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一世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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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采莲惊鸥鹭

在这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来到了莲塘,他们也就成了传说中的采莲人。塘边搁浅着一条小船,他们划着船儿游向荷塘中央。这一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宛如一副画。人犹如在画中游,此情此景就像《采莲赋》中所记载:“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又像《西洲曲》里所写:“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简直是他们采莲的真实写照。

只见莲塘里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荷叶,从这些绿得如翡翠的荷叶当中伸出了一些翠绿的枝杆,尖上盛开了一朵朵红的、粉红的、白的莲花,有的已经长出了莲蓬的雏形,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打着朵儿,当然也有一些莲蓬已经褪去花瓣儿伫立在那里。叶萍从船上站起伸出手去摘了几个莲蓬,剥下来嚼在嘴里,清甜可口。划着船儿,几只鸥鹭从茶叶、莲花中间飞起,正如李清照的诗句中所写:“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划着船儿,没想到划到池塘中心时船儿翻了,他们二人都跌入到了水中,幸好水只淹没到他们的腰,他们重新将船推扶正,然后爬回到船里,再划回到岸边。他们有气无力的坐在岸边的草地上,贺洪望着湿漉漉的叶萍,她如一只受惊的小鸥鹭惊魂未定。贺洪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只见盒子还是干的,没有渗进水,他递到叶萍眼前向她求婚,叶萍接过盒子望着这枚美到极致的钻石戒指,点头答应了。

二人望着眼前的这片陶冶情操的荷塘,憧憬着未来的二人生活,有些令人向往也有些茫然。

贺洪妈妈的弟弟曹石出来了,被罚了几万元,本来倒卖化学品的钱平日里都开销得差不多了,如今又罚了几万元,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每天寻衅滋事,不是跟这个吵几句就是和那个争几句。失业时间久了,他和妻子两人又没有个后代,闲得发慌,克制不住的每天总想在外面打点牌玩,奇怪的是这对赌徒夫妇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离婚。

囊中羞涩的他们,渐感捉襟见肘,他们竟打起自己亲姐姐的主意,他们想着曹石的姐姐家有钱,在外面去弄了个医院的假病历和假章子,曹石谎称自己得了重病,需要钱去治病。贺洪妈心疼弟弟,眼看着弟弟得了重病焦急得不得了,一听说弟弟没钱治病都不想治了,便说治病的钱全部都由她出,他尽管去治病,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贺洪妈当即便转了2万元到曹石银行卡上,曹石收到钱心里甜滋滋的,总算将心地善良的姐姐成功骗到。贺洪妈还安排贺洪提着水果和一些营养品去看望他,贺洪来到曹石家里,门上一把铁锁,透过窗户望进去,只见家里面有一台崭新的洗衣机,原以为他的舅舅会卧病在床呻吟,结果整个屋子空屋一人,他拨打他舅舅的手机,它处于关机状态。他对着屋对面不远处的菜园喊了几声“舅舅!”,没人应答。一邻居路过,说:“这不是贺洪吗?”便告诉他的舅舅、舅妈两个人都在隔壁不远处的茶馆里打花牌,还用手指了指,说是扎着顶棚的那户人家。

贺洪便走了过去,只见舅舅、舅妈一人一桌花牌,他们打得全神贯注,完全没有发现贺洪。突然他的舅舅胡了,眉飞色舞的在那里数“个子”。“舅舅!”贺洪大声叫道,贺洪的舅舅一惊,可能是“做贼心虚”,他差点丢掉手里的牌,站了起来,对着贺洪说道:“呀!贺洪你怎么来了?”话说完,身体却没有离开桌子。

“我妈让我来看望你!我提了些水果和营养品过来。”贺洪说道。

“嗯!你看我不能将这一桌牌给弄散,你去将那些东西提过来放这儿吧。”他的舅舅说道,他的舅妈看了他一眼,只道贺洪来了,也没有说让他留下来吃饭的话。贺洪将水果放他舅舅那里便开车回去了,等他一走,贺洪的舅妈冲他舅舅那边小声的说道:“看我让你躺在床上不出来吧,牌瘾犯了。”周围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见大家都奇怪的望着她,又说:“没、没什么,玩牌、玩牌……”曹石自知自己可能穿了帮,只得叹了口气。贺洪回去便对他妈说:“舅舅好奇怪,不像有病的样子,在茶馆里打牌打得入迷呢。”

