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间并没有争执。斯诺小姐……她是那么漂亮聪明,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她,但我相信她绝对不会是可怕的凶手!”贝瑟芬尼太太摇头,“她们绝对没有冲突——至少我从没有看到!”
“是这样啊,好的,谢谢您带来美味的咖啡,您可以去忙了!”
望着贝瑟芬尼太太离去的背影,红线向朱利安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并没有人看到斯诺去了雅各比夫人那里,但是从贝瑟芬尼太太刚刚的表现看来,您猜对了!可是您究竟是从哪一点上判断是斯诺的?”
“咖啡,一杯要加四块糖的咖啡!”红线微笑的有如一只狐狸,“刚刚和贝瑟芬尼太太的谈话真的是很有趣!”
“斯诺小姐嗜甜——所以你才会有这种判断,但我不觉得你和那位古板的太太的谈话哪里有趣!”忘言歪了歪头。
“所以说,小家伙,你对于人性的了解还很稚嫩!”红线弹了弹他的额头,然后望向朱利安,“我还想见见你亲爱的夫人——准确的说是未来的夫人!”
“随便你想做什么,亲爱的,这个家里不会有人阻止你——包括我在内。”朱利安低语。
(十)
“对于这件事我表示遗憾,即使面对父亲,我也会这么说。但实际上悲哀的是——雅各比家从不缺少女主人。”
是啊,有钱人家的婚姻总是像天气一样变幻莫测!红线不可置否,坐在沙发上看着斯诺穿着带兔耳朵的毛绒拖鞋迈着白天鹅一样的步子走到酒柜那边为他们几个人倒葡萄酒。
“不可否认,她有白雪一样的肌肤!”某人盯着斯诺那白皙的小腿摸了摸下巴。
红线白了爱德华一眼,“哦,您的脚怎么了?后脚跟好像……”
“我的脚有些浮肿,鞋子就变的有些挤。”斯诺对着红线笑了一下,把酒递到她的面前,“其实,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你们在怀疑我。”她笑了一下,用涂了晶莹粉色甲油的指甲嗒嗒地敲着水晶杯,“我确实有杀她的动机。”
“先别急着说那么可怕的话题!话说,颜色多么漂亮的指甲油,亲爱的,你用什么牌子的?” 红线执起了斯诺的手,似乎对斯诺的指甲油更感兴趣。
“哦,是香奈儿本季的的新品,薰衣草香气,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瓶。”
“小姐们,小姐们!”爱德华无奈的提高了嗓音,“请回到正题上来吧!斯诺,这可是和你息息相关的事情啊!”
“没错,我是去过她的房间。”斯诺耸了耸肩,“那是她说有事情要和我谈的。可是去了之后……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请我喝咖啡!可是,我怎么会喝她的咖啡?”
“这是什么意思?”红线惊奇的问。
“说起这话就长了。”斯诺皱起了她漂亮的眉头,“是这样的,从前我曾经见过那女人往我的酒杯里放过奇怪的东西。我当然不会怀疑那会是维生素,尤其我到天堂外围转了一圈之后——我对她给我的一切都加了小心!
“这次的咖啡虽然是贝瑟芬尼太太送来的,但是我没有喝,因为在这期间我的手机响了——一个朋友打电话祝贺我结婚,我去窗子那边接的电话——既然她已经动了杀机,一次杀不死我,总会找机会的!”
“那么……你像电视剧里一样找机会调换了杯子的位置吗?”红线眨了眨眼睛。
“我确实那样想过,从前也确实……那样做过。”斯诺的眼神闪了几下后回答,“可是她也没有喝过咖啡——她也在提防着我!”
“那么昨晚她到底想要和您谈些什么?”
“说来可笑,她认为这个别墅……闹鬼。她怀疑鬼会从窗子进来,又说看到走廊上鬼影,油画里的人在偷看她!她希望我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在这里结婚……哈!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听她的?!”
“谈完后您就离开了?”
