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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老树

在那个年代,很多学生,尤其是大学生,并没有埋头钻进书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国家分裂,军阀战乱连连,人民生活水深火热,学生们在思考国家的前途,民族的命运,寻找救国救民的道路。在罗开茂看来,王奕鸣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在官场上没有表现出像读书那样的优秀,如果单从王奕鸣回到埔川的行动来看,甚至可以说还没有开窍。

王奕鸣摇摇头:“我哥已经是国党党员了,你让他做委员不就行了吗?我就不掺和这些事了。”

“你哥是国党,也是红党,不可能让他做党部委员。”罗开茂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小声地补充道:“这事我们知道就行,别和你哥说。这些都是谢委员意思,你知我知就行了。”

“知道了。不过入党这个事情那么大,我还得考虑考虑。”王奕鸣答应了罗晓晨加入国党,但不想表现那么急切。现在是国红两党合作时期,先加入国党,再加入红党未尝不可。

罗开茂拿出大舅哥威风:“还考虑什么?必须得加入,大舅哥的面子都不给,还想娶罗晓晨。”

王奕鸣说:“行了,三天后答复你吧。”

“好,不逼你,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要让我失望。我还有很多事忙,先走了。”

“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

“酒留着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二天,王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王奕鸣马上请客人进了书房,亲自倒了一杯茶,关上门谈了起来。

“老树,你怎么来了?怎么这身打扮?”王奕鸣惊喜地问道。来人正是王奕鸣在东证军的老上级老树——树新声。今天一身老师的装扮,没有穿军装。

“我有公务路过茶岭镇,想来看看你,你们王家在这里还是很有名声,问了几个本地人就找到你家了。”

王奕鸣迫不及待问:“我上个月去汕头找你,部队开走了,没有找着。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现在已经退出第一军了,党安排其他工作给我。”

“为什么?”

“国党内部左右派斗争很激烈,国党右派和我们矛盾也在升级。去年八月,廖仲恺被刺杀。三月份,常凯申造谣说中山舰要炮轰黄埔军校,红党要赶走他。于是逮捕中山舰的舰长、红党员李之龙,下令黄埔戒严,监视各师党代表,还包围苏联领事馆,监视苏联顾问。更过分的是解除省港罢工工人纠察队的武装,压迫我党两百多名党员退出黄埔军校和第一军。现在左派汪精卫称病失踪了,右派的胡汉民也走了,不知道常凯申后续会再耍什么手段。”老树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退出黄埔军校和第一军?他常凯申不过是军事委员会委员,还轮不到他说话吧?”王奕鸣感到不理解。

“苏俄方面为了稳住国红两党合作的大局,委曲求全,同意了常凯申的主张。”老树无奈地说道。

“这不是投降主义吗?”王奕鸣有些激动。

老树感叹一声:“苏俄方面不这么看,所以才有这样的结果。现在羊城政局形势诡异,恐怕右派势力要抬头了。”

“那我们不能回部队去了?”王奕鸣问道。

“不好说。”老树说。

王奕鸣又问:“什么时候开始北伐?”

“北伐一时半会还不行,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你怎么迟迟没有和我联系,是不是乐不思蜀啊?你父亲的病好了吗?”老树问。

王奕鸣忙解释:“我回来没有多久我父亲就去世了,我哥因为给东证军带路,被抓进了监狱,去年年底才出的狱,我一直在忙这些事情。我上个月去潮汕找部队又没有找到。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原来你回来发生这么多事情,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王奕鸣觉得有些难为情:“我和一个女孩子订婚了,我能不能等七月份结了婚就去找你。”

老树爽朗笑道:“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事情,结婚可是好事,革命同志就不需要结婚了吗?我支持,等你把婚结了,再来找我,我估计现在局面混乱,北伐还有段时间呢。”老树说道。

王奕鸣支支吾吾说道:“还有,因为一些原因,我想加入埔川县的国党,有没有问题?”

“组织上原本打算等部队打到梅城就让你入党,结果你父亲病重你先回埔川了。如果先加入国党……”老树想了一下,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刚好做团结左派,打击右派的工作。我们很多没有暴露的同志,也在做这方面的工作。”

王奕鸣松了一口气:“那要不要和本地党组织取得联系?”

“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入党,到时也要离开埔川,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你在我心里早就是红党员了。”老树笑道。

“那太好了,我正在为这个事情发愁呢。”王奕鸣心里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老树说道:“有什么好发愁的。入党的程序、仪式固然神圣,但只要你有共产主义坚定信仰,做红党党员应该做的事情,这就足够了。至于先加入哪个党并不重要。”

老树略一思索,又说:“这样吧,你在东证中表现很好,我回去后请示组织,如果组织同意,就由我和老刘做你的入党介绍人,我最近会在梅潮一带活动,我会找机会带入党资料给你填写。”

王奕鸣惊喜看着树新声:“我行吗?”

“怎么不行,你在东证时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符合入党的条件。”

“那太好了。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王奕鸣高兴地说道。

“看你高兴的,入党只是开始,我们任务还很艰巨。”

“明白了,到时我怎么找你?”

“我给你写个地址,到时你就来这个地方找我就对了。我也该走了,见到你我就放心了,你小子聪明沉稳,你刚走那段时间,我还很不习惯呢。”

“这么快就要走?我好多话要你说呢。”

“没有办法,事情急,再说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以后再说吧。”

王奕鸣拿出纸笔,老树把地址写好就匆匆离去了。

对老树此行的目的,王奕鸣也不好多问,组织有组织的纪律,多问无益,这是老树教他的。

老树同意他先加入国党,这解决了一个让他纠结的大问题,让他欢欣鼓舞。

和罗晓晨结婚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罗晓晨不同意他弃笔从戎,也是意外。王奕鸣习惯了掌控,但也能接受意外,生活不就是由日常和意外构成的吗?

两天后,王奕鸣答应了罗开茂,加入了国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