“真的吗?”贺洪妈惊奇不已,这生了重病的人哪能康复得这么快,还能摸牌、打牌的,便起了疑心。下次曹石的弟弟再拿着医院开的发票过来的时候她便留了几张,她让贺洪到医院去问问曹石的病况,曹石去看了看,医生们都摇头说不认识,从来没有接诊过这个人。贺洪回来将情况讲给他妈听,他妈听后生气不已,将发票撕了个稀巴烂,当即打电话怒吼贺洪:“你还是个人吗?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竟连自己的亲姐姐都骗!”声音大得差点将手机给震裂,说完便挂了电话,曹石握着电话吓得直发抖。

“妈!舅舅他骗了您多少钱走了?”贺洪也很生气。

“5万元左右。”贺洪妈说道。

“舅舅真是缺德!怎么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贺洪气愤不已,便宣称自己要去将舅舅给揍一顿。贺洪妈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了。曹石自知做错了,便带着他的妻子前来“负荆请罪”,说自己真没办法了,也知道自己头脑一时发热,做了对不起她家的事,便承诺会出去打工挣钱,将骗走的钱全部会一分不差的归还。

“你又没生个重病,钱都花到哪里去了?还要等到打工挣钱了才能还我?”贺洪妈问道。

“你看我们吃穿住用行这好几个月,看别人家有洗衣机又羡慕不过,家里新买了台洗衣机。然后她娘屋里用了一部分,再就是我们输了点。”曹石声音小得像蚊子嗡,他妻子也将头给低下了。

“好吧,既然你承诺会还,我也暂且再信你一次。但我也不会做得那么绝,我会念及旧情,不要你的利息。”贺洪妈说道,曹石点点头道:“我一定还,保证还!”

见妈情绪低落,孝顺的贺洪想了一个逗她开心的好办法,听说在大湾那里有一个温泉,里面养了很多只小鱼,到那里去做鱼疗的人络绎不绝,她就考虑着要将妈和叶萍开车送到那里去做鱼疗,听说鱼疗可以美颜美容,这对于爱美的女性来说无疑是一种福音。当贺洪妈得知儿子想送她去做鱼疗,她推辞说自己不爱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想去。叶萍劝了好半天,说自己的好多朋友都去了,她们泡在温泉里做了几次鱼疗后,她们脸上的皮肤都变得细腻光滑了许多。

“真的有那么神奇?”贺洪妈不禁心痒痒,于是便点头同意了。当他们来到那家温泉处,却看到这样一幕。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墩在那里嚎啕大哭,叫嚣着要见他们的经理,说自己在这里泡温泉做了几次鱼疗后脚上的指甲得了怪病,要找他们的经理讨个说法。他们低头看去,只见她脚上的指甲变得既黑又黄,而且每只脚上的指甲都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待他们的经理出来后,望着她,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郑芳。经理仔细回忆这个名字,拍着脑门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我们正在找你呢。上次你到我们这里泡了温泉后,我们的鱼儿全部死了,损失惨重。”

“到这里泡温泉的人多了,凭什么你就怀疑是我导致你们的鱼儿全部死了?”女子辩解道。

“巧的是那天我们那个温泉里只接了你一个客人,第二天鱼儿全部死光了!”经理义正言辞,“现在也分不清是你脚上的病导致鱼儿死光,还是鱼儿导致你脚上得病。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希望你做人厚道,不要做什么栽赃嫁祸的事!”女子说她现在也有口难辩了,便灰溜溜的走了。贺洪他们三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约而同的走出去了。

在回去的车上,叶萍将一条蚕丝丝巾作为礼物送给了贺洪的妈,贺洪妈笑眯眯的说她太客气了,还送礼物给她。

“妈!鱼疗没做成,要不我给您报个到泰国去旅游的团,就当散散心吧。”贺洪又提议道。

“泰国?”贺洪妈重复道,“算了,我一把年纪还玩个什么?”

