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小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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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七爷护短(1)

她以为这是个聚宝盆。

谁知道一夜之间,会不会变成吞钱的漩涡?别说盈利,就连本钱都拿不回来。

韶灵随口问了句:“今日怎么不见宫小姐?”

展绫罗面泛红光,心中欢喜:“侯爷带她去别院赏景,我前日也去看过,那儿的园林美得就像皇宫一样。”

韶灵美眸半眯,晃着茶杯中的清茶,眼底陷入深思,展绫罗客套地说了句,往后有空邀她去瞧瞧,她也只是模糊地应了声。

展绫罗满心期望地将所有的银两全都投进去,却从玉料商人手中得了一批最劣质的料子,货色吸引不了眼光苛刻的贵族女眷们,一传十,十传百,新鲜劲一过,女眷们不再愿意去妙玉坊,哪里看的上那些廉价货?!眼看着一个月的限期就要到了,她不愿大批存货在手,唯有让人贱价卖出,这一来一回,也只是卖去其中冰山一角。她无法付出店铺的银两,独自守着这些有瑕疵的玉料,又不敢抛头露面,命人在坊间小巷售卖,时间拖得久了,更是入不敷出。

她自然是输得血本无归。

身后的那一堆债务,更是几乎要将她逼到绝境。讨债的人追到了侯府,往日的太傅夫人私底下所做的事,一瞬间被传的沸沸扬扬。

老夫人拧着眉头,看着展绫罗以手绢抹着眼泪,憔悴疲累,到了这个关头,她无法继续隐瞒,只能说出真相。

“我对不住老夫人亏空了侯府的银两,把所有值钱的首饰衣裳都典当了,只为能一本万利,给琉璃一笔风风光光的嫁妆钱,却没想过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败涂地。”

老夫人重重拍了拍桌案,摇头苦叹:“宫夫人,你可真糊涂啊!”

老夫人如今对这位贫苦出身的宫夫人,颇有微词,她想法简单,做事不计后果,若是琉璃跟她久了,怕也会染上这等习性。侯府少了这一大笔庞大的银两,但多年来的精心累积,也不至于填补不了这个空洞。只可惜,她更担心继续留着这个宫夫人,侯府的风气有所更改。

“我定会把这笔银两还给老夫人的!”展绫罗红着眼,连日被追债的人恐吓,她都好几天不敢出门,像是缩头乌龟躲在侯府。

望着展绫罗的一身狼狈,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虽不是琉璃的亲娘,但说出来,我们两家也算是亲家。宫家落魄,侯府对你们伸出援手,理应如此。”

展绫罗低着头,上个月她得了五百里雪花银,欢喜的睡不着觉,而如今,却落到这般落魄境地!若没有侯府为她解围,她早就被那些讨债鬼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我们侯府什么时候说过要宫家的嫁妆?琉璃的人,才是我们看重的。算了……如今多说无益,这笔银子就当是侯府的聘礼。不过,宫夫人往后千万引以为鉴,琉璃是风家的儿媳妇,她如今还不具备当一个主母的条件,宫夫人一言一行都在潜移默化她。”

老夫人的这一番话,展绫罗也唯有点头答应,言下之意,她已经成了一个坏榜样。

“阿息也跟我说过,让你们月初就搬去别院,说的也有道理。你们先去住一段时日,等他们成了亲,再让琉璃回侯府住,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老夫人沉下起来,面色冷凝。

展绫罗不曾料到,面色微惘,对她们母女素来和善的老夫人,要将她们赶到侯府外去。

老夫人的威吓,藏在言辞中,她只会为展绫罗收拾一次烂摊子。绝不会,有第二回,她该好自为之。

夏夜。

夏蝉在树上不知疲倦地鸣唱,她听得满心困倦,三月跟五月趴在桌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抵不过浓浓困意。

她越过长桌,在盛夏的午后,在阜城的街巷中行走,因为炎炎夏日,如今巷子上的人并不太多,韶灵走走停停,却来到了护城河边。

几天前,她还坐在风兰息的身旁,回忆大漠气象。

望着河边的高大柳树,她神情释然,爬上柳树树干,手中握着几颗碎石头,朝着周遭柳树一扔,夏蝉停了半响。

她惬意地闭上眼,偶尔凉风阵阵,穿过她的身畔,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然醒来。

睁开眼一看,已经到了黄昏时候。

不远处,一对男女不紧不慢地走着,男子玉华风姿,白袍高雅,女子粉衫妩媚,花容月色。

正是风兰息跟季茵茵。

“侯爷——”季茵茵韶华如花,美貌可人,可她却娇颜不展,愁思蹙眉,柔声唤了一句。“自从搬去别院,就更难见着侯爷的人了。”

“我不是来见你了吗?”风兰息站在黄昏中,笑着回应,温和而俊逸。

“我母亲做了错事,连累了侯府,侯爷虽然不说,我却于心不安。”季茵茵的眉头皱着,说的哀恸难过。

“此事跟你无关。”风兰息从容地说,眼底的颜色依旧很淡。

“我觉得这几个月来,侯爷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侯爷的心里是有了别人吗?老夫人提起的婚期,也迟迟没有下文,该是侯爷不想提。”季茵茵螓首半垂着,仿佛这一番话要从一个大家闺秀的口中说出来,已经是万般艰辛。

韶灵又懒懒地合上了眸子,如今不如晌午那么热了,温暖的风,吹乱她鬓角的青丝。

“你怎么会胡思乱想?我们是自小就定下的婚约。”风兰息笑言。

季茵茵看他展开笑脸,才放下心,脸上却依旧满是愁绪。“以前是这样,只是自从韶大夫来了,侯爷常常去见她,难道是我多心了?我知道,韶大夫跟我不一样,是女中豪杰——”

“你自然是多心了。你,比她善良。”风兰息说着这一番话,眼底思绪复杂。

好一个比她善良。

韶灵的睫毛轻颤,唇畔拂过一抹讥笑。

几个月下来,季茵茵如此狭隘善妒,当然已经察觉,既然如此,她就再在这堆即将点燃的火中添一根柴。

“侯爷,你是不是把很多女人都带过到这个地方来?那个晚上,我们不也在这儿说了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