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笑忘歌-尔朱英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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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试探

自打那日在亭中遇见长乐王,我为避免被人无事生非,再被太后找了借口体罚,这几日都呆在宫中,对外只说是淋了雨,开始咳嗽,这夏日得了风寒不容易好之类的托词。

昭仪来请了两次,都被我以生病为由推脱了去。毕竟她姓胡,是太后之人。摸不透她底细之前,我断不可随她一起私下辱骂太后。到时,她以太后亲戚名义小惩大诫,我却可能被太后抓了机会整死。

这几日,更加记着父亲的嘱咐,要忍,再忍。父亲托人带了信来,只说战事频繁,家族虽有胜利,也有失败。皇帝对此略有不满,父亲要我凡事小心。

今日的天气十分憋闷,单只是坐在宫中,身子也觉得烫的慌。饶是让绿冉换了洗澡水,换了干净的衣裳。心里的燥热之气也挥之不去,心里不得安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正想着,绿冉来报,说这次是皇后邀请,皇后宫中取了陈年的冰,宫里很是凉意,特请各宫娘娘前去纳凉。

我不悦的看了一眼绿冉,“已经拒了昭仪娘娘,皇后请若是去了,不是得罪昭仪娘娘吗?”

绿冉看了看门外,那皇后宫的太监还在等着,绿冉放低了声音,“这次有些不同,那太监说了,是太后的旨意,说是娘娘可能是暑热了,为了娘娘身体着想,请娘娘去宫中,不要辜负了太后的好意。”

“这样?”我心中一惊,看向绿冉,发觉她眼神和我一样的不安。

她见我不语,又连忙说道,“要不绿冉坚持就说娘娘病了,实在去不了。”

她待要走,我忙唤住了,思索片刻,“还是为我梳妆吧,该来的躲不掉,若是不去,反而会得罪太后。”

带了秋叶随同,到了皇后宫中,依次给太后,皇后等人施了礼,落了座,端详太后神色,发现没有异常,心里稍感安定。而环视身后,那些世妇们没有来,几个嫔也没有出现。心里紧张,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娥嫔。”太后出声。

我忙起身,“娥嫔在,请太后吩咐。”

“这是家宴,娥嫔无需拘礼,坐下回话即可”,太后慈眉善目,温言软语,如同一个慈祥的大家之长。

我心里努力平静,“多谢太后”,依太后言,在椅上坐下了。

太后摆弄了一下小手指上的玳瑁,望向我,“听说娥嫔这些日子又病了,可是找太医瞧过了。”

我如实回答:“太医瞧过了,不大要紧。”心下越发紧张,她这不痛不痒的问话,目的是什么。

“哼,”太后不屑的把玩手中玳瑁,”那些个太医,真是不中用,这么些日子不见好,皇帝可曾去看望你。”

太后问话的重点是皇上吗?我心下摸不透,依旧照实了说,“不曾。”

却见太后眼中竟然闪过满意的神色,我心里一下透亮的,太后是不喜皇上去我宫中,早听说太后对后宫压制颇多,这些年被皇上临幸的女子,都无人生产,要么就是产下的皇子早夭。

“唉”,太后叹息一声,看我的眼光有不忍,“这皇上也真是的,娥嫔初入宫,没看望也就罢了,如今生病多日,竟然也是不管不顾。只顾在那潘外怜宫中。她是妃,你不也是她的嫔吗。”

“臣妾惶恐,”我赶忙起身,再次施礼,头垂的低低的,“臣妾父亲教导过,这后宫是以太后为尊,太后为大魏江山劳心劳力,如今皇上以江山为重,娥嫔虽是初入宫,却也体谅皇上和太后苦心。请太后放心。”

这一番话,既恭维了太后,又讲明自己不会以病为由缠着皇上,只要不缠着皇上,自可不会有子嗣,没有子嗣,就不会影响太后如今的专权。

这一番话若是换了个人,必然嫌我不为后宫繁衍子嗣,只是刚好碰到胡太后这样的人,这些话只能反着说,才能投其所好。

果然,此话一出,胡太后颇为满意,叮嘱了我几句乖巧懂事之后,就转身和皇后聊上了。

只听太后轻语,“这潘贵人刚有了身孕,更要注意暑热才是,怎么不见她前来。”

有宫人回道,“已经去请了,只是皇上说贵妃宫中已经够凉快了,无需来此处纳凉。”

“放肆。”胡太后声色俱厉,下座诸人赶忙正襟危坐,只听胡太后怒道,“她潘外怜怀孕还长脸了,连我这个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给我再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