“我和叶萍都陪您去。”贺洪坚持道,见叶萍也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便点头同意了。

他们随团乘着飞机来到了泰国,在导游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世界遗产的景点处——位于呵叻府的考艾国家公园,一个天然的公园,同时也是泰国的野生动物保护地带。他们在动物观赏塔观看大象漫步,长颈鹿伸长脖子吃树上的叶子等。他们还看了素越瀑布、功矫瀑布,瀑布周围长满了青青的野草,一些红的、绿的花朵儿零星的点缀其间,相得益彰。如何来形容这等仙境般的美景呢?和中国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们到泰国的购物广场购买了一些精致的手工艺品——颜色亮丽的泰国丝绸、手绘的纸伞、细致的银器等,叶萍还挑中了一颗吊坠为红宝石的项链。

他们还来到位于芭堤雅的阿克萨人妖秀观看人妖表演,晚上品尝着泰国的本土水果——榴莲,他们看到了传说中的泰国人妖,这些人妖五官长得特别精致,看起来面容姣好、身材妖娆,他们衣着艳丽,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在台上表演了几支精彩的舞蹈供大家欣赏。看完表演之后,他们吃了闻名全球的泰式烹调,体验了一下舌尖上的泰国。

回国的飞机上,贺洪的妈妈脸上总算见了笑颜,贺洪也放心多了,他们商量着他们俩的婚事该如何举办。贺洪望着叶萍说自己的好多朋友都是在国外拍婚纱照,度蜜月,叶萍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贺洪的妈妈问他们婚后想到哪里度蜜月?贺洪说国外他都不太了解,干脆就到叶萍出国留学的那个国家——英国,他也可以顺便拜访一下他从小到大的偶像——写过《时间简史》的霍金,叶萍当然不反对。见叶萍脸上露出了微笑,贺洪妈点头同意了,说好事不宜再拖,干脆下个月就在国内先把婚礼举办了,婚后再到英国度蜜月的时候补拍婚纱照。

待叶萍刚一到家,叶茹愁眉苦脸的。叶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说今年厂里刚招的会计谢慧做假账卷走了工厂的一部分钱。叶萍问多少钱?又问谢慧的人呢?叶茹说2万,她早已逃得没有影踪了。叶萍说报案,叶茹摇摇头说这是她多年老同学谢智的妹妹,她下不了狠手。

“我记得她当时进厂的时候她都没有走正规程序,说是你同学介绍过来的,是你同学的妹妹。”叶萍回忆道,“既然是你同学的妹妹,找不着她,可以去找你同学啊。”叶茹摇头说谢智已经换号,手机都打不通了。

“难不成是他们二人合伙将钱给卷走?”叶萍猜测道。

“胡说八道,我同学不是那种人。”叶茹有点生气了。

“那你说怎么办?是你那边的人犯的事。你又不同意报案,那你将被卷走的钱赔偿给厂里。”叶萍气不过,咄咄逼人。

“妹妹,说实话不是我不愿意去找他们,她做得没有蛛丝马迹,她又不承认,咱们也没有证据。”叶茹总算说了实话。

“既然是这样,2万元也不多,咱们厂也不愿意为这样的事投入太多的精力,只当是花钱买了个经验教训,以后招人擦亮双眼就是了。”叶萍说道。

“嗯,现在工厂缺会计,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招一个合适的人呢?又担心招的人发生问题。”叶茹说道。

“姐姐你不要太杞人忧天。我在微信朋友圈里面发招聘消息,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选。”叶萍说道,果然招聘消息发出没多久,便有人前来应聘,有她的同学介绍的朋友,也有她的同学的同学,最后相中了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看起来斯文的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女孩子,名叫罗芙。只见她肤色白皙、明眸樱唇,耳戴明月珠,一头齐肩波浪小卷发,看起来青春靓丽,工厂的单身男同事都向她投去了爱慕的眼光。

叶茹思来想去,就这样白白被自己同学的妹妹坑了,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从来没有对同学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被咬了一口,叫她怎么想得开?她突然想起一个好办法,干脆上门去找谢智讨个说法,即使没有证据,她也要让他知道他的妹妹做了对不起她们工厂的事。她知道他家的住处,就在以前她们那个老房子的隔壁。

