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小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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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擦身而过(1)

今日,她食髓知味,不自觉又到了赌坊,穿梭于各色各样的男男女女中,忍不住又出了手。

赌坊的内室,有一人端来了银两,送到韶灵的面前,恭敬有加:“二当家,今天您又来了。这是这几天的盈利,您要查点一下吗?”

“我待会儿再查。”韶灵弯唇一笑,今日的她,一袭金黄长裙,身披红色斗篷,明艳又亮眼。虽然看似娇柔,但谈笑说话之间,直率又坚决。

她一手掀开帘子,望向赌坊内的场面,约莫五六十人在下注,“买定离手”的声音,震耳欲聋,另一旁是围桌打马吊的人,华服锦衣,桌上的银锭子摆放着好多枚,最外侧的还有各色好玩的赌法,甚至还有在纨绔子弟中兴起的斗蛐蛐。

在这些人中,韶灵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展绫罗驻足站在下注的人群中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丢了一锭银子,银子翻倍,她喜笑颜开,不多久,又去了打马吊的地方,跃跃欲试,在想怎么出手才好。

韶灵冷若冰霜,红唇高扬,既然命运让她们再次相遇,便是让展绫罗送上门来了。她在阜城,一开始只是想收拾收拾母女的贪婪和刻薄,但直到她看清她们母女一心想要她死,其心可诛,她无法无动于衷。

若没有贪心,没有欲望,自然是不会来这个地方。

正如过去,展绫罗想要发一笔横财,在商场上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如今还是不记得教训。这样不知悔改浅薄无知的女人,用“宫夫人”的头衔,表面一套功夫光鲜亮丽,但暗中的处事手段甚至还不如一般妇人,岂不是侮辱了爹爹那么宅心仁厚的男人?!

“这个妇人是熟客吗?”韶灵回过头,指了指展绫罗,漫不经心地问道。

管事的定睛细看,摇了摇头。“若是熟客,小的都会记得,但这个妇人一定是没来几次。”

“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就像是进了皇宫一样。”韶灵的眼神渐渐冷却下来,一片冷光泛滥。

“二当家,要把她赶出去吗?”管事追问了一句,在阜城的赌坊,大当家有阵子没现身了,最常来的是二当家,二当家虽然身为女子,但雷厉风行,处事决断,若是她认定的獐头鼠目,打着赌坊主意的下流之人,一旦被赶出赌坊,这辈子再也不许进来。这世上的赌坊不少,阜城是江南富庶之地,当然也有不少对手,但正是因为这儿虽然都是好赌之人,但风气比其他下三滥的赌坊好许多,甚至不少富商都只认定这一家,他们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且慢。”韶灵手掌一挥,面无表情,双目凌厉冰冷。“让她多赢点银两。”

掌事狐疑不解:“二当家,这是——”

韶灵回头一笑,帘子无声落下,隔开了她跟赌坊,轻声问。“鱼饵肥美,大鱼才会上钩,齐掌事,是不是这个道理?”

掌事是个明白人,一瞬就想通了,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二当家的眼光精准,这妇人看来是富家夫人,一定能给赌坊供不少银子。”

“把账本拿来,我仔细看看。”

韶灵的脸上再无任何笑容,淡淡说道。

掌事应了一声,将账本双手奉上,韶灵翻开账本,素手打着算盘珠子,一脸沉静。

不久之后,展绫罗输得有多惨,就要看她到底有多贪婪。

有朝一日,她必定会亲自跳下那个欲望的无底洞,摔得粉身碎骨。

展绫罗大摇大摆地抱着一个精致的红色锦盒,放在季茵茵的桌上,满面喜色。“女儿,我给你买了一些上好的血燕,给你补补身子。”

季茵茵打开锦盒,查看着这几片血燕,唇边含着笑,更显得美丽端庄。“母亲,看来是手气不错,赢了不少啊,每次从那些夫人身边回来,你都苦大仇深的,今儿个春风得意,真是难得。”

“前阵子是刚入门,自然不会次次都赢,如今我摸着了门道,三百两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展绫罗笑的花枝招展,朝着季茵茵晃了晃手,一对簇新的翡翠手镯,在手腕上散发着幽然绿光。

季茵茵微微冷笑,却并不在意,将红色锦盒盖上,覆上展绫罗的镯子,点了点头。“这镯子成色真好,胜过我给你的那条翡翠珠子。”

“你啊,就是这么精明,说出来多没意思?”展绫罗的笑容尴尬,随着季茵茵渐渐在侯府奠定了未来女主人的位置,私底下,季茵茵鲜少给自己颜面,少不了冷嘲热讽,全然没有半点身为女儿的本分。

季茵茵不温不火地说:“我谢过母亲的美意了,只是母亲过去闯的祸太多,我不敢相信母亲的好运气来的这么快。”

“侯府将婚事事宜办的妥当,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必操任何心,闲下来消遣消遣,还能赚一笔银两,不好吗?我要赢了几千两,一辈子都够用,也免得再来看你的脸色。”展绫罗看着桌上端来一碗薏米粥,低头喝了两口,她口气狂妄,大言不惭。

“母亲,你别怪我,要让你离开阜城的人是老夫人,又不是我。”季茵茵一改常态,伸手握了握展绫罗的手,神色温柔,娇嗔道。“我呀,也最好你能过上好日子。”

一听她也决定离开阜城,面色大改,展绫罗在心中冷笑,世态炎凉,她是见得多了,但亲母女之间这么算计的,她也心寒。

云扬赌坊。

“二当家,才三天,她又来了。”齐掌事在韶灵身边低语,韶灵闻言,将红绒布盖上一旁的白银,悠然起身。

“三百两足够贫民百姓生活几辈子了,穷奢极侈的人,却只能花三天。”韶灵笑着摇头,伸手抬起布帘,目光幽深冷峻。她无言地望向前方站在人群中下注的展绫罗,展绫罗身上多了不少簇新的首饰,穿金戴银,一脸富贵态。

比起前阵子下注的踌躇和不安,她显然大胆许多,眼底尽是志得意满的骄傲,原本出手都是一些散碎银两,如今都是一锭一锭十两的银锭子,极为阔绰。

齐掌事望向她,低声问。“这回,二当家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