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美国国父:华盛顿(创造历史的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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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英法战争(3)

印第安信使把这封信带到奥奎克,交给乔治?克罗根。他把信打开了,但是,他一看到信的内容,就把信转给宾夕法尼亚总督。可能就是斯托波送来的这份秘密情报促使德威迪总督突然制订了一项计划,他要派一支小分队,加急行军,越过大山,自天而降,一下压到法国人头上,一举夺下迪凯纳堡;假如做不到这一点,就在附近修建一座与法国互相对垒的碉堡。为此,德威迪总督写信给华盛顿,要求他马上率领几个满员的连队赶往威尔斯溪,并命令留下的军官尽快补充其他连队的缺额,一旦满员,立即启程。

德威迪军事经验很少,又缺乏远见,因此屡犯错误。华盛顿认为,派这样一支劣势部队去驱逐法国人,实在太冒失了。这样一支小部队只能不断遭到袭击,胜利没有保障。此外,不等部队调齐,不等军火备齐,就会进入冬季。那时,马匹没有草料,河流结冻,没有办法涉渡,冰雪覆盖大地,路况艰难,也就很难穿越大山。自己的士兵们不习惯在边疆地带作战,只凭一顶帐篷,根本无法在荒原上过冬,尤其是在目前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下。这些就是华盛顿在写给友人威廉?费尔法克斯的信中所提出的一部分有力的理由。当时,威廉?费尔法克斯是市民院议员。这封信无疑也被德威迪总督看到了,于是他放弃了这项轻率计划。

10月份,市民院给行政部门拨款两万英镑。此外,从英国又送来一万英镑,还有一批武器。总督这时精神大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军事事务上。他把实际兵力增加到10个连。由于王室部队和地方部队编制不同,在级别问题上引起很多纷争,他就把两种部队都改编为独立连,这样,在原来的弗吉尼亚团队中就没有一位军官的级别高于上尉了。

德威迪自以为这样很正确,认为这一绝妙的措施可以解决级别问题上的纠纷。但是,华盛顿却因此被迫离开军队。他认为,以前议会曾经通过决议,表彰他在担任上校期间的表现,现在,如果他接受上尉的职衔,那是对他人格的一种损害。

英王任命马里兰总督夏普担任抗法部队的总司令。夏普总督认为华盛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很想征召华盛顿为他工作。他授权临时负责指挥军队的菲茨休上校向华盛顿写信,说明他的来意。华盛顿的回信(11月15日)大义凛然,说明他对贬黜他的军职多么气愤。

他说:“你提到要我接着在军中任职,并保留我的上校职务。这个主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如果你认为我能够担任一个既没有军衔又没有薪俸的职务的话,那你就看不起我了,认为我和那种只有虚名的职务一样不值一文。”他暗示说,他怀疑把团队降为独立连、从而把职位较高的军官从军队中排斥出去的计划,是“在威尔斯溪制造和策划的”—换句话说,这是德威迪总督的权宜之计,绝对不是英王的命令。接着,他说:“我希望至少能得到开诚布公的直率的对待。但愿这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我对这个计划的一切将予以默认,只是我个人不愿继续担任军职。谨附上夏普总督的来信,恳求你将此信退还总督,并转致我对他的一番好意感谢。先生,我想你一定愿意向他说明,我并不愿退出军界,而且乐意为他效劳。而且,还请你告诉他,我之所以谢绝他的好意,是为了荣誉的原因,也是为了听从亲友们的劝告,并不是因为我想脱离军界。我对军界是非常留恋的。”

即使华盛顿不采取这一步骤,政府在这年冬天发布的又一条例也会迫使他必须采取这一步骤。这一条例规定了英王陛下部队的军官同北美地方部队一起服役时处于何种地位。条例指示,“英王和英王在北美的总司令所委任的全体军官,其他位应该在各行省总督所委任的全体军官之上。除此以外,地方部队的将级和校级军官在和英王委任的将级及校级军官一起服役时没有任何军阶,但王家部队的全体上尉及其他下级军官,其地位应在任职较久的同级地方军官之上。”

这种条例是按照一种目空一切的优越感制定的。这种优越感有时超过了英国人的真正自尊心的限度,而且损害了英国人的自尊心。假如要华盛顿表示意见的话,他会指出这种条例是对各殖民地的具有高尚思想的同胞们的品德和人格的侮辱。这种公开贬低殖民地人民的名誉和智慧的行为大大有助于减弱美利坚人对英国的尊敬,并且为美利坚人最后宣布独立奠定了基础。

四、偶遇知音

辞去军职和脱离军界以后,华盛顿在弗农山庄住下来,准备参加农业经营活动。还是在青年时代,他就像热爱军人职业一样地热爱农业经营活动。不过,他刚刚投身于农事中,就不得不再一次奔赴战场。

大草地的失利和法军在俄亥俄河上的其他军事行为引起了英国内阁的注意。英国政府现在准备在美洲采取军事行动,不是侵略行动,其目的是抵抗和反击侵略。英国政府制订了1755年的作战计划,其四项目标如下:

把法国人从他们在新斯科舍省非法占据的土地上赶走。

把法国人从他们在香普兰湖畔王冠角建筑的堡垒中赶走,因为听说这一堡垒是在英国领土境内。

把法国人从他们在安大略湖和伊利湖之间尼亚加拉建筑的碉堡中赶走。

把法国人从宾夕法尼亚和弗吉尼亚边境赶走,并收复俄亥俄河流域。

英军总司令坎伯兰公爵接受命令组织这一战役,经他推荐,爱德华?布雷多克少将被任命为整个殖民地部队的大元帅,具体负责执行作战计划。

布雷多克后来亲自领导这场战役的伟大事业。这一事业注定要在宾夕法尼亚的边界上展开。这也是有华盛顿参加、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一项事业。

布雷多克将军在2月20日到达弗吉尼亚的汉普顿,并前往威廉斯堡,同德威迪总督会谈。不久以前,凯佩尔海军准将也到达威廉斯堡。他所指挥的由两艘军舰和若干运输舰组成的分舰队已停靠在切萨皮克湾。舰上有两个精锐团,每个团大约500人。一个团由彼得?霍尔基特爵士指挥,另一个团由邓巴上校指挥。此外,还有一个炮队和其他必需的军火。

当时选定亚历山德里亚为部队登陆扎营的地点,因此军舰都奉命向那里靠岸,接到命令的新军也向那里会合。

详细的作战计划中包括利用印第安人。德威迪总督早已派遣华盛顿在1753年的向导,也就是开创垦区的先驱者克里斯托弗?吉斯特前去和最英勇的南方部族切罗基人及卡陶巴人联系。他深信,这两个部族会拿起武器,站在英国方面,因为通过弗吉尼亚政府的调停,他们和“六族”已经缔结了同盟和约。他对布雷多克说,至少会有400名印第安人到坎伯兰堡来。他还对布雷多克说,他已同别人签订了供应牲畜的合同,同时宾夕法尼亚议会也保证会提供面粉。这些面粉,再加上其他物资和运输舰上的1000桶牛肉,足够4000名官兵吃6个月。

夏普总督负责提供100辆左右车辆,在波托马克河马里兰一侧运输物资。

凯佩尔从他的军舰选出四门大炮,用以进攻迪凯纳堡,还挑选出30名精明强干的水兵协助运输大炮穿越山岭。他说,因为“陆军士兵不能像水兵那样熟悉大炮的性能和滑轮的操作”。水兵们还要协助用木筏和小船运送部队和大炮过河,由一位海军上尉指挥。

备战的气氛和日夜的喧闹声扰乱了弗农山庄的安静生活。华盛顿从他的乡村别墅看到军舰和运输舰沿着波托马克河逆流而上,甲板上的武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炮的隆隆声在他的园林中回音激荡。亚历山德里亚就在几英里之外。有的时候,他还骑着马到那里去。那里真像一个驻防的城市,成群的士兵来来往往,鼓声笛声响彻云天。一场激烈的战役就要运用欧洲战争的所有武器,在一位有经验的将军的主持下开始了。这同他过去所指挥的饥饿的远征是多么不同啊!这又是建立新功的多好的机会呀!他对农村生活的一切考虑都忘怀了,他的军人气质又在不断地昂扬高涨。他非常希望以志愿兵身份参加战斗。

有人把这一消息报告给布雷多克将军。德威迪总督和其他人早已向布雷多克将军介绍过华盛顿的才能和他对这个地区的深刻了解以及他在边疆工作的经验。结果奥姆上尉奉将军之命,写信给华盛顿,盛邀华盛顿参加布雷多克将军的参谋部。奥姆在信件的末尾对华盛顿表示了热烈的敬意,华盛顿也给予热情的回报,从此为两人之间的友情奠定了基础。

在布雷多克将军的参谋部中担任志愿人员,既没有薪水,也没有实权,除了付出大量时间以外,还要自己负担一大笔开支。而且,在外出期间他也找不到可靠的人来代管自己的事务。尽管如此,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接受了这项邀请。

当时,除了德威迪以外,还有其他四位总督应布雷多克之邀聚集在亚历山德里亚,商议一项作战计划—他们是马萨诸塞的雪莉总督、纽约的德兰西副总督、马里兰的夏普总督,以及宾夕法尼亚的莫里斯副总督。华盛顿与他们一一相见。会见情况说明,他们早已深深了解他的才能。华盛顿尤其觉得雪莉是一位绅士和政治家的典范。他原来是一位律师,后来在政治上发展,与其说是由于他的才干,不如说是由于他对英王的绝对忠诚。他的儿子威廉担任布雷多克的军事秘书。

4月14日,他们举行了一次盛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布雷多克将军、凯佩尔海军准将和总督们。会上宣读了将军的委任状和英王对他的指示。指示中指出各殖民地建立一笔共同的基金,以支付这场战役的费用。

