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重复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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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激动得几乎要叫出来,张思宇见了我,一边上楼梯一边对我说,你领过了?我说,嗯,脑筋一动就说,你们怎么才来呀?教室门都锁了,老师都走了,她旁边那个女生说,骗人的吧,张思宇看着我,我咧着嘴笑了,之后我跑下楼梯,没敢再回头看他。出了教学楼,我浑身感觉轻松起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结果走的时候又见到了,但我又感到懊恼起来,之前是那么的想要见到她,但等见到他,没说几句话,我就像个胆小鬼似的跑走了。我又回过头看着四层教学楼,找到四楼的六三班。我知道这次是真的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现在跑回去也一定能看见。但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勇气。

就这样我小学毕业了,小学毕业的暑假两个多月里老师是不布置任何作业的,暑假的前一个月里。我和邻居的小伙伴们整天疯玩儿。但到中学开学前的十几天里,我慌了起来,我知道我是个差生,学习不好,该不会没法上中学吧,我也不敢开口问母亲上学的事情怎么样了,这一天上午,我无意中听到邻居在说,临化中学在招生,我觉得那是一个救命稻草,我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我一定要做些什么,于是我决定去临化中学报名,可我又想他们会要我吗?我成绩这么差,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即使他们不要我,我也应该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无论怎么样,也比待在家里心慌意乱的好,报名都需要什么呢,应该需要户口本,对,户口本。我从家里角落的柜子把户口本里翻找了出来,用塑料袋装好揣在怀里,那时是夏天,母亲定做保暖内衣裤的生意很冷清,那是只做秋冬两个季节生意的,母亲的熟人给母亲介绍一个工作,在客运站跟车售票。那天母亲不在家,让我看着门,我又想,我走了店面怎么办?如果关上门吧,大白天的怕邻居说什么。不管吧,店里没人,又怕有人进来偷东西,但又想,应该不会的,大白天又有这么多邻居在这。算了,都不管了,现在是我上中学报名的事最重要,但又想临化中学离城南小学很远,我只是从那路过过几次,按照记忆应该能摸得到,可怎么去呢,我又从电视机旁母亲平时放零钱的钱盒子里拿出三块钱硬币,准备坐三轮车去。就这样,我走了,出门时我摸摸兜里的户口本儿,生怕不小心没了,用手摸到了才安心,那天是中午,天气正热,灼热的阳光好像和地面上的水分有仇一样,绝不允许任何水分残存下来,包括人身体里的,我刚走出南老街,已经感觉到额头上大粒大粒的汗珠顺着脑门往下滑,在它们浸进眉毛里,即将要流到眼睛里时。我伸出手掌,一把抹下,再随手甩掉,出了街道。向左走没几十米,便到了第一中学。那是平常周末,我和伙伴们一块儿经常来玩的地方。我们通常是到操场上中间的沙地上玩双杠单杠或爬杆儿。那时我只知道这所学校的名字叫第一中学,学校很大,很干净。连厕所都是两层楼的。我对它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是在初三下学期时。那时候才知道这是一所高中。全县城唯一一所重点高中。每年高考的时候。一中都有一两个能考入北大清华这样学校的学生。那时候。第一中学的大门便会挂上横幅。上面写着这一年考入北大清华的学生的姓名以及成绩。而这时,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和同伴玩耍的好去处。我摸着兜里的三块钱。看着街上时不时开过绿色的出租车。我不敢拦,钱可能不够。而那些街边的三轮车呢?我不好意思去拦,算了,我心想。直接走过去算了。就这样,我用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走了几里路才到县城郊外的临化中学。但到了校门口。校门的伸缩门关着。我只敢在校门外一趟一趟的来回走。不敢进去。隔着伸缩门朝学校里望去。操场上没有几个人。整个学校的氛围不像是在报名的样子。左边一栋教学楼的二楼上写的红色标语,写着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就在我在校门口来来回回的徘徊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人叫住了我。是李豪的母亲。她把我叫过去说。文涛。你怎么在这儿呀。我吭吭哧哧的说。我看这临化中学能不能报名?,她说,哎哟,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妈都会给你安排好的,他又说。你怎么过来的?我小声的说,走过来的。他叫道。我的天,这么远的路。这么热,怎么能走过来呢,又说,别担心这个,快回家吧,你妈都给安排好的。听他这么说,我瞬间放下心来,感觉像是被解救了。她又对我说,快回家吧,快回去吧。我说,好,但仍不动,想等他先走了,我再走。他又说。你怎么回去呀,走回去吗?说着她边从兜里掏东西边对我说,来,我给你钱,你坐车回去。听见他这么说,我立马慌了起来。说,不用,不用,我有钱。说着,我摸着口袋给他瞧。他说,好,好,那你坐车回去吧。我说,好。说着,我转身走了。但心估计他还在看我有没有坐车。我口渴得不得了,就先往学校门口的商店走去。掏出一块钱买了根雪糕。第一口冰凉的雪糕吃下去。我感觉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也重新有了力气,我又看看街道。没看见李豪的母亲,稍微放下心来。又想到李豪母亲刚才说的对呀。我上学的事情肯定我母亲会安排的呀。再又想我刚才从城南走到临化则完全是瞎胡闹。我怎么这么笨呢。还想着从城南走到临化来报名呢。回去的时候,我仍然是走回城南的。不过一路上心情轻松多了。也没有感觉到像来的时候感觉那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