叶茹开车凭着记忆摸索到了那个老房子,庆幸的是谢智仍然住在那里没有搬家。当叶茹敲门后,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捧着一把湿漉漉的头发,问叶茹找谁。叶茹问谢智在不在?找他有点事说。女子让她进屋等一下,自己进卫生间继续清洗头发。叶茹环顾客厅,家里的装修已经老化了,墙壁破损不堪,貌似家庭条件这些年都没有得到改善。桌上的闹钟嘀嗒着,没多时谢智便回来了。见叶萍坐在客厅很惊讶,说是什么风将她给吹来了?他还准备抽个时间到她工厂里去看妹妹的同时,请她出来一起吃个饭的。叶萍闻言瞪了他一眼,谢智愣了一下,他是一个很灵光的人,转而又问是不是他妹妹在他们厂里不守规矩?

叶萍将她妹妹犯的对不起她们工厂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谢智闻言摇头叹息。谢慧并没有对他说起过这事,他一直在附近一家工厂做事,工厂的事多,他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望她。叶萍说谢慧已经从她们工厂的群里面退出来了,手机也换号了,完全找不到她的人。她消失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都没有和他联系?谢智摇头说她大了,谈朋友了,估计是和那个的谓的男朋友跑了,她谈的那个男朋友家里都不同意。总是隔三差五的找她要钱,估计谢慧这次犯下过错,都是他男朋友怂恿的。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居然伸手找一个女的要钱?”叶茹闻言气不过,站了起来。

“叶茹,我们同学这几年,我完全信赖你所说的一切。你工厂的损失我都会替她赔偿给你。请你不要怪她,她还年轻,才踏入社会,被坏人利用了也是她自己太过幼稚,当然我们也有责任。回头我们教育她。”谢智诚恳的说道。叶萍说行,让他将2万元在微信上转给她,她对工厂、对自己的妹妹也有一个交待。

叶茹刚一到家,就收到了谢智的2万元的转账,当她将这件事告诉叶萍后,叶萍说自己当初误会了她的同学,看来世上厚道的人还是占多数。

“咱们厂建厂四周年,那天我们将会放飞一百多只白鸽,来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同时希望咱们厂能够基业长青、万古不衰。过去咱们厂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算是以此来祛除晦气。”叶茹对叶萍说道,叶萍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姐姐也这么懂情调。“又不是国庆节,放飞白鸽会不会显得太夸张了点?”叶萍提出了疑问。

“妹妹,那你就太内敛了。你知道我们隔壁那几家厂建厂放生的什么吗?他们集体到静湖里面去放生金鱼。”叶茹说道,“反正现在流行放生。”

“放生金鱼倒是不错的,一个纪念性的活动,没必要弄得放飞白鸽那么隆重。”叶萍说道。

“咱们没他们厂有钱,他们大手笔一挥,一放就是一万多条金鱼。而且都是扔水里了,一去不复返。咱们放飞一百多只百鸽,完了,请人将鸽子捞起来卖给菜场的鸽贩子。咱们还能小小的赚一点钱。”叶茹说道。

“果然还是姐姐比他们有头脑,生意人总是精打细算。”叶萍笑道。

建厂纪念日那天,有十多只白色的鼓鼓的袋子堆在工厂大门口,从鼓鼓的袋子外还可以感知那些活鸽子在挣扎着。叶茹、叶萍、胡新、许杰等人将用绳子系紧的袋子口一齐拆开,然后将袋子松开,里面的白鸽直往外冲,如同白色的烟雾“哧哧”往外散开,它们飞到厂外附近的几根粗壮的大树上歇着,新奇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胡新、许杰抬了一大袋玉米出来撒在大树底下、厂房周围,这些白鸽纷纷飞下来啄食玉米。一餐玉米就将他们喂家了,白鸽一会飞到厂房屋顶、一会儿歇到树枝上,总之是没有飞远。这天到他们厂里来考察的客户都签下了单子,看来白鸽确实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傍晚时分,胡新、许杰又抬了一袋玉米出来撒在厂房周围,白鸽都纷纷飞下来啄食玉米,然后撒了一个大网子将这些白鸽全都收了,叶萍留了两只,其余的鸽子被胡新他们开车将它们拖到菜场,果然卖了一个好价钱。