“是的。”
回到房间后,忘言用朱利安借给他的笔电上可劲的鼓动那段录像,而红线在那里着迷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爱德华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点迷茫。
“你在看什么?”他还是选择了红线表达自己的关心。
“我们的白雪公主小姐指甲缝里的东西。”红线抬头看了看他。
“发亮的粉末,这好像是荧光粉。香奈儿的新一季指甲油配方里有荧光粉吗?”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你是怎么在握手的功夫把人家指甲缝里的东西弄到手的?
红线微微一笑:“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取决于贝瑟芬尼太太的眼镜布。”
“哎?”爱德华瞪大了眼睛。
红线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朝着爱德华眨巴着眼睛。随后,爱德华无语的转身出去了。
“那个飞天骷髅是在坠落。”忘言把手指从键盘上离开,“看起来就像是哈利波特骑着飞天扫帚去追赶金弹子!”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楼下看去,然后看了一下四周,“这真是个讨厌的观察地点,视线里都是该死的藤蔓!”
“你发现了吗?”红线和他一起趴到了阳台上,往楼上看去,“斯诺那当做新房的宽阔起居室正好涵盖了三楼的两个屋子,除了书房,还有……”
“雅各比夫人的房间!”
“没错,这条线上的房间,光线不太好,而且背阴,更主要的是这是一个攻击上的死角,所以这条线上的房间很有趣。新人的新房,朱利安的书房,二楼是一间储物室,而一楼则是一个拥有地下室的小会客室。我们的飞天骷髅很聪明,知道找一个没有人住的楼面逃跑……喂,你现在出去吧!”红线用脚踢踢忘言。
“干什么?”
“去找找骷髅飞天或是遁地的地方……”
“喂,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为什么要我……好吧,女王殿下,我去我去!”
(十一)
“一些草上面有荧光粉,但是最主要的是——我在一团藤蔓里发现了这个……”忘言有些厌恶地拿纸巾擦着手,刚刚他在外面的草坪上像小狗一样搜查了半天,满手都是露水和泥土。
那是一把梳子——骷髅用来梳头的梳子。
“梳子缎带红鞋和骷髅……一个都不少!”红线叹了口气,拿起了那把梳子,眯起眼睛看着梳子齿之间的缝隙夹杂的一些东西。
“荧光粉。”她把梳子抛给爱德华。
“每次去游乐园我都喜欢去买一个提线木偶,So,我认为……”忘言把纸巾扔进了纸篓,“所谓的飞天骷髅很可能是有人用线吊着一只涂满荧光粉的骷髅搞出的恶毒把戏!”
“是啊,在漆黑的夜里,你的窗上突然有一只浑身冒着绿光的骷髅向你挥手致意,而且镜子上折射着它的面孔。哦,那绝对不是一般人的神经能够承受得了的!”爱德华耸了耸肩。
“而这只骷髅被吊下来的地点只能有两个,一个是四楼,一个是屋顶。屋顶是朱利安引以为自豪的安全地带。”忘言摇摇头,“干这件事的人只能在四楼!”
“那么第一嫌疑人就是我们的白雪公主。你瞧,刚刚她都已经承认自己有那么点杀意了……”爱德华瘪了瘪嘴,“上帝啊,这件事的最后难道我们要跟朱利安少爷说‘嗨,你的新娘干掉了你的岳母’吗?”
“没错。”红线白了一眼爱德华,“这件事非常有问题,如果雅各比夫人真是因为毒瘾发作而回房的话,我并不认为她会有什么精力去招待斯诺。而如果她先满足了自己的毒瘾,那么在吸毒后失神沉迷的状态她更不可能去招待自己的继女。还有那杯下了毒的咖啡——如果她真的决定杀死自己的继女在咖啡中下毒,那么在失败后一定要马上把咖啡处理掉才对。可是她却把咖啡依然留在那里。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杀人!连童话里的王后都知道要跑到森林里白雪公主的住处去给她送毒苹果,她竟然愚蠢到在自己的房间里杀人!”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斯诺先下手为强了给雅各比夫人栽了赃吧?”
