助我也,只要战术上运用得当,我敢保正那假陛下和俩奸臣就只剩下这十天的寿命。”
刘芬这时凄凉的望他一眼,没有再次出声。
张笑天此时深知这剂猛药已经做足,于是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说道:“来!我们快去看看四公主和小贲!”
“笑天!”刘芬垂头低声叫了一声;
张笑天这时心说不妙,但又是充满希望问道:“有什么事情?”
“哦,没有什么事情,要是有什么事情那都可以留到兖州在说。”刘芬这时犹豫了一会,摇头说道;
张笑天此刻深知刘芬她放弃了最后一次可以挽回他的机会。两人之间的感情到此终结!自此后恩断义绝,再不相干,形同陌路之人。
离开夫人府之后,他感觉到痛苦的快感。
痛苦则是因为刘芬的变心,快感则是他自那次刘芬毫无理由的让钦州侯进入她的寝室,他便知道她在男女之事上的意志薄弱,这来自于天性。
而刘芳和她的遭遇相同,可是看不见学她那样在四处勾引男人。现在这种情况叫长痛不如短痛,趁此良机抛开这段感情的包袱。
想到这里,心中立即产生出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