晚上,叶萍亲自下厨,她在网上查了鸽子熬汤的方法,花了两个多小时煮了一钵鸽子汤,邀请贺洪过来和她们一起喝,贺洪对叶萍煨的鸽子汤赞不绝口,说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鸽子汤,叶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说他的嘴像抹了蜜一样的。听到贺洪的肯定,叶萍心里倒挺开心。喝完鸽子汤,贺洪想着自己即将娶到一位贤惠的妻子心满意足,就离开了。

“不好了!不好了!叶总,食堂发生事情了!”一日叶萍正在办公室里审查工资单,突然一名员工闯进来着急的对她说道。

“什么事大呼小叫?”叶萍望着他问道。

“小胡和小许打起来了!头破血流,现在他们还扭打在一起。”那名员工说道,叶萍闻言不顾穿着高跟鞋直接往食堂冲,叶萍边跑边想胡新和许杰这一对好伙伴、好同事,她的好下属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呢?等她跑到门口时,她穿着高跟鞋没站稳,扭了脚,一个踉跄跌了进来,摔得前仰后翻。周围人都傻了眼,不顾他们二人,都纷纷冲过去扶叶萍。见叶总摔倒了,胡新、许杰傻了眼,慢慢的松开了手,他们二人低下了头。

叶萍站了起来,嘴里喘着粗气,她望着他们二人,胡新额头上左边有几道被指甲抓的血痕,许杰头发凌乱,地上还落了几缕头发。叶萍说道:“一直以来你们是我的得力助手,今天你们怎么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他们为排队打饭,胡新说许杰卡了他的队。”旁边一工人说道。

“那他到底有卡他的队没呢?”叶萍问道,工人没有做声,貌似他也不知道。

“哪里?他们私人恩怨好久了。听说他们二人抢着给新来的女会计罗芙献殷勤。”一个年纪大的女工人爆料。他们二人闻言,更加羞愧的低下了头。

“世上女子那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叶萍说完,叹了口气,让几个员工将他们送往医院治伤。发生了这样的事,说要解雇他们二人,她又于心不忍,毕竟他们二人在工作上的表现都非常出色,给公司创造了利润,公司也离不开他们,毕竟这几年他们手里握了大量客源。叶茹听说此事后道别人家罗芙大学时就谈男朋友了,感情非常稳定,对他们二人不可能动心。这事后来传罗芙耳朵里,两个高材生为她争得头破血流,她也觉得莫名其妙。要说她除了青春活泼,勤勤恳恳做好本职工作外也没多大魅力,只有一个解释——对比之下产生的美,前会计谢慧将她衬托得很高贵。

没多久,罗芙火速和她男朋友结婚,胡新和许杰才彼此和好,相见一笑泯恩仇。“年轻人,将精力多放在工作上,多奋斗几年。等事业有成,排队抢你们的好女子多着呢。”叶茹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他们二人低调的点了点头,说叶总教训得是。

胡新和许杰情窦初开的年纪,哪里有等待的耐心。他们都在努力想着各种办法脱离单身,就算他们自己不急,想将全部精力投身于工作,他们的父母着急。

果然没多久,胡新的父母就委托熟人给胡新介绍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叫做陈嫣的女孩子谈起了朋友,那个女孩子读了个普通大学,家境不错,至少比胡新家境好。周围人都羡慕胡新,这么快就谈到了合适的伴侣。但胡新自己谈了没多久还挑剔起来,说那个女孩子必定从小娇生惯养,怀疑她婚后会发大小姐脾气,他伺候不来,想推掉她另寻她人。

胡新的父母一听说他不愿意和陈嫣谈朋友了,就寻死觅活的,说陈嫣的父母虽然现在闲在家养老,但以前是商人,积累了一定的财富。他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务工者,全部积蓄都花在了他读书上,现在他们二人也双双失业了。能够和商人的女儿谈朋友是他们家的荣幸,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胡新知道他的父母有抬别人贬自己的成分,不过他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继续和她谈,谈到一定程度也就顺水推舟走上了婚姻的殿堂,大家都唏嘘他们也发展得太快了吧?