“我甚至认为她还有一个同伙!在楼下的人听到雅各比夫人的尖叫后都往楼上跑的时候,那个人趁机收走了骷髅。”
“我现在明白你要贝瑟芬妮太太眼镜布的原因了。”爱德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褐色的眼镜布递到红线手中。
红线看着眼镜布纹理中夹杂的细微的亮光微笑了一下。
“你们知道这别墅的地下有什么吗?有一间地下室,那里面有准新郎一些毛骨悚然的收藏!”
“这一点我倒是有点耳闻,听说这位黑道新郎有点特殊的怪癖——恋尸。当然,这个传言并没有得到证实。”
“哦,要记得所有的事情未必都是空穴来风。”红线点头,“经过我对于这件别墅的巡游后,我发现如果凶手想要在这件别墅里找到骷髅这样的道具的话,只有去地下室。所以我刚刚去了那里验证这个问题,果不其然……有一副骨架残留着还没有擦干净的荧光粉。
“厨房就在一楼,如果贝瑟芬妮太太接触过飞天骷髅,那么一定会不可避免的沾上荧光粉,而地下室的气温调的很低,如果真的是贝瑟芬妮太太进了地下室,她带着眼镜,那么眼镜一定会蒙上水蒸气,那么一定要拿出眼镜布擦眼镜。所以……”
“可是,贝瑟芬妮太太为什么要帮斯诺?为了钱吗?”忘言皱起了眉头。
“话说回来,忘言,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委托人是谁吗?”
“那天天下着大雨,那个人很神秘,除了她是个女人之外我不了解任何事。”忘言皱了皱眉,“但是,她的身形很高大,还有声音……贝瑟芬尼太太确实很像我的委托人!但是……我不能完全肯定!”
“不必这么谨慎,我们不是警察,我想那应该就是她,至于她为什么这样做……”红线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下,突然望向爱德华,“爱德华,你参加过斯诺的上一次单身派对吧?能详细的讲讲她是如何发病的吗?”
“哦,那一次是在她的自己家的别墅里,那次可比这一次疯狂的多,男男女女纠缠成一团,调情嗑药的什么的都有,而她就那么在一个角落里静悄悄的发病了,没人发现,直到一个男人想叫她起来喝一杯才发现……她已经没了气息。”
“嗯,我想……她是应该是躺在沙发上的被发现的吧?”
“喔,没错,你怎么会猜到?”
红线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
“事情说到这里,我大概就能够明白了。那么现在,我要为那块美丽的宝石去拜访一个人。然后,了结这件事!”
(十二)
“如果您执意要继续举行婚礼的话,这东西就会出现在警察局。”红线把一只小巧的U盘扔给朱利安。
“我不相信……换成你你能相信吗?竟然会是她!我的新娘!”朱利安垂头丧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这是为什么啊?!”
“有母女三人,母亲死了,姐妹俩去参加葬礼……”红线笑眯眯,“姐妹俩在葬礼上遇见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并对他一见倾心,但是葬礼后那个男子就不见了,后来过了一个月,妹妹把姐姐杀了,这是为什么? ”
“因为妹妹想再看到那个英俊的男子,所以再制造一起葬礼。”爱德华笑嘻嘻的回答。
“我不明白您讲这个故事的意思,这……好像是测试变态杀人狂的题目。”朱利安的表情看起来很迷茫。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婚礼。”红线摊开了双手,“婚礼可以让斯诺见到特定的人,当然也可以制造事件,让婚礼无法如期举行。”
“斯诺她……”
“她不喜欢这桩婚姻,可是她却无法摆脱自己和未婚夫的家族。而她的新郎还有收集尸体的奇怪嗜好……”红线用眼睛瞟了一眼朱利安,被看的人脸上毫无尴尬之色,“即使她成了一具‘尸体’……他还是要求和她结婚。那么,怎样才能阻止再次到达的婚礼呢?