英王的国务大臣托马斯·鲁宾逊爵士已经在10月份给各总督写信,请他们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几位总督也做好了预备。他们对布雷多克说,他们已经请求各自的议会建立这样一笔基金,但没有效用。他们一致认为,如果没有英国议会的帮助,就没有办法在各殖民地建立这样一笔基金。他们还发现,他们无法从各自的政府取得英王要求他们负担的一份美洲军事费用。他们建议内阁大臣们设法命令各行省政府照办,在此期间,将军可向英国政府借款支付现行开支,以免这次远征陷于困境。

在继续讨论作战计划时,各总督认为,应该把纽约当做指挥中心,因为从纽约出发,经水路,很简单到达法国在加拿大的各领地的心脏。但是,布雷多克认为不便违背英王对他的指示。英王的指示明文指出,法国人最近在俄亥俄河上建立的设施是他这次远途征役的目标。

会议结束之后,布雷多克将军本来应该前往马里兰的弗雷德里克敦,但是,运输大炮的车辆和马匹来得很少。华盛顿看到需要翻越山岭运输的大量军用物资和大批多余的物资,不胜惊愕。他想起了他过去为了运输九门回旋炮和少量物资曾经遇到的困难。他说:“假如我们的进军速度要由运输大队的缓慢步伐来决定,那将是很讨厌的,确实是非常讨厌的。”

布雷多克对他的预言只是一笑置之,认为这只能说明这位不熟悉军队行军情况的青年地方军官见识太少了。

布雷多克在4月20日从亚历山德里亚出发。华盛顿在亚历山德里亚多逗留了几天,安排他自己的事情,然后又赶到马里兰的弗雷德里克敦同布雷多克会合。5月10日,布雷多克宣布任命他为将军的副官。布雷多克这时已经开始碰到麻烦了。弗吉尼亚的承包商没有能履行自己的合同。他们原来充满自信地答应给他送来大批运输工具,现在只有15辆马车和100匹驮马到达。其他马车和驮马何时到达,没有确定日期。军粮的数量和质量也同样叫人失望。将军不得不派人到乡下去采购牲口,以充当军粮。

布雷多克在参谋人员和轻骑卫队的陪同下,通过温切斯特前往威尔斯溪,因为波托马克河北侧的道路还没有修好。

他们还没有抵达温切斯特,华盛顿的马匹就累垮了3匹。因此,华盛顿不得不再买几匹,花费了他为这次战役所准备的一大笔钱。幸好这时他离绿路园不远,因他可以找老朋友费尔法克斯勋爵再借一笔钱。

到5月19日,各方面的部队已经在坎伯兰堡集合完毕:两个王家军团,以前是各1000人,现在补充了马里兰和弗吉尼亚的新兵,已增加到1400人;两个地方木工连,每连30人,还有两个中尉和两个上尉;一个向导连,由1名上尉、1名助手和10名士兵组成;弗吉尼亚轻骑兵,由斯图尔特上尉指挥;水兵支队,由30名水兵及军官组成;还有纽约的两个独立连的残余部队,其中一个独立连由霍雷肖?盖茨上尉指挥。在这本传记中,我们还要在很多地方提及他。

在营地上还有一个后来声名显赫的人物。他就是休?默塞尔医生。他是一个33岁左右的苏格兰人,后来成为华盛顿的至交好友。

部队在威尔斯溪驻扎期间,华盛顿奉命去威廉斯堡带回4000镑军款。他去了两个星期就回来了。由8名士兵从温切斯特护送他回来。他写道:“这8名士兵花费了两天时间才集合起来,但是,我相信,假如我受到攻击,他们不用两秒钟就逃之夭夭。”

他发现将军对马匹、车辆和粮草迟迟不能送来,已经忍无可忍,有些暴跳如雷。将军根本不考虑在一个新的国家必然会有种种困难:这个新国度的人力物力有限,而且分散,一下要拿出这么多马匹、车辆和粮草,自然存在困难。他指责同军方订立合同的承包商不守信义,不老实。在他感情冲动的时候,他还不惜污蔑整个这个国度,而且还经常这样。这就刺痛了华盛顿的爱国心,使他无法像平常那样保持自制。这样,这位感情冲动的骄傲的司令偶尔也会听到他的副官的一句切中要害的反驳。

6月10日,布雷多克带领他的副官和其他参谋人员以及轻骑卫队,从坎伯兰堡出发。

正像华盛顿预言的那样,这种翻越山岭的行军是一项“艰巨的事业”。道路都是最新修筑的,或者修整得很不好,既陡峭,又崎岖难走,要沿着这种道路把满载物资的重车拖运上去,需要花费很大气力。车辆往往随意地分布在三四英里长的路上,警卫部队也是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十分分散。如果有人从任何一侧发起进攻,那就会使整个部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里正是雄伟的野人山和“死神阴影”的荒凉地带。现在,这里又响起了兵器碰撞的铿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