婚后陈嫣贤惠孝顺,胡新也自认为自己眼光不准,刚开始对她持偏见,觉得她不好相处,疏不知富家女儿从小长生环境安稳,性格更加平和。后来她们家也落没了,她父母以前做点生意,之后生意不好就关门了。不过她父母积累的财富够他们养老、养他们的女儿。

相比起胡新,许杰的命运恰恰相反,许杰的父母一心务工,秉承“凡事都靠自己”的理念闭门做事,外面友交的朋友非常少。所以许杰也就只有指望他的同学给他介绍女朋友了,而也确确实实有一个同学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子叫做佟荚,佟荚长得很清秀,性格内敛,出身贫寒,从小父亲在乡村做农活,母亲长年缠绵病榻。

佟荚只读到初中就因家里穷而辍学了,她的成绩一直是中等偏上,如果她生在家庭环境稍微好一点的人家,也就读上大学了。可惜初中毕业之后一直在家做家务待嫁,索性这几年生活也将她训练成为了做家务的好手。许杰的父母要求低,不要求女方家境有多好,学历有多高,女孩子只要长得过得去,本分,会做家务就行了。许杰也乐于找这样一个能够在生活上照顾他的女孩子。这样一拍即合,二人便谈好了。

厂里发生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喜怒哀乐、五味杂陈,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叶萍独自在一条无名的林荫道路上散步,她走着走着,走到一条大堤长河前,一轮圆圆的落日将这条大河照射得热烈、奔放,汩汩流动的河水都散发着奔腾的因子。她走到一条从河这边横铺过去的河道上,这条河道便没有将大河从中切开,它只是延展到了河心。

她一直走到顶端,也就是河心处,她低垂着头,感觉身体一阵酸痛,也许是上次穿高跟鞋摔得太重,几滴眼泪情不自禁的滴在了河里,河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叶萍泪眼朦胧中从河里突然看到身后一个影子在颤动。她转过身去竟然发现什么都没有,她打了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手机从手上滑落在了堤上,她身体却跌入到了河中,幸好河道两边都有围栏,她掉下的一瞬间伸出右手将靠近身体的这处扶栏抓住,并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了起来,等她上岸时,她抓过的那处扶栏已经坏损,散落了一地。“好险!”她心想,“奇怪!明明从河里看到一个影子的。”她嘀咕着,拿出手机对准刚才落泪的这处照了一张相片。

等回到家里,她将手机拍的那张相片仔细观察了一番,真的什么都没有,手机闪光不好,只有一团黑糊糊的河水。为什么最近她总是魂不守舍,总感觉身边有东西跟着自己似的,她将自己的心事说与了姐姐叶茹听,叶茹笑说是她自己太多疑,不过不排除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她了。她听说有些女子在即将结婚时有的生病,有的碰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倒霉事,不如在家里供奉一个菩萨,每天烧烧香,菩萨就会保佑她。

叶萍虽然半信半疑,不过想想叶茹的建议还是好的,于是说干就干,她真在家里客厅处摆了一尊高高的观世音菩萨,菩萨身前放了一个盆钵子,上面插着数支香,烟脉袅袅。果然她的心绪宁静多了,也不会疑神疑鬼了。一次她外出开门时,不小心被邻居朱阿姨看到了,她一副重病缠身的样子,说自己最近总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疼。也想进来拜拜这个菩萨,请菩萨保佑她身体健康。叶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她很热情的招呼朱阿姨进来向菩萨祈福许愿。朱阿姨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在菩萨前站了好久,等她睁开眼睛时,见叶萍、叶茹都望着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在和菩萨进行一场心灵的对话,菩萨问我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都告诉菩萨了,菩萨说‘不贪不争’。”说完,她笑笑便出去了。

没想才几天,叶萍家里有一个能治百病的菩萨的传闻在整个小区传开了,每天总有人来按他们家的门铃,大部分是一些婆婆、妈妈们,婆婆、妈妈们在菩萨面前当然显得婆婆妈妈,她们在拜菩萨前嘴里喃喃有词,有的说“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有的说“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们一拜拜好长时间,仿佛在菩萨前有许不完的愿,说不完的心事。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些天,叶茹、叶萍终于受不了了,但她们又不好抱怨些什么。最后一邻居张大强说他妈每到做饭的时候便说要去拜菩萨,饭也不做,什么都丢了就跑了。他来到叶萍家里气愤不已,扬言要将她们家里供奉的这座菩萨给捶了。叶茹闻言吓得心惊胆颤,说“使不得!使不得!切不可让菩萨听到,得罪了菩萨,前功尽弃。”最后她们想了一个办法,将菩萨给卖到了远处一座庙宇里,这样她们家才恢复往日的宁静。

菩萨移走了,贺洪和叶萍的婚期临近,他们邀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婚礼举办得很隆重、热闹,办了二十多桌,他们收到了许多新婚礼物,有品牌娃娃、香水、洗面奶等,婚礼上叶萍打扮得明媚动人,一袭洁白晶莹的白色婚纱披在她身上显得纯洁美丽,叶茹是她唯一的伴娘,嫁人的这天叶萍百感交集,这天她既开心又伤心。开心的是她自己化茧成蝶的蜕变喜悦,伤心的是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缺少了父母和冰姐的祝福。

贺洪和叶萍穿着中式婚服跪到贺洪的爸、妈面前给他们二位老人敬茶,贺洪的爸、妈笑得合不拢嘴,递给他们二人一人一个大红包。婚礼结束后,他们将二套婚纱都装进了行李箱后便飞往了英国。他们按照原计划要在英国首府———雾都伦敦补拍婚纱照。

这里有很多维多利亚朝代的遗留建筑物,他们请了当地最优秀的摄影师为他们选择景点拍摄照片,第一站他们来到了坐落于泰晤士河畔的Big Ben(大本钟),摄影师告诉他们,他们很幸运,正赶上了“Big Ben”“洗澡”完没几天,所以它看上去特别干净。在日光的照耀下大本钟看起来煜煜生辉,缓缓流动的河水为这座古老的钟增添了许多动感与活力。他们在钟与河畔的交接处摆了许多种姿势,化成了相片上的记忆。

在大本钟拍摄完,他们来到了Tower Bridge(伦敦塔桥),在蔚蓝色的天空的映衬下,塔桥看起来如此清新肃穆。在这里留影的感觉很新奇、兴奋。

他们来到了伦敦西区的心脏地带Leicester Square(莱斯特广场),摄影师告诉他们此广场名字的来源为莱斯特伯爵,最初为他所建。在宽敞干净的广场的中间有一个小公园,公园里矗立着一座莎士比亚的铜像。他们在这里留影显得别有纪念意义。

拍摄完婚纱照的间隙,他们还品尝了英国伦敦的特色美食:烤牛排,滚烫的石板上的牛排发出“兹兹”的声音,上面还淋满了黑胡椒酱汁,他们拿刀切了一点下来,用叉子叉了一点送到嘴里,美味可口。他们还吃了思康饼和约克郡布丁,味道都还不错。

贺洪还通过一个蛮厉害的朋友关系在一个会所里见到了他的偶像霍金,戴着眼镜的霍金坐在轮椅上歪着头,见到他们二位还是很友好的打招呼说:“Hello!”,还送了两本书给贺洪,一本《时光简史》,另外一本《果壳中的宇宙》,贺洪如获至宝。

拍摄完婚纱照,叶萍带着贺洪到她的母校去看了看,怀了一下旧,母校一切依旧,但似乎每一处都布满了她曾经的脚印和呼吸,原来重温旧地真的能调动体内的细胞因子,令人充满新生的力量。之后二人便踏上了回国的旅程,一切都很顺利。

贺洪的妈妈将他们二人的婚房布置得很温馨浪漫,房间里挂满了气球,当他们推开房门时,其中一个气球炸了,叶萍被惊吓得捂住了耳朵,贺洪索性将那些气球全给下了,贺洪的妈妈看到这一幕后还蛮不高兴,这是她辛苦吹出来然后挂上去的。贺洪劝道:“妈,房间里挂这些东西不太好,要是半夜被惊醒,魂都会被吓飞。”听贺洪这么一说,贺洪的妈妈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由他们去吧。

叶萍搬走了,叶茹一个人住在这个房间里,这房间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叶萍在新家还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和他们住一起总有一个家务活的问题,她只能帮着贺洪的妈妈打打下手,摘摘菜、洗洗碗之类的,婚后的道路还很长,她也不知道未来会有些什么变故,不过成人的他们想必也会想着各种办法调节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